题画之风滥觞于唐，兴于宋，元、明以后更加发展，题字的书法艺术性也浓厚了，再盖上篆刻印章，使一幅绘画作品从内容到形式融合成浑然美妙的整体。这是有别于西方绘画的，是近千年的中国绘画传统的重要特色。本书从题画的历史、三要素、种类等方面解析了我国题画的精要。

序

题画是中国画的重要特征

题画的重要性

 两幅古画的对比

 国画与诗文的关系

 有关日月星云的诗画

 有关山水的诗画

 有关颜色的诗画

 形象借喻的诗画

 创立题诗画艺术的两位大师

题画的源远流长

 形意合一和书画同源

 图文相间的艺术形式

 南北朝的宗教画

 敦煌宝库和帝王图卷

 开诗书画三绝之风

 唐五代的诗画酬答

赵佶与宋画院

米芾题《西园雅集图》 

李公麟跋《送子天王图》 

李士云与王安石

水墨画与诗文大发展

赵构承题粉饰太平

我国第一部爱国诗画谱——梅花喜神谱

宋元画家的分化

忠都秀在此作场

王冕的反元诗画

明代全承三绝艺术

陈老莲和版画艺术

清初两大画家——八大山人、石涛

 乾隆的如意馆和四王

 扬州画派重题品

 吴昌硕诗书通画艺

 徐悲鸿先生的题画

题画的三大要素——诗、书、印

 诗文在题画中的地位及其作用

 书法在题画中的地位及其作用

 印在题画中的地位及其作用

 中国画的装潢艺术

题画的几种必备

 朝代、年号在题画中的作用

 年月、别称在题画中的作用

 作画地址、斋堂号在题画中的地位及其作用

 作者姓名、别号在题画中的地位及其作用

 称谓款识在题画中的地位及其作用

历代题画诗选释

 唐代

 宋代

 元代

 明代

 清代

 近代

 现代

自题画像诗、文

 宋代

 元代

 明代

 清代

作者题画诗选摘

后记

陈老莲具有民族气节，明亡后取号“悔迟”。当清兵逮捕了他，让他作画时，他以死坚拒。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终于剃发出家，到浙江云门寺做了和尚，故题画中有用“云门中”字样的。老莲常以绘画救济贫难者，鲁迅评为“品学兼优”。

我国现存最早的木版印刷品可以追溯至唐咸通九年(公元868年)雕印的“金刚经”扉画。由唐至宋，手工业技术的进步，人民文化的提高，民间通俗文学的兴起，都促使版画艺术兴盛。元代小说和戏曲发达，造就了版画的黄金时代。版画在民问更是喜见的一种形式，南方苏州之“桃花坞”，北方天津的“杨柳青”，柳绿桃红遍映祖国大地。随着石、胶、铜板的印刷术的不断发展，木版画在近代也吸取了西画之长和套色、水印等技法，其产品仍然为群众所喜爱。

清初两大画家——八大山人、石涛

明清之际，承元画重题之风，艺术家们注重题识，书法用全了真、草、行、篆、隶、钟鼎各种字体，印章用了名、号、斋名、引首、押角、闲印，且讲究盖印的位置，有的固定(名号和引首、押角)，有的灵活(如闲印)。印形有方、圆、长和不规则等。书法艺术和金石(印章)艺术相互配合，有机统一在画幅中，从形式到内容，都丰富了画的表现。至清代，凡大画家，特别是写意画家，无不重视题画这门学问，形成了“三分画七分题”的风气。

有名的写意画家八大山人，原名朱统婪，画史上有称因天生耳较大，乳名朱耷，江西南昌人，明宗室石城府王孙(与明思宗为兄弟行)。甲申明亡后为僧，因持“八大人觉经”取以为号，别号雪个，人屋等。他在题画时常将“八大”连缀一起，乍看有时像哭字，有时像笑字，以示其所处环境和思想之矛盾，表现了他哭笑不得的心态。他心怀故国，佯狂装哑。因他胸襟浩落，慷慨恣情，故作画纵横涂抹，不从规矩，常能得意忘形，特重意和神的表现，用笔简，使墨润，尤善夸张，画风洒脱。八大能书善题，书法喜挥大草，诗多讽刺，长于题诗，但秘不示人。今天我们能看到的也不过几首题画诗。读过八大诗的都有少而精的感觉，品嚼有辛而辣的滋味。他怀念故国，画山水题了“一峰还写旧山河”的诗句。 

P60-61

绘画是视觉艺本，本来它是直接以平面形象反映生活万象，使观者产生审 美情趣的一种造型艺术。但从古至今， 从来不存在毫无目的、“为艺术而艺术”的纯粹绘画。自张彦远提出“成教化、助人伦、穷神变、测幽微”的绘画社会功能，就启发了作者和观者进一步探求绘画的思想意蕴，从而使哲学、社会科学、文学等意识形态渗入到绘画作品之中。写上作品名称的叫“画题”，多是对作品的浅层显像的说明，而在画幅上写着自题或他人题写的诗文字句，以表达形象语言之不足或者剥露出作品深层的思想感情内涵，以进一步显现出作品的隐象，使其明朗化(如郑思肖的无根兰花，龚开的《中山出游图》，郑板桥的《墨竹图》等)，以增强其思想和艺术的感染力，叫做“题画”，颇有《诗经》六义的意味。

题画之风滥觞于唐，兴于宋，元、明以后更加发展，题字的书法艺术性也浓厚了，再盖上篆刻印章，使一幅绘画作品从内容到形式融合成浑然美妙的整体。这是有别于西方绘画的，是近千年的中国绘画传统的重要特色。

宋代苏轼题画诗文是大量的。他除了直接赞赏作品的成就外，也往往揭示出画笔未到而意到的作品境界，甚至借题画发挥自己的思想感情乃至某些联想，把绘画主题向外延伸到其他方面，使人感到意味无穷，更加耐看耐读。“题雍秀才画草虫七物”，“题赵昌四幅花卉”都是先例。这两套画没流传下来。是直幅?是横幅?是册页?是题在诗塘?引首?拖尾?画心?都不明。可以总称之“题跋”。我并有近代已故画家朱葆慈(德甫)所画的白菜(菘)加萝匐一件条幅，没写画题，却在面上自题“不可使士大夫不知此味，不可使民有此色”两句。这意在象外的题句，鲜明地表达了老先生的创作意图，在艺术形象美之外，又道出．了人间的不平，可称是一幅艺术性和思想性高度结合的佳作。

在画幅写上作品名称的“画题”比较简单，但若题在画心的位置，就颇有讲究。“画题”或“题画(句)”位置适当，可起到字与画相得益彰的作用，增加了笔法结构之美，这属于艺术形式美问题，我不拟置喙。至于题画字句的含义却是一门较深的学问，它能体现出题者的才、学、‘识等多方面修养。有些题句也能点出画意，但若流于浅薄，就使人觉得索然无味。所以题画的作者，需要有广博的学识修养和高超的见解，特别是文学的造诣要渊博，所题诗文才能起到使绘画作品增辉的作用。

由此看来，题画这门学问确非易事。至于对题画学的研究就更为难能了。我读书有限，对题画学所知不多，过去只看过一些零缣片楮，至于全面系统写成“题画学”的著作，又旁涉到书法、篆刻艺术，当以张重梅先生这本书为嚆矢。

我和重梅先生相识数年，因彼此居址甚远，往来不算频繁，但对他的品学却颇有所知。重梅先生为人耿直，一贯坚持真理，在风雨如晦，文艺事业横遭摧残的史无前例的年代中，绝不肯随波逐流，仍然坚持艺事和撰述，可称“鸡鸣君子”。举凡诗、文、书(真、草、隶、篆)、画(山水、人物、花草)、篆刻无不涉猎钻研，其学其艺的广度，在当今书画家中实不多见。现成以补苴罅漏之学术著作，实为空前之举，其嘉惠书画艺坛之贡献甚巨，当会蜚声于世的。

谨略写短文，以志钦佩之衷。

温廷宽

庚午春末

这本书的初稿是我在上世纪60年代教学时所编写的《诗情画意》讲义稿。在完成三本中国画技法(《山水画技法》、《花鸟画技法》、《人物画技法》)书稿后，已值“文化大革命”中。我在被揪斗、扫街，作为五类份子参加学习之余，始终用心思考，深恐诗画等传统艺术被破坏、丢绝，时常在思考如何传授后人。正是这种忧患意识支持我继续写作。《诗情画意》作为我教诗词创作的著述中重要的一部分，致力颇深。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社会恢复了重视传统文化的风气。我平反后，调到中国艺术研究院工作。在与朱丹先生谈及题诗时，朱老自叹多病，又无助手，欲写一部“题跋学”，以弥补题画研究的空白而不能，我即直言在讲义中有《题画学》。朱老兴奋之极，拍大腿日：“英雄所见略同!”我们在谈到书画界现状时，更觉共识此举之重要。朱老阅稿后，欣然命笔，为我题了书名和题词。后与钟灵诗友谈及此稿，钟灵建议我从诗词教学稿中抽出，独立成书为好。我遂重新修改，组织，充实内容，完成《题画学》一书。楚图南先生得悉此书的写成，索要书稿详阅，并建议慎重考虑书名，遂商定为《题画学初探》。这样既说明此书把题画学作为一门新的研究课题提出，是抛砖引玉之作，也体现了做学问的谦逊态度，同时，使有志于探究题画诗的学人，可一探再探，逐步完善。这三个建议均有道理，我表示同意，楚老遂为我题写了书签——《题画学初探》。萧劳老师亦赞许此著，为我题了诗。张伯驹、黎锦熙二位老人亦对此著颇为关心，遗憾的是当时顾及二老身体之恙，不忍心劳动二位老先生，只以部分篇章求教。现二老均已仙逝，未及奉上定稿聆听教诲，留作平生憾事。  

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学友将稿交至出版社，联系出版事宜，因种种原因稿件被搁置今日，未予付梓。今日幸蒙有识之士力荐，此书才得以在文物出版社出版。在此，我衷心感谢赵炳华、冯亦吾、孙荣彬、萧劳、郑卓人、姚凌九、徐宏九、高少玉、钟灵、吴柏林、萧豹岑、江树峰诸公，以及帮助寻查资料和誊写书稿的诸君，并对学生和家人，尤其是我的夫人陈淑琴女士多年来对我事业的支持和奉献致以谢意。对文物出版社诸君的大力支持和协助表示感谢。经出版社诸位编辑的建议，此书名最后改为《花信东风——中国题画学初探》。

张重梅于喜雪楼新址

2003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