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怒放,妖艳、哀婉,短暂的盛开之后就是死亡。中年男子游佐与餐馆老板娘菊乃有一段情缘,但是,当游佐遇到菊乃情窦初开的女儿凉子之后,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这个纯洁美貌的少女。凉子也被这个成熟的中年男子所吸引,两人陷入疯狂的情欲无法自拔,同时却又要对菊乃隐瞒他们间的私情,三人周旋于甜美而淫邪的刺激和狂想之中,最终……
本书是日本当代著名作家,《失乐园》的作者渡边淳一的作品之一。
花枝垂到武士家黑色板墙上的垂枝樱,京都正午开放的如火红爆布的般的垂枝樱,八坂夜晚像着了火似的垂枝樱,这世间罕见的美艳中,陷藏着一种血腥的味道,武士家的垂枝樱中染有武士杀人的血,京都的垂枝樱枝有无疾而终的淫荡男女的血。他慢慢地爱抚着这个屏息宁气的女人,先是一只手搂住她的肩膀,另一保空着的手从头移到脖子,中间触到了她的耳垂轻轻地吻上去时,凉子颤抖了一下。
女儿喜欢的游佐,已是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可他原本地直爱着却是母亲,他是母亲遇到并挚爱的人,做女儿的怎么能横刀夺爱呢。
从平安神宫南面的神苑转到西面的神苑,再到能够看到桥头的东面庭院,游佐恭平走得有些疲惫。
两个小时前,从鸭川河边的饭店出来后,他一直在眺望岸边盛开的樱花。之后,从东山到平安神宫也是一路寻花而来。
站在花下,游佐想到了“花倦”这个词。
怒放的樱花使人疲倦。
最初的美令人惊叹,但看久了,花叠着花,妖艳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直至疲惫袭上全身。
“太奢侈了……”他自言自语着坐在了池边的长椅上,给他带路的辰村凉子笑着坐在了旁边,“累了吗?”
“不……”
游佐意识到自己和凉子的年龄差距太大,就像父女一样,不由得苦笑起来,“花太多了。”
凉子似乎不太明白游佐的意思,默默地看着水池。
“但是,很壮观……”
眼前的垂枝樱(樱花的一种)枝条饱满,开得非常繁盛。枝条末梢的花每一朵单独看上去都很精致,稍微远一些看去,就像飘在半空中的淡红色花伞。
市内的染井吉野(樱花的一种)已经开始凋谢了,但垂枝樱还在盛开。从鸭川岸边到平安神宫,着实欣赏了一路垂枝樱的美。
在其他地方也见过很多染井吉野、山樱等,但如此这般一路欣赏垂枝樱这还是第一次。
这样看来,使人疲倦的莫非是垂枝樱?
“你知道樱花为什么这么漂亮吗?”游佐像是要遮挡上午高照的阳光,将手罩在了额头上。
“有什么原囚吗?”凉了身穿白色连衣裙,系一条红色皮带,直发垂肩。
“因为樱花树下埋了人的尸体。”
“真的吗?”凉子战战兢兢地将目光移向了眼前樱花树的根部,“埋了人的尸体樱花就开得非常好吗?”
“也许是吸收了人的血、肉等做养分。”
“樱花吸收吗?”
“开得疯狂的可能也是遗传了人类的基因……”
这话对二十三岁的少女来说也许有些刺激过头了。见到凉子还在认真地盯着树根,游佐又改了口。
“当然,这只是传说。”
“但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吗?”
“怎么可能呢,哪里会有为了樱花树在底下埋人的。”
“那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比如有的人知道自己的病治不好了,会求周围的人‘死了之后将我埋在樱花树下’等。”
四月中旬,太阳还不是很晒,凉子的脸白白的,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慢点点头。
“真恐怖……”
一群穿黑色学生服的人从垂枝樱和两人之间穿过。虽然不是休息日,但接近正午时,正是观光客人增多的时候。
那群学生刚走,游佐又抬头仰望樱花,“但是,我觉得埋了人的尸体的肯定不是垂枝樱。”
“为什么?”
“你不觉得是染井吉野之类的樱花吗?”游佐对樱花并没有特别的研究。但是,染井吉野伸到半空的枝头上都开满了花,似乎隐藏着一股胡乱开放的疯狂。
“染井吉野太妖魅,是不是有一种悲哀的感觉?花开花谢都那么拼命地努力。”
“是。”凉子像回答老师提问一样,非常肯定。
“与之相比,垂枝樱……”说到这里,游佐沉默了,凉子像是问什么似的,歪着细细的脖子看着他。
“有些淫荡。”
“淫荡?”
“你不觉得吗?”
对于游佐的话,凉子看上去很难听懂。
“垂枝樱花色很浓,太扎眼。”染井吉野无论怎么开都很素雅,很虚幻,但垂枝樱美中似乎掩藏着毒。
“这样仰头看时,像是红色的花儿从天而降……”
刚进南边庭院时,垂枝樱整棵树像座花山一样盛开着,现在水池前的垂枝樱,在春阳下像一条血的瀑布。
“您看过元山公园的垂枝樱吗?”凉子的话打断了游佐的思绪。
“昨天晚上,从店里回来的路上顺便去看了。”
“很漂亮吧!”
“晚上看,跟着了火似的。”
凉子浅笑,“樱花像着了火似的?”
“从远处看,夜空里就那里飘着红红的一片,真的像烧着了一样。”
昨晚,和游佐一起夜赏垂枝樱的是凉子的母亲菊乃。
赏花前,游佐离开东山南禅寺附近的“辰村”料理店时将近十点。离开时,游佐邀了女老板菊乃。
最近,从东京来京都,晚上见菊乃已经成了习惯。特别是昨晚的聚餐,参加的人都和游佐一样是经营出版社的很知心的朋友,带菊乃出去,也不用顾及什么。
但是,二楼的包间里还有客人,菊乃走不开,游佐就先和朋友们离开了料理店。
之后,他去了祗园的茶屋坐了一会儿,又去了富永街的一个酒吧,等到菊乃收拾完从料理店出来,两人见面时已经十一点多了。在酒吧两个人又喝了三十分钟的酒,出来打车时,菊乃突然说:“我们去看樱花吧!”
本来第二天上午也可以赏樱花,但是“辰村”的一个老主顾去世了,明天菊乃得去大阪参加葬礼。
“明天的告别仪式十点开始,急着往回赶的话,下午一点能到京都。”
“没关系的。”游佐明天也要坐两点钟的新干线,而且他想一个人也可以赏樱花。
但仔细想来,一个大男人自己赏花确实很乏味。
“对了,我让凉子陪你吧!”
菊乃的独生女叫凉子,一年前大学刚毕业,最近在店里经常能看到她。
“反正她上午也没事。”
一开始,游佐还在推辞,但经菊乃的一再劝说,他也就想一起去看樱花了。
“那问一下凉子方不方便,行的话就拜托她陪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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