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与作者编辑生涯有关的文字专集。内中文章有理论探索，有散文随笔，有纪实文学，也有传记文学。文中所流露的真情实感也是读者不难感受到的。相信，读了此书，同道者会从中学到一些有益的经验。

何启治和他的《文学编辑四十年》 (代序)何西来1

你好，我的新世纪!(代自序) 18

第一辑 理论·探索

从《古船》到《白鹿原》 3

附关于《古船》致张炜的信等 28

欣喜·理解·企盼 32

新世纪文学艺术的繁荣需要什么

 ——在文化部“艺术发展战略研讨会”上的书面发言 35

小说创作与编辑 39

《白鹿原》档案 57

是是非非说“寓言”

 ——张炜著《九月寓言》缘何与《当代》失之交臂? 72

第二辑 散文·随笔  

红柳 93

枫 96

布达拉宫散记 98

神奇的葬礼  

 ——西藏天葬见闻及随想 102

难忘那自信幽默的微笑 109

通往海螺沟冰川的路 112

表哥 116

镕金铸史写春秋

 ——苏叔阳的思考和追求 123

夕阳风采

 ——韦君宜素描 138

永生的秦牧 152

陈忠实和他的《白鹿原》 167

《突出重围》和柳建伟的文学梦 181

活到老，还要活得好 192

何谓幸福 198

与其叹息，不如进取 

 ——谈谈写作和市场回报 201

享受快乐人生 206

“胸中海岳君心知”

 ——为赵克勤学长祝寿记 211

第三辑 纪实文学

中国教授闯纽约 217

访问记：海外华人的美国梦 312

附殊堪玩味的唐人街风情

 ——序《中国教授闯纽约》冯立三 343

第四辑 传记文学

少年鲁迅的故事 353

后跋 389

编后感范若丁 39l

何谓幸福

在人世间，人人都渴望幸福——那种让人心情舒畅，称心如意的境遇和生活。

而托尔斯泰告诉我们：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也许，托翁在《安娜·卡列尼娜》开篇头一句话所说的意思有所特指，而我在经历过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之后，却不再犹豫地对自己，也想对读者说：与其说每个人心里向往的幸福大都相同，还不如说，幸福其实也只能是各人有各人的幸福。

首先，幸福因人而异。

伟大的政治家不仅为自己的国家、民族创建殊勋伟业，还想为人类文明的进步多做贡献。这是他心里渴望的幸福。而真诚的劳动者一定会为辛勤劳作后的丰收和殷实的日子深感幸福。教师心目中的幸福是为祖国培育一茬又一茬有用的人才。战士认定为祖国而牺牲是自己的幸福。科学家在自己所迷醉的科研领域中驰骋，作家、艺术家进入良好的创作状态，运动员在打破纪录的瞬间，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而贪婪的商人当然视巨额利润为最大的幸福。赌徒自然只想大把大把地赢钱。一个懒惰的美国华人小伙子曾一点都不难为情地对我说，如果什么活都不用于，手里又有很多钱，想怎么吃喝玩乐就怎么吃喝玩乐，那就太幸福了

其次，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对幸福也会有不同的理解和企P198盼。

对天真烂漫的孩子来说，跟着父母出游，得到一件漂亮的衣服，一件精美的玩具，一些可口的糖果点心，就能满足他们对幸福的渴望。对刚刚成年的年轻人而言，成绩优秀，学业有成，异性的爱恋，网上的遨游，往往都是他们所憧憬的幸福。而人到中年所追求的，自然就应当是事业的成功和家庭的幸福和美了。至于老年人，那“健康是金，平安是福”也就道出了他们对幸福的企盼了。

但是，幸福和不幸，其实融注在人们每天的日子里。应该说，幸福还因每个人不同的生存境遇而有别。

对于在沙漠戈壁滩上跋涉的旅人来说，当你渴得嗓子冒烟大汗淋漓的时候，别说是冷饮冰淇淋，一杯清水就意味着幸福。当你攀登在华山的险道上，或者战战兢兢地爬行在黄山那段不到两米宽的鲫鱼背(两边都是云遮雾罩的深渊)上时，能安全到达目的地就是幸福。而对于一个被无边的忧郁所包裹的孤独者，真挚的呵护，友善的关爱，就是他(她)的幸福。在“大跃进”过渡到大饥荒的年代，对于在饥饿和浮肿中艰难度日的人，不说什么美味佳肴，只需一个菜窝头．几根手指粗细的胡萝卜，也就意味着幸福。在以极左为特征的历次政治运动中，当你被推来搡去，被带铜扣的皮带抽打，被连着几天几夜的“车轮战”式的批斗折腾到出现幻视幻听的时候，别说是安卧床榻，就是能短暂地让你坐在椅子上或靠在墙角上打一会儿盹，也就是得到一时的幸福了。当你被戴上“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动学术权威”、“现行反革命分子”、“‘五·_六’分子”等种种“帽子”。吃饭、上厕所都有人盯着，备受歧视和折磨的时候，有人当着众人给你同情的一瞥，在人背后和你轻轻地握一握手，那就是幸福。如果终于宣布你获得“解放”，让你回到“革命群众”的队伍中去，那自然就是天大的幸福了。

可见，幸福真是因人因时因境遇之不同而有别。除了真P199正的违法犯罪分子应当受到法律的惩处之外，我唯愿每一个人每一天都能得到幸福——用你真诚的劳动，用你真挚的爱，用你的智慧和勇气去赢得应该属于你的真正的幸福。

  2001年10月2日

你好，我的新世纪!

——2000年第一天早上10时26分醒来，从我心底里便发出了这一声喊。

倒不是真以为这一天有多么了不起。在我看来，对每一个人，哪一天都有完完整整的二十四小时，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而且，我也注意到了媒体上所介绍的专家意见：其实新世纪和新千年应该从2001年元旦开始。然而我又想，既然全世界都把这一天当作新世纪、新千年的开头来庆祝，我又何必较真呢?

实际上，在这新世纪的头一天，我也确实过得很朴素，很平凡：把儿子、儿媳叫过来，和老伴、女儿一道按传统吃了一顿团圆饭，干杯、照相之后，便听从中央电视台预告的引导，锁定中央一台，看他们二十四小时不中断的、关于我国城乡各地和环球各国是如何热热闹闹、喜气洋洋地迎接新世纪的专题报道。就这样，我们看到了地球村里最早迎来了新世纪曙光的基里巴斯、汤加、新西兰等岛国欢庆新世纪到来的盛况。等子夜过去，儿子、儿媳回他们的住处之后，我又“老夫聊发少年狂”地继续看到凌晨三点左右才关了电视睡觉。这样，我便又陆续看到了五大洲各国迎接新世纪到来的花样翻新的热闹景象。就是在新世纪第一天醒来之后，还是盯着电视看，或者随意地翻阅杂七杂八的报纸和书刊——这种随意的翻阅就是我平时主要的休闲方式。

我之所以这样度过新世纪的头一天，推究起来也和自己的心情有关。一来，我已经退休了。辛苦工作了几十年，退休后的第一个元旦，难道不该好好休息吗?二来，是突然联想到鲁迅先生的生活情趣：在他人生的最后十年，他除了严肃地参加战斗和从事写作之外，也会忙里偷闲去参观展览会，看歌舞演出，甚至晚饭后“忽然跑去跳舞场的池子旁坐着看一阵子跳舞” (许广平语)，而更多的是去看电影，包括《人猿泰山》一类西方片和《北极探险》、《南美风光》等描写大自然的影片(参看《鲁迅日记》)。我想，鲁迅那时没有电视可看，出国旅游也不易，看看《北极探险》和《南美风光》一类影片也应该是“慰情聊胜无”的休闲活动吧。而我呢，既非有权有势之人，可以用公款满世界乱跑，又不是混迹商海的暴发户，可以堂而皇之地把商贸活动和旅游观光结合起来，那么，趁躬逢新世纪元旦之盛．饱览世界各国之民情风光，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在休闲娱乐之外，在新世纪的头一天，我想得最多的，其实是对自己生命历程的回顾和思考：我在二十世纪度过的长达63年的人生之路走得好不好?我在新世纪的其余生命历程又将会有什么样的前景呢?

眼下流行的时髦话语是：人人都要争做跨世纪的人才和干部。在退休干部中，也有人爱调侃说：我健康地进入新的世纪，也就理所当然地是跨世纪的人才和干部了。而我，倒宁愿实事求是地扪心自问：我曾经拥有什么样的人生?认真地想过之后，我的回答是：我还是可以说，自己曾经拥有美丽的人生。

美丽的人生缘于美丽的选择。

我们曾经不幸地生活在个人少有选择权利的年代。改革开放大大地改变了一切，包括把自由选择的权利还给每一个人。实际上，除了出生的时间、民族(种族)、性别和父母以外，一切都是可以选择的，朋友、爱人、职业、岗位，甚至国籍都可以自由选择。问题在于：你选择他(它)，他(它)也要选择你；你要为你的选择付出必要的代价，你要为达到你的目的作出扎扎实实的努力。

现在，我们中国的经济已向奔往小康的市场经济过渡，我们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已经在许多方面逐步和世界接轨。在这种大背景下，人们有了更多的新观念和在就业上有了更多的选择自由已是不争的事实。在坚持“二为”大方向和遵纪守法的大前提下，只要你有能耐，从政、从军、从商、从教、从工、从农、从文乃至科研、技术等等，应该说是每个人的自由。“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哪一行都可以做得很出色，干得很辉煌。而我，却偏偏选择了文学编辑这一行。而且是终身的选择。

去年某日，新闻出版署的一位领导在一个会议上宣布我退休的同时表示了他的惊讶：原来何启治是个有近四十年编龄的老编辑，而且是从1959年离开学校就一直在人民文学出版社这一个单位工作了一辈子的老编辑!

是的，我的文学编辑生涯确实相当简单，简单到可以用一句话来概括：1959年夏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并于当年9月分配到人民文学出版社，现在仍在人文社的编辑岗位上工作。

四十年来，我的编辑生涯中还有一些比较重要、甚至有点奇特的经历可以一提：先后下放河北丰润县农村锻炼(1960年)，参加中宣部组织的文化工作队到山西文水县刘胡兰的故乡搞文化调查(1964年)，到上海原荣氏某申新纱厂粗纱间当“临时工” (1964年)，为中国作协赴大庆慰问团最年轻的团员(1965年)，是王杰生前所在部队的“战士” (1966年)；1974—1976年，作为当时中央出版系统派出的唯一的援藏教师，还曾不甘寂寞地筹办并主编过西藏格尔木中学的文学性校刊《红柳》；1976年10月至1980年底，参加新版《鲁迅全集》的注释、编辑工作，又一次接受鲁迅精神的熏陶，感受鲁迅的博大精深：1989一1990年，离别妻儿到美国探亲，在纽约华人餐馆和华人衣厂有过一段意想不到的打工生涯。我在政治上自以为白璧无瑕，却在1958年成了全年级的“白旗”，第一次迎来了满墙大字报和侮辱性漫画的批判；1970年成了所谓“五·一六”分子，一度完全失去了人身自由。挫折和委屈似乎使我更清醒也更多了一些智慧。

这种清醒和智慧化为工作的动力，使我在新时期、在当代文学的编辑岗位上为一些重要作品或文学新人有艺术个性的作品的发表和出版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古船》(张炜)，《衰与荣》(柯云路)，《大国之魂》(邓贤)，《大上海沉没》(俞天白)，《女巫》(竹林)，《南京的陷落》(周而复)，《白鹿原》(陈忠实)，《商界》(钱石昌、欧伟雄)，《秦牧全集》，《陈国凯选集》，《赤彤丹朱》(张抗抗)，“文学评论家丛书”(陈荒煤、冯牧主编，共十六种)，《惑之年》(母碧芳)，《人间正道》、《天下财富》(周梅森)，《缱绻与决绝》(赵德发)，《我是太阳》(邓一光)，《北方城郭》、《突出重围》(柳建伟)，《霹雳三年》(王火)，《牵手》(王海鸽)，《歇马山庄》(孙惠芬)，《狂欢的季节》(王蒙)等等。近二十年的编辑成果，不过寥寥。但尽心尽力为作家服务。却也是可以聊以自慰的吧。

在漫长的人生历程中，我还两次面临重要的抉择。

第一次，是在“五七干校”后期(1972年?)，我可以选择去大学教书，却终于还是选择了人民文学出版社，在1973年夏回到人文社小说组工作。这是从教还是从文的选择。

第二次，是1990年在美国。我可以留下来，肯定会衣食无忧，家人、子女将来跟着我移民也当不成问题，但这一来，我将面对终生的精神痛苦和灵魂的拷问。我最终还是在一年探亲假满之前选择了回国重操旧业——依然做我喜欢做的文学编辑工作。这可是去国还是回来继续报效祖国的选择。

我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一些朋友，问过一些知名人士：迄今为止，你此生感到比较得意或比较满意的事情是什么?用同样的问题来问自己，我这个离开学校就到人民文学出版社工作的终身职业编辑会毫不犹豫地回答：此生比较满意的就是做了自己比较有兴趣，又是比较有价值的文学编辑工作。

我把对祖国和人民的深情体现在对职业的选择上。

人应该谦虚，但在敬业精神、热爱人文社、《当代》杂志这一点上，我可以不必说矫情的、过谦的话。我也曾经多次在私下里或公开的场合对我的同事们说过：我们每一个人大都是一般的人才，但人文社、《当代》杂志可以被视为当代文坛上举足轻重的“巨人”之一，伺候好这个“文学巨人”，应当是我们光荣的责任。

柳青说过，人生的成败在于关键的两三步要走好。(大意)我庆幸自己在人生的关键时刻作了正确的选择。

因而，在迎接新世纪来临之际，作为终身为人民文学出版社服务的工作人员，我无怨无悔，虽然愧则有之。

所谓愧，一则指四十年来的编辑工作本来还可以少一些失误，还可以做得更好，更出色一些。二是为自己在历次以“左”为特征的政治运动中的表现感到羞愧。谨以所谓清查“五·一六”为例：1970年寒冷的春天，在“逼、供、信”的压力下，我被迫公开作了子虚乌有的“交代”。第二年，在“九·一三”事件之后，在主持运动的军宣队不闻不问的情况下，我只好自己解放自己——贴大字报为自己公开平反。

这种事，今天回想起来还是感到汗颜。可谁能面对人生的每一个关口都能作出美丽的选择呢!

岁月无穷，人生有限。一个人一辈子做成一两件有价值的事情就不容易了。就此而论，我的确为自己终身职业编辑的选择深感欣慰。

人生易老天难老。就算“人生百年”，比起漫长的人类史来也实在是微乎其微。今天，我们并不是，而且以后也不可能生活在至善至美、完美无憾的时代。下一个千年的人类在审视今天人类生活的时候，一定会发现我们有太多的愚昧和落后。那么，我们又何必苛求自己短暂的一生完美无缺呢?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在经历了十年浩劫等苦难的年代之后，我最终还算拥有了美丽的二十世纪，我自然也会拥有更美丽的二十一世纪吧。哦，你好，我的美丽的新世纪!

2000年1月26日

四十多年一直坚守在一个工作岗位上的人，是少有的；在风云激荡的文艺阵地上．一个人四十多年来孜孜不倦，无怨无悔，一直坚守在文学编辑岗位上，就更难能可贵了。何启治就是这样一个文学编辑。

我很敬重启治。虽然我比他徒长几岁，虽然我也曾经是一个文学编辑，但启治献身于文学事业的时间比我长，经历比我丰富，水平与成就就更是我无法相比的。

我有幸担任《何启治作品自选集》的特约编辑，这对我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在编辑过程中，我受到不少启迪，得到不少感悟，一些过去悟而未悟的东西，竟豁然明白了许多。

我与启治相识已经二十多年了，工作交往也已二十多年了，但我过去未能系统拜读他的作品。他是个朴实、谦和、少有锋芒的人，读了他的自选集之后，我才了解到他性格中执著坚定的另一面。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是个求真求实的人，是个为了在文学的道路上与作者携手勇攀高峰，可以奋争，可以得失毁誉不计的人。

本书第一辑中的文章，是启治四十多年从事文学编辑的经验结晶，具有文学的与编辑工作的理论价值，足可以为同道所借鉴，并为后来者提供一种生动的学习范例。在这些文章中，不仅有对文学编辑的编辑原则、方法、特点等等的理论阐述，而且通过对具体作品如长篇小说《白鹿原》、《古船》、《突出重围》及纪实文学《大国之魂》等的组稿与编辑过程的陈述与总结，呈现了一位成熟的老编辑所具有的令人尊重的风格、精神、眼光与胆识。启治对他编辑的每部作品，都倾注了心血。文学编辑的事业是一种无名英雄献身的事业。每一部可能传世的名作，每一部产生轰动效应的作品，都与启治这样的编辑在催生、修枝、浇灌等等环节中付出的辛劳密不可分。西方的接受美学认为，作品的出版并不意味着作品的完成。作者的文本只不过给读者提供了一个联想域；读者通过联想，将自己的经验融入文章，并对文本加以丰富与解读，才是作品的真正的完成。因此，作品是作者与读者共同创造的。此说有理。长期以来我认为，作品是作者、编辑与读者三者共同创造的。读了启治的文章，更加深了我这个看法。

除第一辑之外，书中其他几辑均为启治的文学创作。作为文学编辑要真正懂得创作规律、创作的个中三昧，自己也应该拿起笔，也应该有创作的实践，不能“只说不练”。我不赞成“纯编辑”之说，我认为编与写是可以相辅相成的，写作与编辑不仅不矛盾，反而可以相互促进。启治是编辑亦是作家，并且是多面手，武馆高师，十八般武艺件件通熟。即以本书收集的创作作品来说，有散文、随笔、纪实文学、传记文学等．尚有故事一辑，因本书篇幅有限，只好割爱。

文如其人，真实是启治作品的重要特色及品格，不尚浮华是他做人的准则，也是为文的准则。只有真的才是善而美的。读他的作品似觉平淡，却有回味，有一种吸引人的力量。如长篇纪实文学《中国教授闯纽约》，同类作品我已读过不少，它却能让我读得十分有味并深受感染，掩卷细想，盖因其具体而真实，真实到读之如身临其境，可以听到纽约那家华人餐馆里碗盘的碰击声。没有一点“出洋”的虚夸，也没有一句言不由衷的呐喊与呻吟；实录《中国教授闯纽约》几乎是一部日记，一部剪辑的纪录片，唯其真实才撼动人心。我去过美国，也读过不少描述美国的作品，但如此真切的感受不多。启治的其他作品，也因真实而让人感到亲切。

《何启治作品自选集》是启治作品的精粹，是他对几十年文学编辑与文学创作生涯的回顾与总结，我在编辑过程中深获教益，同时我想，不论是文学编辑还是其他读者，读后亦均会收益匪浅。

范若丁

2004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