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里发巴特村村位于伊朗中部亚兹德地区,是虔诚而极端保守的琐罗亚斯德教村落。在穆斯林占主流的社会里,琐罗亚斯德教作为少数派宗教而在此地保存下来。本书描绘的是沙里发巴特图景,是伊朗整个琐罗亚斯德教社区的最后形态;教徒们循先知的教义而生活,历经千年不变。
我非常高兴,为张小贵博士翻译拙作而撰写序言,并借此机会感谢他所从事的这一准确而无私的工作,从而使拙作得以为广大中国读者所了解。
中国学者同世界各地的其他学者一起,致力于加深理解琐罗亚斯德教。很久以前,这一古老而尊贵的伊朗宗教就通过陆路和海路传人中国,并一度扎根繁荣。本书之研究,旨在帮助人们更完整地理解这一宗教对其信徒的意义。
其中一次机缘是,作者于1963年在沙里发巴特村访问,时间几近一年。该村位于伊朗中部亚兹德地区,是虔诚而极端保守的琐罗亚斯德教村落。在穆斯林占主流的社会里,琐罗亚斯德教作为少数派宗教而在此地保存下来。
另一机缘是,当时伊朗乡村尚未开始现代化进程,村民们仍然像历代祖先那样一如既往地生活。小社区基本上自给自足,他们得以按照其宗教传统生活,因为祖先们对本教极为虔诚一甚至大家经常自我过活,与他们的穆斯林邻居大不相同。他们仍然遵循本教历法,圣日及许多古老而陕乐的仪式都未改变。
但是到19世纪60年代,这种状况结束了。伊朗经济正面临飞跃发展,从而改变了乡村的生活。其中一大变化是,电走人千家万户,村民们能够使用很多现代设备,诸如收音机、电视机、电话和电脑以及网络。像其他村民一样,沙里发巴特人突然进入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接触到新鲜知识和事物,以及一系列商业性娱乐和刺激。而且,良好的供水和有效的疾病控制——病毒携带者减少——泽及伊朗,由此导致当地人口增加,小沙里发巴特遂而退缩为阿德肯的邻镇。而越来越多的穆斯林家庭在那儿购置房产,已成为它的一个郊区,琐罗亚斯德教徒虽然仍保有相当数量,但已不再独立于外部世界,无法自给自足了。
这些变化影响了大多数伊朗乡村。但这也是一大进步,尤其对于琐罗亚斯德教徒来说。自19世纪晚期,他们就以首都德黑兰为基地,兴起了一场改革运动。改革的追随者们简化了教义,尊琐罗亚斯德为睿智的道德哲学家而不是神化的先知,敦促教友们大量抛弃典礼与传统的仪式。亚兹德及其村庄则予以反对,固守传统。但是现在,改革变得强有力,势不可挡,甚至大多数沙里发巴特人也屈服了。其中仍然有一些人尽力固守古老的信条与方式,但是大多数已无法挽回了。最显著的例子是,琐罗亚斯德教徒亲手破坏达克玛(独特的埋葬之塔),而用机动柩车把死者运到亚兹德,葬在其中的琐罗亚斯德教墓地里。
本书描绘的沙里发巴特图景,虽然尚不够全面,却是伊朗整个琐罗亚斯德教社区的最后形态;教徒们循先知的教义而生活,历经千年不变。因此,这一描述在一定程度上,对有关该教的古老记录和书籍,稍有客观的补益。在同教徒们一起生活期间,作者渐生景仰之心,对沙里发巴特村民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我盼望通过本书的汉译,与中国读者分享。
玛丽·博伊斯
2003年8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