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谣、传说、神话、故事、寓言、童话、传记、诗篇、稗史、游记、剧本、小说、随笔、评论……繁多的体裁构成了文学,也构成了文学的历史。然而,并不是每种抒怀或记叙文字都能进入文学史。就每个具体时代而言,能以经受时光的筛簸,穿越后世历代的传述而存留下来的文学作品必是少数。从这个意义上讲,文学的历史实质上是精品文学的历史、经典文学的历史。
这是一册由小说家撰写的文学史,较之其他同类著作,它无疑更有个性也更为独到。作者确信他所列举的——从最早的希腊游记作家兼历史学者希罗多德到拉丁美洲的魔幻现实主义小说家族群,从怀疑主义年代的古罗马《变形记》到后现代反戏剧的《等待戈多》——都是我们不能不知道的文学史名人与不能不拜读的文学史名著。
在一个技术手段已经能够无限量提供资讯与娱乐的时代,我们为什么还在阅读?这就是文学的魅力所在。在探究心灵和人性方面,在摹写生存状态方面,在张扬想像力方面,在文明的传承与塑造方面,有哪一种文化样式的能力可在文学之上?答案是没有。文学无疑是表现力最为宽广最为强大的人类情感工具,其生命力既古远又蓬勃,自从以歌谣传说之类的形式诞生于口述年代以来,它的历史从未中断过-哪所是洪水滔天还是暴政窒息一切之时。只要生活在继续,人类就会把故事一直讲下去,把情愫不断表达出来。面对文学的历史,我们可以发现一种特质-核心作品的价值亘古不变。尽管作家的写作技巧在不断提高,大众的阅读趣味也日新月异,但即使在已经进入电子阅读的今天,《荷马史诗》或唐吉诃德的魅力依然丝毫无减。
西方文学的基石
从字母到字母
大约是公元前3100年,在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现伊拉克附近)出现了一种表达人们意愿和描述物体的文字形式——“楔形”文字。这种文字易于附着在当作纸用的泥板上。
文字最初用于记录类似于杂货商品的明细表——仓里有多少稻谷等等。大约过了1000多年,现存的最早的史诗《吉尔伽美什》第一次用楔形文字记录了下来。史诗记述了一位英勇无比的国王的冒险经历。
与此同时,埃及人发明了比泥板更好的写字用材料——一种由草芦苇制成的莎草纸。他们的文字有些像汉字,也是由象形文字发展而来的。到了公元前2000年,人们开始用它写课本、诗歌甚至故事。整个文字系列需要字母为每一种音提供一个符号。此时语言的发展是与东地中海同步的,这其中包括阿拉伯语和希伯来语。在公元前1000年,语言有了音节体系,并且不同的音节都有了自己的符号,字母由此发展而来,希腊文从中借用了音系,并完威了元音和辅音的区分。它们被记录下来,因此有了现代的字母。后来的字母全都发源于此。
在荷马的伴随下
在公元前8世纪晚期,希腊文学开始有了记录。与其他古代文学题材一样,它们所叙述的都是关于上帝和英雄的故事。
考古学发现,特洛伊战役几乎可以肯定是真实记录迈锡尼人(即希腊人的祖先)与邻国之间的战争的。这个故事由于一代又一代人的口头传诵而变得众所周知。后来荷马用两部宏大的史诗著作把其中的故事包容在一起,这就是《伊利亚特》和《奥德赛》。
这两部史诗形成了故事的基本框架,它们几乎成为希腊文化中的“圣经”。如果有什么人可以称之为西方文学的奠基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荷马。但荷马是一个人吗?传说荷马是吟游诗人,他总是在集会上吟诵史诗,可史书对他的实际情况却没有明确的记载。大多数学者认为,《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是由不同的人、不同程度的反复创作而成的。史诗的结构有所不同,有增补的现象,而且有明显的差异。 《奥德赛》的作者似乎不喜欢狗,可《伊利亚特》的作者却不然。
《伊里亚特》讲的是特洛伊之战10年间发生的事。这一战争起源于特洛伊王子帕里斯诱拐了美丽的女子海伦。史诗特别叙述了引起阿喀琉斯愤怒的一系列事件。联军统帅阿伽门农的行径使希腊军中武艺高强的阿喀琉斯大为震怒。史诗以借助木马攻陷特洛伊城而告结束。木马的制造者俄底修斯是一个文武双全的英雄。《奥德赛》说的是俄底修斯还乡的故事。他还乡的时间甚至多于特洛伊战役持续的时间。他在旅途中遇到了独眼巨人库克罗普斯、女巫瑟西、食迷莲者、女妖塞壬、斯库拉、卡利布狄斯及其他一些怪兽,这些怪兽的名字已经成为我们文化中的一部分。
每一个受过教育的古希腊人都是在荷马史诗的伴随下长大的,他们认为荷马是最伟大的诗人。然而,即使是在中世纪的希腊,荷马史诗也很少有人读了,直到19世纪,他的作品才重受欢迎。
古典时期
荷马当然不是古希腊惟一的作家。大约是公元前8~前6世纪,在爱奥尼亚就诞生了第一批希腊的哲学家和科学家。在勒斯波斯岛上,神秘的萨福写下了她的爱情诗歌。希腊的戏剧始于阿提卡。除了荷马,那一时期最著名的作家还有赫希俄德。他生活在荷马之后,是希腊第一个以现实生活为题材创作的诗人。他的《农作与日子》反映出对农事的了解。此外,他对当时乡村生活的描述也是引人入胜的。
古代的雅典
哲学家几乎我们所熟悉的每一个文学形式的构成都与希腊人有关。最著名的要数悲剧的创作,其次是史诗和历史。在哲学上,也是希腊人奠定的基础,随后的西方哲学思想的发展都是以它为基础的。西方哲学的发展实际上是对柏拉图哲学的诠释。
所有的雅典人都参与了雅典式的直接民主。这种氛围不仅鼓励公众参与演说,而且促进了演讲和辩术的发展。在伦理道德的问题上,他们进行了高水准的激烈的辩论。就在此时,苏格拉底出现了。他在与年轻人展开的语言犀利的辩论中,把哲学对宇宙的自然属性的推断,转变成对人类社会及道德价值观的讨论。尽管没有写一个字,苏格拉底仍是历史上最有影响的思想家之一。苏格拉底的思想通过他的信徒得以传播,特别是柏拉图。柏拉图不仅是一个传播者,而且是一个见解独到的思想家,至少可以和苏格拉底齐名。他把哲学的对话转化成艺术形式。他是劝导理论的发明者,也是创建当时最为完善的各种理论的核心人物。
亚里士多德,柏拉图的学生,一位视野开阔的思想家。他善于在特殊的事物中发现真理。文艺复兴时期的思想家苦思冥想的问题之一,就是以自己的思想与亚里士多德的相抗衡,从而赢得声誉。当时还有其他学术派别,比如斯多噶派。斯多噶派的思想与基督教派的观点有很多相似之处,对基督徒的思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历史学家
在古埃及,在美索不达米亚的编年史和《创世纪》中,有一些记录早期历史的文献。但历史上记录真实发生的事件却开始于希腊的“历史之父”希罗多德。他记录了波斯之战,也是第一个摆脱神话和传说,记录史实的历史学家。希罗多德不是一个科学的历史学家,尽管他经常审慎地说明有的地方来自他人之口,未必真有其事。因此,在他的著作中,色彩斑斓且丰富的传说和神话充斥其中。
希罗多德记录的历史信息量大,读起来引人入胜。修昔底德是一位更为伟大的历史学家。他写的《伯罗奔尼撒战争史》被认为是古代历史的传记。他精确地运用史料和言论。他寻找战争的起因及相关事件,展示了睿智的判断。像他的继任者一样,他特别关注人的行为,以及他们对历史进程的影响。他根据历史,对人的本性作出判断。事实上,他还是一位非常出色的作家。他解释了为什么一些人,甚至于现代人,对于发生在2400年前的希腊内战知道得多,而对他们自己时代的剧烈的冲突却知之甚少。
诗人
除荷马外,仅有史实的残片从公元前6世纪流传了下来。抒情诗起初是唱颂抒情的诗句,写作的格式也多种多样,后来逐渐形成了抒情诗独有的风格。抒情诗有颂酒的诗句、歌颂爱情的警句及对个人情感的唱颂。萨福的出生地是靳斯波斯岛。最为优秀的抒情诗人品达也不是希腊人。品达去世后(大约公元前440年),最为出色的诗篇出自戏剧作家的作品中。论述诗歌创作的伟大作家是亚里士多德,他论述了许多诗歌题材,他的著作《诗学》是对戏剧规律的总结,对17世纪的法国古典戏剧产生了特殊的影响。P10-13
人们或许一有了语言就开始讲故事,一有了一种形式的文字就开始把故事记录下来。虽然最早的作品似乎是闪族人的杂货明细(如谷仓里有多少粮食等等)。4000年以前,像美索不达米亚的史诗和希伯来的《旧约全书》似的作品,似乎都具有相同的古老的渊源。如同书成于公元前8世纪的《伊利亚特》和《奥德赛》一样,毫无疑问起源于更为古老的口头文学传统。
然而,在过去的500年间,随着活字印刷在欧洲的出现,大量称之为文学的作品问世了。在这段时间里,欧洲语言占据了主导地位。接下去的二三百年间,大英帝国的影响和美国的影响促使英语成为主导地位的语言,就像中世纪的拉丁文,英语逐渐成为全球性的语言。英国不可避免地成为世界文学的中心,而且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其他欧洲语言的辅助,特别是法语和西班牙语。然而,更为古老的文学,特别是亚洲的文学,除了与欧洲传统有联系的部分外,都被忽略了。我们应该提醒自己,1000多年前,日本的一位宫廷女子写出了最早的小说。
自从英国失去了强国的地位后,英国文学逐渐被英语文学所替代。用英语写作的作家的创作越来越脱离传统英国文学的标准,即乔叟、莎士比亚、华兹华斯和狄更斯等的创作标准。许多印度学校的孩子现今仍然学习莎士比亚的作品,而莎士比亚的作品对英国的孩子来说都很难读懂。那么,在一个没有英国文化背景的国家里,对莎士比亚作品的学习又能持续多久呢?在美国、英国,文学创作标准的继任者、女性作家、非裔美籍作家和其他作家正在对白人男子占主导地位的创作群体发起挑战。
尽管有电子娱乐奇迹的出现,但是我们当中的大多数还在以阅读为乐,可我们还阅读文学作品吗?什么是文学?文学这个词最早是指所有的文字作品。我们今天有时仍然用这个词描述关于一个特定题目的文字,如我们向旅游代理人索要关于巴哈马的文字介绍。更为规范一点的意思,是按照字典的定义来解释,文学是指表达的内容和形式与永恒的和范围广泛的利益相联系,这才是它的基本特色,比如:诗歌、小说、历史、自传和随笔等。并不是所有的好书都是文学,但是所有的文学都是佳品——其特点是有趣、有意义和行文优美等等。人们读了某一本书,可以认为它是好书,但那完全是主观的看法。
无论是文学与否,人们读他们所喜欢的作品。就现代小说而言,读严肃作品和通俗作品的人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前者对以新的方式创作的作品感兴趣,但绝大多数人读小说是为了娱乐——对这种读者,许多学者不以为然——他们倾向于阅读以传统的方式塑造的人物形象和叙述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