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也妮·葛朗台》的作者是19世纪西欧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本书是他的宏伟巨著《人间喜剧》小说集中的一部代表作品。巴尔扎克通过描写葛朗台的家庭生活,揭露了金钱所造成的人性毁灭、家庭破裂等悲剧。守财奴葛朗台自私冷酷,为敛财而百般诱哄妻女,毫不理会独生女儿欧也妮·葛朗台的幸福;欧也妮温柔善良,为了爱情而反抗父亲的苛刻控制,然而却被她所深爱着的堂弟夏尔无情抛弃,只因为夏尔要去攀附豪门姻亲……小说朴素有力,描写明白如话,人物性格鲜明,尤其是守财奴葛朗台被刻画得栩栩如生,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的一个著名的典型形象。
《欧也妮·葛朗台》是一部朴素精炼的杰作。老箍桶匠葛朗台靠囤积居奇、投机倒把,成为索漠城的首富。他刻薄吝啬,把金钱看得重于一切,不惜逼走因父亲破产自杀来投靠他的侄儿,折磨把自己的私蓄送给堂史作盘缠的欧也妮,并因为反对女儿与落难公子的爱情,把袒护女儿的妻子虐待致死。他所有的乐趣都集中在积聚财物上,死时留下一份偌大的家私,却无补于女儿的命运。作品塑造了葛朗台这一典型的吝啬鬼形象,深刻暴露了资产阶级家庭中纯粹的金钱关系。
在外省的某些城镇,有些房屋看上去会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如同那些最阴森的修道院,最荒凉的旷野,最悲惨的废墟。在那些房子里,也许既有修道院的沉寂,旷野的荒凉,同时又有废墟中白骨成堆的惨景。如果不是随陌生人的脚步突然从窗台探出一张目光暗淡、冷漠、僧侣似的死板的面孔,外地人还会以为那是早都无人居住的空屋。索莫城的这条街道高低不平,它直通城市高处的城堡,在这条街的尽头就有一栋似有凄凉惨景的住宅。如今很少有人来这条街了,多处地段阴森黑暗,夏季热浪滚滚,冬天寒气逼人,然而它也有不少引人注目之处:这条街的碎石路面总是那么洁净、干燥,在行人脚下发出清脆的响声。狭窄的街道蜿蜒曲折;城墙脚下的房屋安谧幽静。这儿是旧城的一角。这些住宅虽已历经三百年风风雨雨,其木制梁柱仍结实坚固。它那各具风格的建筑结构也受到考古学家及艺术大师们的关注。由屋前走过的人们,无不举目欣赏那顶端雕有奇形怪状动物头像的大木梁。大多数房屋的底层都由这种黑色浮雕的粗大的木柱木梁托起,横木架上覆盖有石板,在那随时可能倒塌的高墙上留下一道道蓝色线条。木筋墙的屋顶,因年代久远而歪歪斜斜,屋面的盖板也因日晒雨淋而腐烂、变形。窗台已磨损变黑,精细雕刻几乎看不到了,仿佛再也承受不起那位可怜女工放在上面的棕色的石竹或玫瑰花盆。在不远处,便是镶有巨形钉头饰的大门,我们才华横溢的祖宗留在上面的异形文字含义莫测。时而有新教徒署名的盟誓,时而有旧教徒对亨利四世的铁杆诅咒。个别有产者还在上面刻上了他们钟形的贵族徽章,以显示其祖先曾任地方总督的光荣。这儿几乎是一部完整的法兰西史。在这栋经艺术大师粉饰过的摇摇欲坠的房屋旁有一栋贵族官邸,虽已经历过1789年以来的历次震荡全法国的革命运动的破坏,但用石头建造的半圆拱门框上还可见到其贵族徽章的痕迹。这条街临街房屋底层并非是些大小铺面,那些爱好中世纪艺术风格的朋友们见到的是我们天生单纯的祖先留下的缝纫工场。这些又深又暗的低屋矮房既无装饰的门面,又无橱柜、玻璃门窗。这儿的大门分上下两截,门上粗制滥造地包着铁皮,上部向内敞开,下部装有弹簧门铃,不停地来回开、关。空气、日光只能从大门的上方或门框、地板和平窗台的矮墙之间的缝隙进到这洞穴般潮湿的室内。窗台上架有结实的百叶挡板,早上卸去,夜晚安上,并用带栓的铁条固定。矮墙供批发商陈列货物样品,这儿的一切货真价实,毫无江湖骗术。全是按经营的性质,陈列得满满的:两到三桶食盐及干鳕,几捆帆布及绳索,还有吊在楼板横梁上的黄铜丝及沿墙摆放的大大小小的桶箍,柜台上还有几块布料。“要进吗?”一位穿着朴素、围着白头巾的青春少女立即放下通红的手上的织物,招呼她的父亲或母亲来接待您或是售给您想要的货物。无论是做成两个苏的买卖还是两万法郎的交易,店主性格各不一样,有的冷淡,有的热情,有的傲慢。您还会看到一位坐在门口、转动着拇指与邻居聊天的橡木板材的店主,看上去他只有少量做酒瓶搁架的劣质木材和两三捆板条,然而在码头货场上却堆满了足够安茹地区桶匠生产酒桶的全部板材。他可根据葡萄收成的好坏知道能售出多少制造酒桶的木板,误差只在一块上下。阳光充足之年,他会财源滚滚,如遇连阴多雨,他则丢本失利。仅一个上午,一只酒桶便可由十一法郎跌至六法郎。这地区与都兰一样,生意的好坏受到天气环境变化的直接影响。种葡萄的农户、田产主、木材商、箍桶匠、客栈老板、船主人,都期盼阳光。要是听说夜晚有霜冻,晚上睡觉都会心惊胆战。他们怕雨,怕风,怕旱。但时而又需要雨水,时而需要炎热,时而又希望阴云。上苍总与人间利益作对。天气变化,就是人们面部表情的晴雨表,时而让人愁容满面,时而使人笑逐颜开。索莫城这条古老的大街上,从头到尾都能听到这样的声音:“这真是黄金般的天气。”家家户户都在估算自家的收成,左邻右舍相互报告,“天降金元宝了!”他们明白,适时的阳光和雨水会给他们带来好的收成。风和日暖的周六中午,您不可能从这些正直的手工艺商人那里买到一个钱的东西,他们各家都有自己的葡萄园和小块的田地,都要下乡几天。这些全是事先定妥的事:买进、卖出,赢利多少等。商人们大多数时间用来娱乐、考察,评头论足和窥伺隐情。旁边的人未向丈夫打听山鹑是否烧到火候之前,女人是不会去买它的。年轻姑娘将头探出窗外,那绝对逃不过闲人的目光。这儿没有隐私,人们的思想就像那些黑暗幽静的房屋,虽未能进去,但毫无神秘之感。人们几乎生活在户外,一家子坐在自家门前,在那儿吃午饭、吃晚饭,他们也在那儿拌嘴。过往行人,无一不被评论一番。历来如此。某个异乡客来到外省城镇,必会沿街遭到嘲弄,故而有了许多趣闻,昂热人也因此而有了“讽刺大王”的美称。这座古城的旧公馆位于这条街的高处,本地乡绅曾在此居住。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儿。这栋凄凉宅院曾民风淳朴,风光百年,令人肃然起敬。如今不再有当年的景象了,法兰西风俗也已日渐消失。沿着这条风景如画的蜿蜒曲道走过,事事处处无不唤起人们对往事的回忆,情不自禁地进入遐想。走着走着,您便会发现一个黑暗而隐蔽的角落,中间隐藏着一道门,那就是葛朗台先生的府邸。如果不介绍葛朗台先生的身世,您决不会明白“府邸”这个词在外省究竟有何深刻涵义。
葛朗台先生是索莫城有名望的人,未在外省生活过的人决不会知其原委。有些人称这位葛朗台先生为葛朗台老头,喜欢这样称呼他的老人显然已为数不多了。一七八九年时,他还只是个箍桶匠,但日子过得也还算富裕。他读过书,能写会算。法兰西共和国在索莫地区拍卖教会产业时,他已四十岁,并且刚刚娶了老婆,妻子是一位有钱的木板商的女儿。于是葛朗台带着新婚不久的妻子的陪嫁——两千金路易及手头的现款去了地区首府。他还拿出岳父赠送的四百路易收买了监督拍卖国有产业的执行官——一位粗暴的共和党人。这样,他便以十分便宜的价格买下了当地最好的葡萄园、一座老修道院及几块分租田,他的这一行为虽有许多不太合理之处,然而它却完全合法。索莫城的百姓革命意识不强,因而葛朗台老头被视为当地有胆识的爱国志士、有新思想的共和党人。然而这位箍桶匠真正关心的只是自己的葡萄园。葛朗台还被任命为索莫地区的行政委员会成员。他温和地影响着当地的政治和商贸。政治上,他保护的是资产阶级革命前的贵族,尽力阻止拍卖流亡贵族的产业;商贸方面,他向共和军队提供白葡萄酒,每年大约一二千桶,但换来了原属一家女子修道院的好牧场,这是留到最后才拍卖的牧场。葛朗台这位好好先生于执政府时期当上了市长。他处事谨慎,而自家葡萄园的收入更是好上加好。拿破仑不喜欢共和党人,更何况他还被认为是戴过红帽子的人,因而于帝国时期被免职,被一位有贵族头衔的大地主取而代之,此人后来还晋升为男爵。葛朗台先生虽然失去了行政长官的荣耀,但他并不感到遗憾,因为他在任职期间,在本地区修了好几条公路直通自家的田产。在房屋地产登记造册时,他也得到极大好处,故而上税微薄。自从田产分级,由于他长期精耕细作,他的葡萄园成了当地上等葡萄园,他家葡萄园出产的葡萄能酿出高等级的葡萄酒,在此问题上,他真可申请到荣誉勋章。
以上情况发生在一八0六年,当时的葛朗台先生已五十七岁,他的妻子才三十六岁,他们合法婚姻的独生女儿也已十岁。也许是上帝见他官场失意,想安慰安慰他,因而使他在一年时间内继承了三笔遗产:首先一笔是岳母的遗产,她本来是姓德·拉·贝尔特尼埃,后来成了德·拉·戈迪涅夫人;接下来的便是岳母的老父亲的遗产,他就是德·拉·贝尔特尼埃老先生;最后继承的遗产是他自己的外祖母的,也就是冉蒂耶老夫人的。这三笔巨产究竟大到什么数额,根本就无人知晓。这三位老人视钱如命,一辈子精打细算,为的是攒下钱来独自暗暗欣赏。德·拉·贝尔特尼埃老先生认为,拿钱出去投资就等于是挥霍,看着闪闪发光的金子比拿去放高利贷更划算。索莫城的人只能从他们家看得见的资产带来的收益去推测其财富的数额。因而葛朗台先生获得一个新贵族的头衔,这是任何平等狂也抹杀不掉的。他在一年之间便变成了全区最大的纳税人。
19世纪法国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欧洲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巴尔扎克1799年5月20日出生于巴黎以南的图尔城。他出生后不久就被寄养在附近的乡下。从上小学一直到中学毕业,他始终住在学校的宿舍里,从没有长时间地回到家中过一段比较幸福的日子和享受家庭生活的温暖。这种少年时期离开家庭的痛苦的童年生活使他毕生难忘。巴尔扎克在接下来的生活中也一直是跌跌撞撞。他的一生正好处于19世纪的前半期,因而他经历了拿破仑帝国的战火纷飞的岁月和动荡不安的封建复辟王朝时期,以及以阴谋复辟帝制的路易·波拿巴为总统的第二共和国。他虽然出身在一个法国大革命后致富的资产阶级家庭,但他不顾家庭的反对,拒绝家庭为他选择的法律职业,立志要当文学家。为了获得独立生活和从事创作的物质条件,他曾试图经营出版印刷业和从事商业活动,但都以失败而告终。然而正是这些曲折的生活经历,为他认识社会,认识生活提供了大量有益的素材。正是因为这种动荡不安的社会变迁使他决心用自己毕生的精力写作,终于在不算太长的一生中写出了96部著作,这便是闻名于世的《人间喜剧》。他一生中创作的这96部长篇、中篇及短篇小说和随笔,反映了剧烈的社会变革时期的法国社会生活。他以自己的创作在世界文学史上树立起了不朽的丰碑。巴尔扎克在艺术上所取得的巨大成就,主要在于他创作小说的结构方面有其独创性,小说的结构多种多样,不拘一格且善于将集中概括与精确描述相结合,通过人物外表反映人物的内心本质等手法来塑造不同人物。他还善于通过以精细入微、生动逼真的环境描写再现时代风貌。恩格斯曾经称赞巴尔扎克说他的《人间喜剧》写出了贵族阶级的没落衰败和资产阶级的上升发展,提供了社会各个领域无比丰富的生动细节和形象化的历史材料。他的长篇小说《欧也妮·葛朗台》便是他《人间喜剧》中的最重要的代表作之一。
巴尔扎克的这部代表作,描写了资产阶级暴发户发家的罪恶手段,作品深刻揭露了资产阶级的贪婪本性和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塑造出葛朗台这个举世闻名的吝啬鬼形象。 《欧也妮·葛朗台》最初发表于1883年,是巴尔扎克讽刺作品中最具活力的一部力作,这个时期也是巴尔扎克小说创作的鼎盛时期。 《欧也妮·葛朗台》自发表至今的1 00多年来,在全世界都已家喻户晓。巴尔扎克描写的是葛朗台的一家,葛朗台的冷酷、自私、吝啬,因为他除了爱钱如命之外对任何东西任何人都不会有一点情感。因而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葛朗台便成了冷酷、自私、吝啬的代名词。巴尔扎克的创作对世界文学的发展和人类的进步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马克思、恩格斯称赞他“是超群的小说家”、“现实主义大师”。
《欧也妮·葛朗台》的故事发生在法国外省的一个叫索莫城的小镇,这儿盛产葡萄酒,因而做酒桶生意的人便因此而发了财。1789年法国大革命时期,本镇的葛朗台便已经是这儿富裕的箍桶匠了。葛朗台四十岁时娶了木板商的女儿为妻,先后从岳母、妻子的外公及自己的祖母处得到三笔巨大遗产,成为当地‘钠税最高”、最有钱、也最有威望的商人。他读过书,能写会算,因而他搞投机生意从不失手。他精明狡猾,在搞投机买卖前,总计算得准确无误。谈起他敛财的本事,人们说他就像是只老虎,又像是条巨蟒,他会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久久地凝视着眼前的猎物,一旦时机成熟,他会猛扑上去,张开血盆大口似的钱袋,吞进大堆的金币,然后安安宁宁地去睡大觉,像条吃饱了的蟒蛇,一动不动地等待着慢慢消化肚内的食物。在谈生意时,他会同人家讨价还价,并假装口吃,把对方弄得晕头转向而陷入他的圈套,结果他总是使自己大占便宜。他曾买下了区里最好的葡萄园,收成好的年景,可以生产七、八百桶葡萄酒,他还承包革命军的葡萄酒,从中捞取了大量的钱财。
拿破仑执政时期,他投机取巧的手法生效,当上了一区之长,还得到拿破仑颁发的荣誉军团十字勋章。1806年,他便有十三处分租困。一百二十七阿尔邦草原。他于是由原来只有二千法郎的商人变为拥有一千七百万法郎的大富翁。
吝啬爱财的葛朗台在家庭生活中更是个尖酸刻薄的家长。他掌控着家庭中的一切开销,亲自过问和安排每一天的伙食。连多用一块方糖也要严加指责,晚上多点一根蜡烛也决不允许。他的妻子像奴隶似的对他百依百顺,女儿欧也妮自出生以来,也从没有离开过索莫城一步,每天都生活在四壁油腻的屋子里。她整天只知道做缝缝补补的针线活,缝袜子和替父亲补衣裳,全家人的衣服都由妻子、女儿自己缝制。女儿已二十三岁了,葛朗台根本没想到过要给她相亲。家里的杂务活由女仆娜侬一人包干,她像一条忠实于主人的狗一样保护着葛朗台的财产。
仅六个人经常出入葛朗台的家门:公证人、神甫克罗肖夫妇和他们的侄子德·篷丰,银行家德·格拉桑夫妇及他们的儿子阿道尔夫。这两家人常来葛朗台家,目的是为了打葛朗台的独生女儿欧也妮的主意。这一切却被老奸巨猾的葛朗台一眼看透。他知道他们争夺他的女儿,为的是金钱和赔嫁。于是他就将计就计,利用女儿作为“钓鱼”的钓饵,使自己可以两边捞取好处。
葛朗台在巴黎的同胞兄弟因无钱偿还债务而破产。他要自杀,临死前,他打发比欧也妮小一岁的儿子查理来投奔伯父。查理是个十分帅气的花花公子。他带了巴黎最华丽的猎装,最漂亮的猎枪,最威武的马刀和最时髦的刀鞘。他还带了式样奇特颜色各异的背心来到伯父家。没见过世面的欧也妮初次见到这样一位帅气的堂弟,突然间有种神魂颠倒的感觉。她认为查理是上帝赐给她的白马王子。看着他那光亮而卷曲的头发及散发出的一阵阵的香气,她闻着、嗅着,顿感全身飘飘然。看着他那漂亮的精美的手套,她恨不得要去触摸一下。她羡慕查理那双白嫩的小手和眉目清秀的面容。查理的来到,使公证人和银行家忐忑不安。他们担心欧也妮会被查理夺走。欧也妮高大的身材,虽然没有一般人喜欢的那种靓丽。但她的美则是不容置疑的,会让艺术家们倾倒。她恬静、红润的脸上有着迷人的光彩,像一朵绽放的鲜花。她对堂弟表现出特别的关心。她瞒着父亲招待堂弟吃喝。并把自己的私蓄拿出来购物招待他。葛朗台不愿多花钱,要女仆娜侬用佃户送来的乌鸦做汤招待查理。葛朗台得知弟弟因破产而把儿子托给他监护时,他却不愿承担任何义务,把查理看成是个累赘,设法打发他到印度去。可是,当天夜里,他又念头一转,想要挽回亡弟的名誉,因为做好这件事自己可以不花一个子儿,同时又可博得‘有义气的哥哥”的好名声。于是,葛朗台有了一生中第三次请客吃饭,他请了公证人和银行家两家人。他决定要清理弟弟的债务,为了不被宣告破产,必须手握债权证件。公证人克罗主动要求去巴黎处理债权的事,但要葛朗台支付来往旅费。银行家则表示不用葛朗台支付旅费,便可到巴黎办好此事。葛朗台满心喜悦地同意银行家去巴黎。在银行家去巴黎的第三天,葛朗台便要查理签署声明,放弃对父亲遗产的继承权,然后要他办理申请出国的护照,打发他去印度。欧也妮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送给了堂弟作路费。查理也回赠给她一个镶金首饰盒。于是他们山盟海誓,私订终身。葛朗台发现女儿的积蓄不翼而飞,并得知她把钱送给了堂弟,于是大发雷霆,还把她锁在房里,只给她吃面包和喝冷水。谁来讲情都毫无用处,此事还使妻子被吓得大病了一场。突然有一天,葛朗台见到了查理送给女儿的首饰盒上有金子,他眼里突发亮光,迫不及待地向首饰盒扑去,抓住首饰盒,要用小刀将盒子挖下来。欧也妮以命保护。父女争执不下,终因葛朗台的妻子晕进去他才住手。太太去世后,葛朗台又通过公证人让女儿签署了一份蕨弃母亲遗产继承权的文书,从而把全部家产都掌控在自己手里。
1827年,八十二岁的葛朗台患了中风,无奈之下不得不让女儿于解管理财产的秘密。他坐在转椅里指挥女儿把一袋袋的钱秘密地藏好。他把金库的钥匙藏在背心口袋里,不时地用手去摸摸。临死前,他要女儿把黄金摆在桌面上,眼睛盯着看,好像一个刚学会看东西的婴儿,呆呆地望着金路易许久许久,他还说: ‘这样可以暖和我的身子!”神甫来为他主持临终圣事,将一个镀金的十字架送到他唇边让健亲吻基督圣像时,葛朗台发狂似地抓住镀金十字架,这一使劲,却为那金子付出了他的生命。他对女儿说了最后一句话:“照管好这一切!到那边向我汇报!”
已三十岁的欧也妮,却从未尝过人生的乐趣。葛朗台死后,她虽富有,但她却是孤单一人。对她来说财富代替不了幸福,她需要的是堂弟的真爱。七年来,她却没有一点关于他的消息。可是在遥远的印度,查理发了大财。他贩卖人口、放高利贷、偷税走私,只要能挣钱的事都干,他心狠手辣,贪婪至极。是个名副其实的葛朗台的后代!他和各种各样的女人鬼混,早把堂姊忘到了九霄云外。1827年,他带着钱财返回法国。最后为了高攀,同一位在海轮上认识的因奇丑而嫁不出去的贵族女子订了终身。他写信给欧也妮,并寄还六千法郎的赠款,外带二千法郎的利息。查理的无情,使欧也妮精神上受到极大的刺激。最后也出于无奈而答应嫁给公证人的儿子,初级裁判所所长德。篷丰,但他们有言在先,只是形式上的夫妻。因为德·篷丰只是为了钱才娶她的,她可以把钱给他,而情感上则要有自由。几年后,德‘篷丰当上了法庭庭长。可就在他当上索莫城议员的第八天就死了。三十三岁守寡的欧也妮,还清了叔父的债务,让堂弟过着幸福、名誉的日子。并总暗地里救济苦难的人们。而她自己则幽居独处,过着虔诚慈爱的生活,她虽然也来往于上流社会,但她的灵魂却圣洁如玉。
小说对这个家庭中的光明和黑暗进行了强烈对比,与老葛朗台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葛朗台太太的圣洁和葛朗台小姐的善良慷慨。圣洁的价值观在金钱统治的社会里只能遭到无情的蹂躏,葛朗台太太临终时的坦荡胸怀,因为对她来说死意味着美好的解脱,她只心疼女儿一人生活在世上还会继续受苦。在这个家庭中,欧也妮的形象显得特别高大,但是这颗明星注定要黯淡下去。葛朗台刻薄吝啬,把金钱看得重于一切,不惜逼走因父亲破产来投靠他的侄子,残酷折磨把私蓄送给堂兄作盘缠的女儿,并因为反对女儿与落难公子的爱情,把袒护女儿的妻子逼上死路。他的乐趣就是敛财,去世后虽留下了大笔财产,却无法给女儿带来任何幸福。作品塑造了葛朗台这一典型的吝啬鬼的形象,深刻暴露了资产阶级社会中人与人之间血腥的纯粹的金钱关系。
余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