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推荐 小说真实地再现了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河南河北地区的难民的艰辛不易和喜怒哀乐,道出了古城西安半个多世纪的沧桑变化。文笔朴实明快,一扫矫揉造作之时弊。书中诸多人物,个个有血有肉有个性,充分表现了自强不息的民族精神。他们洗油棉纱、编苇席、帮人拉坡……只要是可以找到的活计,他们就会努力去做,只要脚还站在大地上,他们就会从大地汲取能量,努力生存并过好生活。 内容推荐 本书是一部描写西安城平民生活状态的城市题材小说,这部42万字的小说,有17万字是2019年修订新写的。以1949年至2019年的西安城为背景,描写了河南难民郝玉兰十八岁那年嫁给了白老四,然后在西安城墙根的锦华巷里,在细碎温暖而艰辛的日子里,和她的父母儿女、街坊邻居渐渐扎根融入这座城的生存故事和生命史诗。 目录 《叶落长安》无目录 精彩页 郝玉兰嫁到白家时西安城刚解放。白老四前头娶的两个老婆都死了,头一个死后他隔了一年多娶了第二个,第二个死了,白老四只隔了一个月就把郝玉兰娶进了门。两个女人一人给他丢了个儿子,大林刚十一岁,二林还在扶着墙学走路。 尽管郝玉兰在娘家时就知道他比自己大十八岁,进白家门的时候,她还是咬着大辫子呜呜地哭了。 郝玉兰的爹娘没出一个月就拿白老四给的五十个大洋的彩礼,在老东关外买了个半旧的小院搬了进去。从河南逃荒到西安后,郝玉兰一家就住在小东门城墙的矮土窑洞里,六七年间窑洞已让雨水泡塌了好几次。 小东门里尚勤路5号是白老四的家,也是他卖粉条、酱油的杂货铺子,那是他1938年从河南逃难来西安卖了两个金镯子开的。铺子是有着两米多长门面的三套间,从进门到最后一个屋有十米长。白老四、玉兰和二林住在最里间,大林住在小阁楼上,中间屋堆放货物,门面房支着货架做生意。玉兰的娘把郝玉兰嫁给白老四就是觉得他有这个铺子,咋说也是生意人,而且铺子还用了两个伙计,玉兰才十八九岁就当老板娘哩。谁知头几年白老四生意还不错,娶了玉兰第二年生下女儿白莲花,他就破了产。 前些年照顾白老四生意的主要是小东门跟前的住户,和南头鸭子坑的姑娘们。平常人家一斤酱油半斤醋、几斤粉条就付了现钱,鸭子坑的大茶壶和姑娘们却爱赊账,买得多送到门口说声:“记上账,到整数一块儿结。” 他老实,就拿账本记上。头几年鸭子坑生意好,过十天半月就结了,西安快解放时要账就越来越难了,旧的账不结新账照样欠。等玉兰进了白家门,鸭子坑姑娘们的生意更不好了,不欠账的倒成了奇怪。白老四的钱全置成了货,货又全赊了账,手上竟没一点钱能进新货。眼看小铺子越来越空,他天天翻着账本怪玉兰不是旺夫的命,又后悔给了老丈人五十个大洋,她不敢犟嘴,知道他打人狠哩。 有家姐妹俩也来赊欠,玉兰嫌老四不管大小户都欠着,劝他上门要。人家吐着瓜子皮说:“钱嘛,俺还没赚上哩,不如你在俺姐儿俩里挑一个,睡上几晚上不就结了?你媳妇长得再好看也只有一个味道,你就不想尝尝别的?” 白老四的脸像块红布,只好回去了,和玉兰又怄了场气。 白老四的铺子终于关门的那天早晨,玉兰刚生下的女儿还没出满月,她说:“老四,咱不敢再借人家的账了,还不了可得吃官司哩!” 白老四还没说啥,外边远远有人声在闹,她问:“咋了?外头鳖翻潭一样。” 伙计说:“四叔、四婶快来看!解放军开了十几辆卡车,把鸭子坑的姑娘们往火车站拉哩。大茶壶和老头子还捆着呢!” 白老四突然用变了调的声音说:“完了,全完了!这些个王八孙儿把咱坑了!欠咱的账给谁要?” 郝玉兰也醒过神,把闺女往床上一丢就冲出去了。拉着姑娘们的大卡车正缓缓开过去,好几辆连在一起,每辆车上都有解放军拿枪看守,她挤进人群仰头找着。捆得结结实实的大茶壶和老鸨们被几个解放军押着到了近前,头垂得很低。郝玉兰冲出人群大声叫:“权小贵!你欠俺的粉条钱还没给哩呀!疤痢眼!你也欠俺的钱呀!” 车上的人都看见了她,没一个人说话,权小贵和疤痢眼像没听见也没看见一样低着头,她终于大哭起来:“那是俺家的血汗钱呀!你们就是挨了枪子也得还俺的钱!要不俺一家人咋活呀!” 她没跑多远就让人拉回来了,白老四还耷拉着头坐在家门口发呆哩。郝玉兰和白老四卖了门面房还了钱,搬到锦华巷才听人说鸭子坑真是个大黑坑,不光是白老四的杂货铺,不少饭店、裁缝店都让他们坑垮了。 西安的小东门城墙根外边是城河,城河的东边原来是有野狗出没的荒地,1938年黄河花园口决堤,被淹了家园田地的河南人,哀哀地担着挑儿,背着老娘、孩儿们,沿着陇海铁路线逃荒而来,就胡乱搭窝棚盖茅草庵住下了。到了1942年河南大饥荒,又有大批难民逃到了西安。几年下来河南人渐渐蔓延开,孩子越生越多,房子就紧张起来,一条条小巷细长弯拐,密如蛛网互相通连。 P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