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日常生活中最熟悉的调味品,
到令世人闻之色变的很好毒品,
从身边最常见的饮品,
到引发优选范围内工业革命和环境污染的能源产品
看六个瓶子、可卡因、盐、鳕鱼、煤
如何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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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文明的进程系列(在线组套) |
分类 | 人文社科-社会科学-社会科学总论 |
作者 | [英]多米尼克?斯特里特费尔德 |
出版社 | 中信出版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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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 编辑推荐 "从日常生活中最熟悉的调味品, 到令世人闻之色变的很好毒品, 从身边最常见的饮品, 到引发优选范围内工业革命和环境污染的能源产品 看六个瓶子、可卡因、盐、鳕鱼、煤 如何在不经意间,改变了整个世界。 " 内容推荐 "《上帝之饮:六个瓶子里的历史》 啤酒、葡萄酒、烈酒、咖啡、茶、可乐,这六种最常见的饮品,已远远超出了自身的物理属性:它们曾充当货币、用于宗教仪式、象征党派政治立场、引发哲学及艺术灵感、彰显上流社会的权贵,甚至成为征服异国或平息内乱的武器,也抚慰着普通民众的艰难岁月,它们深刻影响着世界历史不可逆的进程。 啤酒曾被人们当作工资和货币,一度成为财富和繁荣的象征,却如何被葡萄酒从“文明饮品之冠”的宝座上赶了下来,取而代之? 作为曾经不错盛伟大的民族、茶文化的前驱,中国却为何会遭到毁灭性的的殖民化侵袭?令人发指的鸦片战争摧毁了腐败的清政府并加速了英帝国的强大繁荣,这一切与茶叶又有何关系? 当今的社交新宠可乐,如何由一杯冒泡的苏打水成为拥有全世界粉丝的美国国饮? 本书作者基汤姆?斯丹迪奇,以独特而敏锐的视角,通过大量翔实丰富的史料记载,生动描绘了这些饮品在人类历史发展的关键时期所扮演的角色,以及它们如何成为全世界都无法抵挡的魅力之饮。 《蛊惑世界的力量:可卡因传奇》 “它的香味近似于刚刚收割的稻草和巧克力混合起来的气味。” 听起来如此迷人的古柯,却可以引发战争、促成侵略,令政客蒙羞、让政府倒台,使监狱人满为患,造就亿万富翁,也夺去成千上万的生命。这一切只因为,它是地球上最富含可卡因的植物。 在这本书里,大量的枪支、暴力、骚乱、犯罪、金钱,都与可卡因本身的魔力有关: 世界上第一次反对服用麻醉品的战役是如何拉开的? 弗洛伊德如何在无意之中创造了世界上个可卡因瘾君子? 仅在过去的几十年内,可卡因交易产生的现金如何渗透进每一个拉丁美洲国家的政府? 可卡因又是如何 目录 " 《上帝之饮:六个瓶子里的历史》目录 1美索不达米亚与埃及的啤酒 石器时代的酿造历史 文明社会的啤酒 2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的葡萄酒 爱上葡萄酒 帝国的藤蔓 3殖民时期的烈酒 烈酒与远航 帮助美国建国的饮品 4理性时代的咖啡 伟大的提神剂 咖啡馆网络 5茶与日不落帝国 茶之帝国 茶之魔力 6可口可乐与美国的崛起 从苏打水到可口可乐 瓶子里的全球化 《蛊惑世界的力量:可卡因传奇》目录 第1章 印加人的可乐 第2章 德?加希耶疯了 第3章 从古柯到可卡因 第4章 人类第三大劫难 第5章 弗洛伊德的渴望与恐惧 第6章 ?毒药? 第7章 黑人、苦力、英国人 第8章 好莱坞的宠儿 第9章 卷土重来 第10章 泛滥与恐慌 第11章 “死亡未婚夫”的报复 第12章 提纯可卡因——人咬狗 第13章 中情局引火上身 第14章 《可卡因骑士》 第15章 墨西哥往事 第16章 玻利维亚惊魂 第17章 秘鲁的无奈 第18章 建在毒品上的哥伦比亚 第19章 可卡因游戏 《万用之物:盐的故事》 代序 历史杂谈 引言 盐的故事 第一部 一篇有关盐、尸体和刺激性调味品的论述 第1章 盐的训令 2 第2章 鱼、家禽和法老 13 第3章 如同鳕鱼一般僵硬的盐工 23 第4章 盐的色拉时光 30 第5章 在亚得里亚海中腌制 43 第6章 两个港口和意大利熏火腿 50 第二部 青鱼之光与征服的气味 第7章 礼拜五的盐 62 第8章 一个北欧人的梦境 75 第9章 腌制得法的六边形 84 第10章 哈布斯堡的腌制品 95 第11章 利物浦的离别 106 第12章 美国盐战 120 第13章 盐与独立 130 第14章 自由、平等与税变 137 第15章 保卫独立 146 第16章 盐之间的战争 158 第17章 红盐 170 第三部 钠的完美婚姻 第18章 钠的恶名 178 第19章 地质学的神话 185 第20章 永远消失的土地 193 第21章 盐与伟大的灵魂 201 第22章 不要回头看 214 第23章 自贡盐的最后岁月 223 第24章 麻辣 232 第25章 比鱼更多的盐 237 第26章 大盐与小盐 255 参考文献 268 译者后记 中国盐业札记 278 《一条改变世界的鱼:鳕鱼往事》目录: 引 言 海岬上的哨岗 第一部 鳕鱼传奇 第1章 开往鳕鱼岛 第2章 张大嘴巴的掠食者 第3章 鳕鱼潮 第4章 1620年:鳕鱼与新的土地 第5章 不可剥夺的权利 第6章 举世闻名的鳕鱼之战 第二部 极限 第7章 自然界的生生不息与几个好主意 第8章 最后两个主意 第9章 冰岛人预知了万物的有限 第10章 瓜分公海的三场战争 第三部 最后的渔夫 第11章 纽芬兰大浅滩的安灵曲 第12章 自然恢复力遭遇困境 第13章 向西班牙渔船宣战 第14章 向加拿大渔船宣战 厨师的秘宝 六个世纪以来的鳕鱼菜谱 译者后记 鳕鱼归来 《黑石头的爱与恨:煤的故事》 目 录 第1章 “可以移动的气候” 第2章 英国宝石 第3章 踏上革命征程 第4章 全速前进 第5章 珍贵的种子 第6章 君主沉浮录 第7章 无形的力量 第8章 燃烧的传奇" 书评(媒体评论) "《上帝之饮:六个瓶子里的历史》 媒体推荐: 汤姆?斯丹迪奇的构思果然妙不可言:一本书将世界历史划分成六个时代,书中充满了翔实的数据和丰富的史料,思维敏锐,洞悉古今,引人深思。 ——《纽约时报》 斯丹迪奇按照各种饮品出现的时间顺序将岁月的沧桑变幻娓娓道来,“生动的笔墨让人如临其境”。前人也曾记述过其中的一些故事,但都不及他的讲述这般生动鲜活。 ——《纽约客》 汤姆?斯丹迪奇的这本书保证是上乘佳作。它犹如炎炎烈日下一的冰啤酒令人畅快淋漓,犹如清晨的杯咖啡给人提神醒脑,“很少有书可以这般引人入胜”,作者自始至终都以经济和政治方面的史料来丰富和完善其文化评述。 ——《洛杉矶时报》 创意独特!其他历史学家也采用过类似的方法来叙述食品的历史,如糖、盐,但采用不同饮品做素材的想法保证是斯丹迪奇的,他将生动的写作风格与一系列名人轶事结合起来。他的书像启瓶后的香槟一样芳香四溢。 --《蒙特利尔报》 斯丹迪奇首先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每个时代,无论是现代还是石器时代,都有其标志性的饮料。随后,他带着读者穿越时空,完成了一次特别的世界史之旅。 --《出版商周刊》 《蛊惑世界的力量:可卡因传奇》媒体推荐 斯特里特费尔德是一个极其会讲故事的人,读这本书是一次很好伟大的阅读体验。” ——《西雅图时报》 一次穿越异国领土的冒险之旅……斯特里特费尔德的写作风格跳脱而生动,让人产生兴奋刺激的阅读快感。 ——《 ―Time Out New York》 一个迷人的、细节丰富的故事……斯特里特费尔德坦诚直率地向人们展示了一个与它表面的样子并不相符的、不为人知的世界。 ——《出版人周刊》 《万用之物:盐的故事》媒体推荐: 科兰斯基一如既往地向大家证明,他能把最不可能的素材操纵得得心应手,能娴熟地用史诗式的恢弘壮美讲述当中的故事……用精彩绝伦的姿态迎难而上。 ——《洛杉矶时报书评》 这是一本关于食物的精彩之作,就像世间罕有的盐之花,要好好细味一番。 ——《旧金山纪事报》 科兰斯基发现,大千世界就藏在一粒渺小的盐中……那种引人入胜,那种出乎意料,常常会跃然于字里行间。 ——《纽约时报书评》 如果你神往至历史当中,好奇食物的源头到底是什么,那就让马克?科兰斯基带你领略由盐所造就的数百年之路,踏上一趟不可思议的旅程。 ——《巴尔的摩太阳报》 《一条改变世界的鱼:鳕鱼往事》 媒体推荐: “这部出色、可读性很强的书,是一种扫描世界历史的新工具。” ——《纽约时报书评》 “令人激动,具有启示意义,并且使人浮想联翩。” ——《波士顿环球报》 “一幅展现民族刚强的愉快而离奇的画卷。” ——《新闻日报》 " 精彩页 "第6 章 ?毒药? 19 世纪末受到可卡因引诱的医生,并不是只有弗洛伊德一个。尽管人们越来越多地意识到服用可卡因有上瘾的危险,它的销量还是直线上升。可卡因是当时专享一种医用局部麻醉剂,各种新的应用方法一直在被不停地发明出来:1884 年威廉?霍尔斯特德完善了神经阻塞麻醉法;第二年,雷纳德?康宁发明了部位麻醉法;1892 年卡尔?路德维西?斯雷恩提出了通过皮下注射实施浸润麻醉的观点;1898 年奥古斯特?比尔发明了最危险的麻醉法:腰麻,即将可卡因直接注射到脊柱的椎管里去。 所有这些方法都很危险,有些极其危险。现在都很少用到,不过,要是你在牙医那儿打上一针麻药,就会对霍尔斯特德的神经阻塞麻醉法熟悉起来(今天,可卡因很大程度上已经由人工合成的麻醉剂替代,这种麻醉剂能达到同样的麻木效果,却不会产生快感)。 尽管可卡因的合法用途一直在增加,但真正赚钱的,还是那些药效平平的虚假治疗性药物。科勒发现局部麻醉剂后掀起了人们对可卡因的狂热,任何含有可卡因的东西都一定会有市场:不明就里的读者看到有关这种神奇的新药的报道后,就想让自己的药里也含有可卡因。《纽约时报》1885 年报道说,在其麻醉作用被发现后,可卡因名声大振,甚至“如果有人说自己牙疼得厉害,身边就会有人大叫‘抹点可卡因吧!’”。专卖这种骗人的药的商人注意到这一点之后,马上在他们的老配方里增加了可卡因,让这些药更加神通广大,还炮制出各种各样以可卡因为基础的产品来垄断新的市场。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古柯和可卡因药物的出现,他们不得不想出更加有力的推销方法。有秩序的推销变成了肆无忌惮的推销,没过多久,这些虚假产品的广告商就开始求助于一个能保证卖出任何商品的要素:性。他们用的这种方法也许是所有古柯神话中最古老的一个:可卡因能改善你的性生活。 古柯可以当的观点并不新鲜。印加人当然拿它当,有关它壮阳特性的报道在1794 年就打动了旧世界。当时唐?伊波里托?乌纳聂在他的航海日记里耸人听闻地报道说:“……这个嚼客已经是80 多岁的人了,却还能挥洒连正值壮年的年轻人都借以自傲的雄风。”正如1999 年“伟哥”在世界市场上畅销所证明的那样,任何能让人相信可以治疗性无能的药准保都能找到巨大的市场。再没有什么比期待能以某种方式改善自己性能力的药物更能驱动顾客往药房跑了。100 年以前也是这样。有些古柯药的推销策略更狡猾,例如古柯酒就宣称:“老年人会发现它具有足可信赖的壮阳作用。”就连可口可乐都开始采取行动,吹嘘说自己是“最棒的强壮剂”。 《英国医学杂志》以前也曾报道说古柯是,这一点上文中并没有提到。在美国,有关古柯在性能力方面的功效的报道也很好混乱。威廉?哈蒙德(William Hammond)哀叹说可卡因不能治疗手淫之类的病,即便是给只有四五岁的孩子用上10%的可卡因溶液也不行。美国医生维克多?维克在他于1901 年出版的课本上让人们注意到可卡因在治疗性无能方面的混乱,他指出“内服可卡因毫无例外地会在56 岁的老人身上产生性冲动……这刚好与美国海军方面H?威尔士博士的看法相反,因为威尔士博士声称他注意到可卡因有降低性欲的作用”。我们也许很幸运地看到,威尔士博士最终认识到,无论可卡因有什么样的功效,它都不会降低性欲——否则的话,美国海军也许现在还一面喝着加可卡因而不是加溴的茶,一面还在世界各地的海洋上航行着。 有关可卡因是否有壮阳作用的争论一直在继续。这也许没有什么好吃惊的,因为麻醉剂和性总是连在一起的:麻醉剂让你感觉好极了,性让你感觉好极了,这两者人们都只在特殊的场合才会纵情享用;二者都是儿童的禁忌。性让人快乐,麻醉剂让人快乐。即使不是人类学 家也能把二者联系起来。 然而,这种联系仅仅是道听途说,还是真有几分道理?有一种说法是,可卡因既然可以引起瞳孔扩大,那么就可以令使用者显得更加性感(瞳孔扩大一直被认为是一种诱惑;19 世纪的维也纳女性在赴激情约会前常常把致命的茄属植物的汁液滴到眼睛里来扩大瞳孔。这种 植物因为能够以这种方式使女性更加迷人,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名字:颠茄,意为“美丽的女人”)。这种东西所起的作用微不足道,但总比没有强。 尽管瘾君子同医生对可卡因是否有催情作用存在意见分歧,但是大家都同意,归根结底,要是服用的可卡因量过大的话,就一定会对性能力造成伤害。我们可以找到许多化学上的原因来解释为什么会这样,不过从可卡因使用者的观点来看,最重要的原因只不过是对性本身失去兴趣。说简单点,可卡因能比性带来更多的快乐,尽管一开始使用可卡因是为了性,但最终渴求可卡因的强烈欲望会取代进行性行为的欲望。 对实验室动物进行的所有试验所得到的结果也是如此。给哺乳动物安装上仪器,可以让它们为自己弄到小剂量的可卡因,结果所有的动物都接近忽略了性行为,一心扑在可卡因上。重复过量使用可卡因,人类和动物最终都会变得性无能。 19 世纪末的人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可是他们知道可卡因能让人感觉好极了,似乎还能治疗许多其他药物都无能为力的疾病。大批的古柯和可卡因新产品开始出现在市场上。继古柯葡萄酒和补品之后,出现的是家庭常用的止痛剂:止咳滴剂、止咽喉疼的锭剂、止牙疼滴剂,所有这些利用的都是可卡因的麻醉作用。可卡因新药流行起来,药越新,就越能吸引前来购买的公众。接下来各个公司竞相提出各种奇特的使用可卡因的新方法。随着“古柯宝拉”(“一种用于咀嚼的膏体,能够强效滋补肌肉和神经系统,减轻精神疲劳和体力不支,为使用者补充额外的脑力和体力,没有任何不好的后效”)的到来,咀嚼可卡因也成为可能。早在1885 年,派德制药公司在给古柯做广告时就保证说他们的产品可以缓解咽喉痛,减轻精神抑郁——这也是可卡因文学中第一次提到人们可以吸食这种药。他们还在散发给美国医生的广告单上引用了《治疗学学报》一位通讯员的经历: 在自己身上做实验的时候,他感觉有点精神沮丧——换句话说,有些忧郁,因为家人不在身边,家里空荡荡的。饭后,他吸了几支这种,“忧郁”的感觉马上烟消云散…… 该学报接着提到他们的古柯产品成功地治疗了消化不良、胃气胀、疝气、胃痛、肠痛、歇斯底里症、臆想症、脊柱痛、原发性痉挛、神经异常兴奋、严重的急性感染造成的肢体无力等。尽管这里面几乎 没有什么实话,但派德制药公司提出吸食可卡因的想法的确是个很好好的主意——也是个很好危险的主意。但是,出于我们后面要谈到的原因,吸食可卡因的习惯在这一世纪的大部分时间还是不太流行。药制造商开始炮制复杂的以可卡因为主要成分的药物,然而不久他们就意识到根本没必要用古柯叶子。简单得多的办法,就是直接把一定量的可卡因倒进产品里。值得指出的是,治疗鼻窦和黏膜问题的药物里的可卡因含量特别高。把可卡因当作治疗呼吸系统问题的灵丹妙药来卖,这简直就是天才的想法:正如弗洛伊德发现的那样,可卡因能很快(但只是暂时地)令鼻窦干燥并打开呼吸通道,似乎是治疗过敏症和鼻塞的理想药物。骗人的江湖假药充分利用了这一点,大做广告说自己能治疗从哮喘和花粉症到流感,从咳嗽和感冒到一般的呼吸不畅甚至打鼾的各种病症。塔克医生牌药、阿格钮牌药粉、盎格鲁?美国人牌黏膜炎药粉、比尔内牌鼻烟、瑞诺牌花粉症与黏膜炎用药以及阿兹玛牌膏药,只不过是一些鼻烟和喷雾剂。因为制造商知道可卡因开始的时候会使患者的各种症状消失,所以他们大可放心地为这些产品打包票。 出售治疗黏膜炎的药时,通常会附有说明,要求病人继续服药直到病愈——这种建议十有八九会产生问题,因为药里的活性成分是什么都治不了的、只会让人上瘾的兴奋剂。这些药的药性还很好强:后来人们分析了“塔克医生药”,发现含有1.5%的可卡因;“古柯宝拉”更厉害,含2.5%的可卡因。“奈尔牌复方达米阿那精”含3.5%,而“阿兹玛膏药”则大大一跃,含量达到16%。“阿格钮牌黏膜炎药粉”里的可卡因含量高达35%,但无可非议的优选当属瑞诺牌花粉症和黏膜炎药。它由密歇根的恩?瑞诺医生研制,含有高达99%以上的药用纯可卡因(尽管包装上并没有提到里面含有任何可卡因成分)。这些药物售价为大约50 美分一包。令人毫不吃惊的是,这些药卖得好极了,刺激了专享目的就是扩张的新的可卡因产业的诞生。 最初世界上只有两家公司生产可卡因:阿达姆斯丹的默克公司(供应弗洛伊德的那家)和底特律的派德制药公司(后来买通弗洛伊德给他们的产品写书面证明的那家)。继科勒的发现之后,可卡因的价格扶摇直上,两家公司都意识到,要想赚大钱,就得尽快生产出大量的可卡因来。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由于古柯叶子在从秘鲁运来的路上很容易腐烂,甚至连派德制药公司和默克公司都发现不太可能保证有大量的古柯供应。 与此同时,这个星球上的其他药物公司都在试图得到可卡因,很快情况就明朗起来:谁控制了古柯贸易——能保证得到大量高品质的古柯叶子,谁就能赚大钱。首先意识到这一点的是派德公司。他们认为,显然必须派个人到南美洲去把事情打点妥当。 因此,当“阿卡普尔科”号邮轮于1885 年1 月10 日从纽约港向着智利出发时,它的上甲板上站着一个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的年轻人,他的名字叫亨利?赫德?鲁兹比。尽管鲁兹比刚刚大学毕业,对古柯并不精通,以前也从来没有去过南美,但最后证明他是派德制药公司理想的人选。这并不仅仅因为他是个合格的医生和多才多艺的植物学家,而是因为他具有另一种更重要的品质:创新精神。 最终到达了玻利维亚之后,鲁兹比马上就发现了问题的本质。他从自己的植物学研究中了解到,古柯无法在北美生长,但是需要运输的古柯叶子数量巨大,而且价格昂贵,常常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发霉了。他开动脑筋琢磨这个问题。很快,在拉巴斯城一家肮脏的旅馆里,他灵机一动,有了主意。 鲁兹比的主意是在玻利维亚把古柯叶子加工成粗制的可卡因,然后再把这种产品运到美国去进行最后的精加工。这个主意很有前途,不过有一个关键的缺陷:可卡因的提炼过程很好复杂,必须在正规的制药工厂进行,但是玻利维亚没有合适的设备。鲁兹比又想了想。要是能找到更简单的从古柯中提炼可卡因的方法,那事情就容易多了。他对这个主意感到很好激动,于是决定自己来找到它。 在这个想法的刺激下,他马上开始着手实施这个计划,从当地的市场买来了几大袋子古柯叶子,在旅馆二楼的空房间里进行试验。正如他所愿,计划进行了几天后,和鲁兹比同居一处的人吃惊地听到几声歇斯底里的叫声,接着就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他一直在进行一种复杂的提炼过程的最后一步,需要把古柯叶子溶液放在纯酒精里蒸馏。由于没有找到正确的仪器,他只好自己进行改进,把一个铜制的蒸馏器放在敞开的炭火上,再把酒精倒进蒸馏器里。可是这个蒸馏器不是用作这种用途的东西,所以在这个过程中裂开了,里面具有爆炸性的混合物泼在下面燃烧的火苗上。一眨眼的工夫,所有的东西都烧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鲁兹比抄起仪器——呼呼冒着火苗的酒精和所有的东西,径直从窗户扔了出去。火球从两层楼上坠落,落到了大街上,点燃了旅馆的走廊,最后才在地面的鹅卵石上燃烧殆尽。谢天谢地当时没有人从旅馆前面走过。 经历了一番艰苦的准备工作之后,鲁兹比很快又开始了,这一次用了改进过的化学方法,再加上运气好,他找到了一直要找的东西:从古柯叶子里提炼可卡因的新方法,可以得到状态稳定的可卡因。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很好简单。他发明的方法基本上就是今天的制药工业所用的方法。它的基本步骤是,把古柯叶子放在硫酸溶液里浸泡一段时间,泡出里面的精华,然后把叶子舀出来,剩下的便是一种暗棕色的汤。接下来把这种汤同酒精充分混合摇匀,让酒精滤出溶液里的生物碱。然后在里面加上诸如小苏打之类的碱,便会沉淀出一种白色的浮渣样的物质。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原始膏体,再对这种膏体进行过滤干燥,里面便含有40%~65%的可卡因。 在南美,这种膏体便是可卡因交易的标准单位,而不是可卡因氢氯化合物本身;可卡因巨头们很少购买古柯叶子——他们成公斤地购买古柯膏。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同鲁兹比发明这种方法的原因一样:因为古柯膏很稳定,容易运输。别忘了,100 公斤的古柯叶子(足以装满一辆普通汽车)可以制造出大约1 公斤的古柯膏(刚能填满一品脱的瓶子),它的优势太明显了。 鲁兹比的新方法很快导致古柯叶子贸易崩溃:做古柯膏生意要便宜得多,根本就不值得再去进口古柯叶子。秘鲁和玻利维亚的古柯种植地区附近冒出了许多制造可卡因的小工厂。很快,除了古柯生长的地方,在哪儿都很难找到古柯叶子。这样一来又有了一种反弹:由于找不到古柯叶子来进行试验,科学家们便认为古柯叶子和可卡因本身是一回事儿。古柯叶子当然同可卡因一样危险,除此之外便没有什么其他的内在特点了。就这样,当可卡因的形象在公众的意识里发生了改变,被视为洪水猛兽时,古柯也与之同命运。对嚼客而言,他们的祖先历代都嚼着这种无害的叶子,可是他们现在发现自己被归类为瘾君子。不过,最初的时候,古柯贸易的繁荣曾令南美人极为兴奋。 秘鲁在早期的可卡因贸易中表现得尤为突出。开始的时候,他们一直在这里种了几千年的古柯,所以他们不光有种植园,还真正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有一点,从1860 年尼曼分离出可卡因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扩大生产来满足靠前上对古柯激增的需求,25 年后,秘鲁终于等到了机会。 可卡因粗加工工厂纷纷出现在胡安诺科山谷附近(这里是500 年前的印加古柯产业的家园,现在仍然是古柯贸易的所在)。看起来,这个十分落后的国家似乎第一次可以真正赚点外快。有一段时间的确如此:市场需求很好大,致使秘鲁的古柯产业扶摇直上,到1900 年,秘鲁每年可出口一万公斤的可卡因膏——由100 多万公斤的古柯叶子制成。 不幸的是好景不长。秘鲁和玻利维亚的专家们认为他们可以无限期地赚到钱,因为古柯除了南美哪儿都生长不了。他们错了。尽管鲁兹比是可卡因进入医界后个进军南美的医药公司代表,但是其他更加大肆声张的来访者已经在探索古柯的潜力,在南美洲浓密的热带雨林中劈出路来,从所到之处窃取了大量的植物标本。 在园艺偷盗领域靠前的是英国人。直到19 世纪头10 年,世界上最贵的药一直是奎宁——已知的专享治疗疟疾的药,英国殖民地印度真正的灾难之源便是疟疾。奎宁来自于金鸡纳树的树皮,当时这种树只有南美洲有。毫不令人吃惊的是,英国皇家植物园急于伸手弄到一些,于是派出一系列探险队进入南美的丛林以便获得种子进行培育。 金鸡纳树的种子和枝条很快被送到伦敦,人们研究之后便把它们送到锡兰和印度。一旦新的金鸡纳树种植园结出果实,奎宁的价格便一落千丈。这对英国人是个好消息——但对南美洲的奎宁产业来说可就没有那么好了。几年之后的1876 年,英国人还对橡胶故伎重施(从巴西偷来橡胶移植到锡兰)。他们此时已经把这一招儿用在了古柯身上。1870 年,英国皇家植物园把古柯树苗送到锡兰、牙买加、马来西亚、澳大利亚、英国殖民地圭亚那和印度,希望它们能在某个地方生长得不错。事实上,它们几乎在所有的地方都长得很好,英国人的古柯很快开始同秘鲁古柯争夺世界市场的注意力了。在锡兰,古柯作为商业作物的兴起得益于另一种主要作物——咖啡 所遭受的打击。一种毒性特别厉害的菌类15 年内横扫了大约40 470 公顷的咖啡。显然,人们需要一种能够抵御咖啡枯萎病的新作物。古柯成了这种作物。英国杂志《新商业植物》颇有见地地指出,“在一两年的时间里,欧洲市场将主要由东方供应”。到1912 年的时候,单是锡兰就拥有近1 600 公顷的古柯。然而就优选范围而言,这简直不算什么。英国人从来都没有真正生产过这么多的古柯,原因很简单:其他产品利润要大得多,种植起来也要容易得多,例如鸦片。也许带头从秘鲁盗窃古柯种子的是英国人,但是秘鲁人真正要提防的却不是他们。真正欺骗了秘鲁人的是荷兰人。 同英国人一样,荷兰人在19 世纪60 年代晚期在印度尼西亚建立了古柯种植园。他们最初在雅加达东南部建立的“土地庄园”(“政府植物园”)只取得了有限的成功,不过等到一家比利时公司赫曼?林登公司于1876 年发售一种新品种古柯的时候,情况发生了改变。爪哇、苏门答腊和马杜拉群岛都开始种植这种新品种的古柯。这一点之所以意义重大,是因为这种古柯就是贾瓦高卡属的图克西里古柯。图克西里古柯的不同之处不仅体现在它具有很高的生物碱含量(含量高达1.5%),而且因为它的可卡因提取过程很特殊,这一点使得它在欧洲古柯叶子市场上不那么受欢迎。 这都是德国人插足这一领域之前的事情。1898 年,一家名叫费博沃克的德国化学公司偷偷摸摸地找到一种从图克西里古柯里提取可卡因的新方法。他们马上对这种提取方法申请,有谣言说这种方法可以提取出荷兰人的种植园中“含1.5%可卡因的植物”里所有的可卡因。荷兰古柯叶子里的可卡因含量比秘鲁和玻利维亚的古柯叶子含量高一倍——这使它在世界市场上所向。 专享的问题是,由于图克西里古柯的提取过程很好复杂,必须把古柯叶子而不是粗制的可卡因膏送到欧洲去,这使得它很难受欢迎——也给秘鲁人赢得了一些时间。然而,一旦运输上的问题得到解决,它便垄断了市场——可以将它装在巨大的容器里从印度尼西亚运到费博沃克进行加工,然后再运到世界各地。但是,正当德国人以为他们把整宗生意都打点好了的时候,荷兰人显然并不受德国法的约束,在爪哇建立了自己的图克西里古柯加工工厂,开始生产出他们自己的可卡因,把德国人接近踢出了生意圈。加工商最终在1900 年同印度尼西亚的古柯种植园主一起成立了一家名叫荷兰可卡因工厂的公司。爪哇可卡因大量涌入了世界市场。 靠前上的制药公司购买初步加工过的可卡因进行深加工,然后把产品运送出去——数量多得越来越离谱儿。而且,当德国人的提取方法于1903 年到期的时候,欧洲其他国家和美国都参与了进来,亚洲的可卡因生产便一发不可收拾。到1920 年,单是爪哇一个国家一年就生产出了1 650 吨的古柯叶子。默克公司从1887~1913 年生产出了超过75 吨的可卡因,从1906~1918 年平均每年生产4 吨。 所有这些发展都导致了欧洲和美国市场上充斥着大量的可卡因,结果造成价格崩溃,可卡因在市场上更容易买到——因而上瘾的人就更多。问题几乎马上就暴露了出来。早在1885 年,弗洛伊德的同事埃伦梅尔就指责他“释放”了这种药。很快,另一位直言不讳的医生路易斯?莱文也加入了声讨的行列。莱文接着写出了他这一时代对麻醉品的非常不错性论述《梦想国》,他在文中记录了早期可卡因瘾君子们的命运: 一个瘾君子吸入了3.25 克的可卡因,便把自己武装起来,免受想象中的敌人的攻击;另一个瘾君子急性癫狂发作,从船上跳进了水里;还有一个瘾君子把家具和陶器打得粉碎,还袭击朋友……这些不幸的人过着悲惨的生活,他们的有生之年接近由不得不服用的下一剂可卡因来测量,每服下这样一剂药,他们生与死的悲剧就朝着不可避免的结局前进一步……只有比率很好小的瘾君子能恢复过来,其他的人都会旧病复发。 这些不幸的人中的大多数要么是医生,要么是想要戒毒的吗啡上瘾者。人们很快都认识到,用可卡因来治疗吗啡上瘾是个严重的错误——弗洛伊德自己最终也承认这种方法就像是“要撒旦来驱除魔鬼”。到1887 年年底的时候,《纽约医学记录》总结道:“没有哪一种历史这么短的医学方法能像可卡因这样使这么多的人受害。我们担心可卡因上瘾只能带来凄惨的未来。”如果不是出于其个原因的话,这种警告也许本会使得上瘾的人停止使用可卡因,让它不再出现在公众的意识里,这个原因就是:人人都注意到,可卡因会带来快乐。尽管早期的人员死亡大多是因为“医疗原因”(不论这种说法有多么误导人)上瘾而致,《纽约医学记录》1885 年11 月的一篇颇有预见性的报道已经指出了以后的发展方向: 对一些人而言,再没有什么比沉溺于可卡因更令人心醉的事情了。可卡因能减轻疲惫感,消除精神压抑,产生愉悦的美妙感觉。一开始的时候,药物的后期效果很好轻微,几乎无法觉察出来,但是不断沉溺于可卡因之中最终会产生一种不得不满足的渴望;个体接下来会变得紧张、发抖、失眠、没有胃口,最后沦落为严重神经衰弱。 到1900 年,由于娱乐目的过量使用可卡因而导致死亡的病例超过了因医疗事故而死亡的人数。显然,一种新的药物上瘾问题即将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美国成立了一个“毒瘾成因委员会”,这个机构比较了它所收集到的1898~1902 年所有有关药物上瘾的资料。该委员会指出,美国的人口数量4 年间上升了10%,而可卡因进口量则上升了40%(这还不包括诸如派德之类的公司在美国生产的可卡因)。与此同时,外科手术中使用可卡因作为麻醉剂的情况也迅速减少,因为人们发现了诸如普鲁卡因之类更安全的人工合成麻醉剂。 1890 年,随着可卡因最初的繁荣,美国对可卡因的需求大约为每年一吨。15 年后这种需求达到了7 吨多。然而市场很容易就吸收了多余的量。委员会给美国的制药商发出了调查问卷,结果发现每家公司平均有5 个瘾君子,据此估计美国总共有20 万个瘾君子。同年,《英国医学杂志》报道说光是辛辛那提就有大约1 万人染上了可卡因瘾。 美国人那时才明白可卡因上瘾是个严重的问题。尽管还没有针对可卡因的联邦立法,美国各个州已经开始自己采取行动。奥尔良在1887 年开始行动,禁止销售没有处方的可卡因。蒙大拿州于两年后,纽约于1893 年都紧随其后采取了行动。接近1900 年的时候,许多美国本土地区都禁止可卡因。 然而,仅有且只有制可卡因销售起不了多大作用,因为人们从药里很容易就可以得到它。此外,各种惩罚措施也执行得不严格,人们很容易就能够贿赂药剂师买到可卡因。而且,由于美国各州在药物立法上没有达成一致,可卡因在一个州是非法的,而在另一个州则很好合法。有些规定可卡因合法的州干脆进口更多的可卡因,然后穿越边界运到另一个规定可卡因不合法的州去。当地的执法人员很快就发现,随着上瘾现象不断蔓延,要控制可卡因供应简直不可能,所以干脆听之任之。只有医学界似乎还是对此十分关注。 医生一度认为需要对可卡因和鸦片的销售加以管制。医学界认为可卡因的害处尤其大,因为他们在它身上得到了深刻的教训(到1901 年的时候,美国30%的可卡因上瘾者仍然是牙医)。医学协会对含有可卡因的江湖假药的持续热销,还有它们使用虚假的广告手段,尤其感到愤怒。为了追求越来越高的销售量,这些生产者什么都干得出来。他们引用有名医生为他们的药做担保时说的话,然而这些医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药,或是虚构一位根本就不存在的医生。被治愈的病人也同样都是虚构的。就连医学行业本身也被这些大众制药行业当作了目标:据说医生嘲笑药是因为人们生病的话,就能保证他们的既得利益。 记者们写出了各种各样的有关可卡因和药的危险的文章,但是没有人愿意听。直到一个专题系列报道揭开了整个医药行业的黑幕。 ??1905 年春季,《考利尔国家周刊》的编辑威廉?哈普古德认为该是发起反击的时候了。他对美国各个级别的记者进行了长时间的调查后,雇用了他所发现的文字最犀利的雇佣文人,一个名叫塞缪尔?霍普金斯?亚当的彪形大汉。接着威廉为亚当所有的活动埋单,要他尽可能多地揭露这些骗人假药的真面目。亚当把目标对准了最出名的264 种江湖假药,每种都买了些样品送到私人实验室,化验它们里面到底含了些什么。正如所预见的那样,这些药里主要含有两种成分:为了让药物好看或是尝起来口感好的无害色素或是调味品,以及具有上瘾作用的麻醉剂。他问科学家这些产品是否真的能治疗人们期待它们能治疗的任何一种疾病。答案永远都是不能。 很明显,亚当并不是在瞎胡闹,如果他的报告见报的话,制造这些假药的人就很有可能损失一大笔钱。因此,在研究刚刚开始的时候,他就注意到有人跟踪。还有人试图贿赂他,甚至还发生了一起有名的敲诈阴谋(有人污蔑说,他与一位朋友的妻子有染)。亚当没有被吓倒:他马上雇用了自己的私家侦探,让他们去跟踪那些跟踪他的私家侦探。接着他发现了这些人为谁工作,反过来便敲诈了那个人一笔,因为他碰巧发现那个人同别人的妻子有私情。亚当是个办事认真的人。他的报道于1905 年刊登在《考利尔国家周刊》上,人们发现他显然还是个直言不讳的人: 美国大骗局 容易上当的美国人今年花了大约7 500 万美元购买药。与这个数目相对应的是,美国人吞下了数量巨大的酒精、数量惊人的鸦片、麻醉剂和五花八门的药物,范围从药力强大的危险的心脏镇静剂到暗地为害的肝脏刺激物不等;而远远超出所有其他成分的,便是纯粹的假药。 如果亚当对除了染了色的水和草药提取物之外什么也没有的“药”感到气愤的话,那么他对那些含有麻醉剂的药就是怒不可遏了。这些东西不但不能治疗广告中专门提到的疾病,而且极其危险,可能会造成用药过量或是药物上瘾。1898 年的《波士顿医学与外科杂志》中谈到一个有名的病例。一个人对本特利牌黏膜炎鼻烟上了瘾,每天要吸上3~6 瓶,直至他破产为止。(本特利鼻烟很好受欢迎,有些圈子把使用可卡因说成是“抽点本特利”。)亚当说,销售这些药的人参与了“一宗可耻的交易,它令无辜的婴儿神志不清,让我们的小伙子成了罪犯,把我们的姑娘变成了妓女……无情的贪婪设下了这个圈套,死亡是这桩生意的同伴”。 人们认为亚当的“美国大骗局”系列报道很好重要,以至于《美国医学协会杂志》又印刷了50 万份,作为公共教育服务的形式以成本价销售。情况看起来对这些药和江湖药的制造商大大不利。然而,尽管他们还不知道,但他们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比亚当还要强大的敌人:他的名字叫哈维?华盛顿?威利(Harvey Washington Wiley)。 威利直到今天还是个谜。他出生在印第安纳州,参加过美国南北战争,接下来开始学医,不过从来没有真正从事医生职业。1883 年他被任命为农业部的主药剂师,他很快就产生了一种坚定不移的信念,认为所有可食用的产品都应该标上标签说明它们所含的物质,这样公众才会知道自己买的是什么。这个想法很好合理——可能也是他整个职业生涯中专享合理的想法。 威利是个很好糟糕的科学家,极其固执己见,根本没有办法管理任何公共卫生部门。说他的试验是“业余水平”都算是溢美之词。这些试验不仅没有什么计划性,进行的时候还无可救药地存在偏差:他对任何既定试验的结果如此有把握,以至于他只做那些他知道一定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的试验。有时候甚至连这些试验都得出了他不喜欢的结果,他干脆不理会这些结果。正如一位历史学家在1997 年指出的那样,威利对美国的反对服用麻醉剂运动方面的政策具有深刻的影响,因为他是个赞成“零容忍”立场的人,还是个通过“伪科学”来丑化麻醉剂的科学家。 然而威利真正的兴趣不在麻醉剂上,而在食物上。他最开始是着手“证明”苯甲酸(从水果中发现的一种天然防腐剂)有毒(其实没毒),从而使得它被禁用。他对这次的胜利得意扬扬,接着开始对更大的目标实施一系列越来越愚蠢,也越来越令人难以置信的计划。威利在实验室里的能力似乎接近可以与他在实验室外的能力相媲美:他是第三个在华盛顿拥有摩托车的人,却很快成为华盛顿个把车撞坏的人。 然而他能大显身手的地方,是寻找公众的支持。为了苯甲酸的计划,威利曾经收集了12 只天竺鼠,称它们为“试毒小分队”,喂它们吃各种各样的垃圾来观察它们的反应。公众根本不知道他的试验方法有多么粗劣,但对他的做法很好欢迎。试毒小分队!妙极了!威利成为美国食物安全卫士,所有的报纸都在报道他,所以当保护公众免受药物危险成分的危害时机到来时,公众同样需要他。 尽管威利不是个药理学家,他还是决定来对付江湖假药。从1902年开始,他开始制定一项法案,这项法案不是禁止麻醉剂本身,而是要求药生产商在药瓶上列出药里的所有成分。如果一种药里含有可卡因,那就必须明确说明它里面含有可卡因。这种做法实际上引起了很大争议:这些药关键的卖点之一常常就是它们的“秘密配方”。强迫生产商揭示配方很可能会砸了他们的买卖(可口可乐发明之后的一年之内冒出了数不清的模仿可口可乐的产品,而可口可乐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秘密配方)。1906 年2 月,威利向美国参议院提交了《纯粹食物与药品法》。议员们决定对它展开辩论。 碰巧在这一关键时刻出现了一本书,促使参议院迅速通过了这个法案。《丛林》是一本揭露芝加哥肉类加工产业内幕的书,作者是一个名叫阿普敦?辛克莱尔的信仰社会主义的改革家。书中详细地揭露了美国人吃的肉制品的真相,还披露了诸如此类的细节:屠宰场里的老鼠满地跑,工人们把抓住的老鼠同牛肉一起直接扔进肉类处理机里。公众怒不可遏,《纯粹食物与药品法》在参议院顺利通过,并由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于1906 年6 月签署生效。这对江湖假药产业产生了直接的影响。许多古柯制造商破产了: 人们根本就不想喝什么使精力旺盛的补药,因为他们发现药瓶上写满了“毒药”这个词。一些厂家设法从配方里去掉可卡因,换上其他什么成分。另外一些厂家试图据理力争:安杰洛?马里亚尼于1906 年声称马里亚尼葡萄酒里只含有“微量”可卡因,应该得到这项法律的豁免。他后来还辩解说,拿可卡因来代表古柯,就好像拿氢氰酸来代表桃子(氢氰酸是桃子上的小麻点中所含的毒素)。这是个空洞的比较,不过其实他说中了要害:把古柯产品同可卡因产品混为一谈是不公平的。 不幸的是,《纯粹食物与药品法》没有对那些含有大量可卡因的药和那些只含有微量可卡因的药物区别对待。威利真正的敌人不是可卡因本身,而是那些不诚实的药商,因为他们闭口不提自己的产品里含有可卡因。他说:“我们不关心数量——数量多少保证没有任何区别。”他错了。那些立法者不明白的是,古柯叶子以及由其制成的滋补品相对无害,因为人们通过服用它们而可能吸收的可卡因数量很好少。但是有一些可卡因药却含有数量相当多的纯可卡因,因此危险性极大。关键问题不在可卡因本身——而在剂量上。威利似乎从来没有弄清楚这一点。 关键的是,《纯粹食物与药品法》也没能对禁止可卡因销售本身进行立法:一方面古柯酒和古柯兴奋饮料的制造商纷纷破产,另一方面人们仍然可以走到美国某个州的药店,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买到纯盐酸可卡因。 《纯粹食物与药品法》成功了,因为它在一年之内取消了市场上大约1/3 的可卡因产品和古柯产品。然而它也失败了,因为被取消的这些产品并不是那些真正造成危害的产品。优选倒闭的就是那些生产低浓度古柯补品的公司,它们只有两条路:要么从产品里去掉古柯,要么抛弃这种产品。哪一条路都没有什么吸引力。那些原来计划开发数不清的江湖假药的公司很快就放弃了可卡因:犯不着费这么大劲儿。 那些生意接近依赖古柯的人发现自己有了麻烦。马里亚尼专门为美国市场引进了一种不含可卡因的马里亚尼葡萄酒,可是卖不动。与此同时,治疗感冒和哮喘的药物在美国各地都卖得很好成功。制造商在药瓶上贴上了标签,提醒顾客里面含有可卡因,但还是和以前卖得一样好。 这项法案的确从市场上取缔了许多含有可卡因的媒介药物,然而它对真正的可卡因上瘾几乎没有什么约束力。可卡因瘾比较大的人根本不服用古柯补药——他们要么使用高浓度的鼻烟和喷雾剂,要么使用纯可卡因。显然,要把可卡因从街上赶走还需要施加更大的压力。然而威利又开始忙着对付另一种有隐患的药物——咖啡因。所需的压力从哪里来呢?答案并不遥远。20 世纪伊始,一场始于报纸和广播报道的运动开始了,这场运动最终导致美国人全面禁止可卡因。这次运动靠的是激发美国人最深的偏见,再捕获他们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他们的法宝就是种族主义。 《万用之物:盐的故事》前言 盐的故事 我在西班牙东北部的卡塔卢尼亚买了一块岩石,它来自卡尔多纳山坡一侧的采矿小镇。这块岩石是不规则的粉红色梯形物,它的表面被雨水刻蚀出一条又长又曲折的凹槽,具有一种奇特的半透明色,看起来好像是玫瑰色石英与肥皂的混合物。它之所以看起来有点像肥皂,是因为它在水中易于溶解,并且它的边缘就像一块用过的肥皂那样光滑。 我为它花费了太多的钱,差不多是15美元。但它毕竟是一块产自有名的卡尔多纳盐山的纯盐块,虽然上面有着玫瑰色镁的光泽。在占据着邻山之巅的那些古城堡中,众多家族在昔日的若干个世纪里从此类岩石中积聚了大量财富。 我把这块岩石带回家,把它保存在窗台上。有一天,它沾上了点儿雨水,那白色的盐结晶开始从粉红色中呈现出来。我的岩石逐渐开始看起来像盐的样子了,而这会毁坏它的神秘性。所以我就用水冲刷这块结晶,然后花了15分钟仔细把它拍干。到了第二天,它卧在一汪盐水中,太阳照耀着这清澈的水坑。几个小时后,方形的白色晶体出现在这水坑之中,蒸发作用使盐水成了盐结晶体。 有那么一阵子,我拥有的似乎是一块魔石,它能持续不断地产生盐水,而本身似乎又不会变小。有时在干燥的天气里,它看起来接近干透了,但是一到潮湿的日子,一个水坑就会再度出现在它下面。我认定自己能够采用在一个小面包炉上烘烤的办法,使这岩石干透,不到半小时,白色的钟乳石开始从面包炉的格栅上往下滴垂。我把这岩石放在暖气片的钢罩上,可是盐水会腐蚀金属。我又把它转移到一个小铜碟上,不久那铜碟底部就出现了绿色的锈迹,当我擦拭掉那变色的污点时,发现这铜碟显得异常光亮。 我的岩石根据其自身的规律而生存。当朋友们驻足而视时,我告诉他们这块岩石是盐,他们往往会小心翼翼地舔一舔岩石的一角,以确认它具有盐的咸味。 有些人认为对盐产生迷恋是一种怪异的走火入魔之举,这是因为他们从来不曾拥有过这样的岩石。 在这些人中,有一位易雍心理学家厄内斯特?琼斯,他是西格蒙德?弗洛伊德的朋友,在把心理学引入英国和美国方面起了重要作用。1912年,琼斯发表了一篇有关人类对盐迷恋的文章,他发现盐对人具有非理性和下意识的性方面的暗示。为了支持他自己的理论,他引用了阿比西尼亚人在迎宾时向客人馈赠一小块盐,并且让客人轻舔这块盐的古怪习俗。 琼斯指出:“古往今来,盐一直被赋予一种特殊意义,这种意义远远超出了它与生俱来的自然属性,荷马把盐称为‘神赐之物’,柏拉图把盐描述为对诸神来说极为宝贵的东西。我们如今注意到它在宗教仪式、缔结盟约和行使咒语时的重要性。而在所有时代所有地方,情况应当一直如此,这表明它是人类的普遍性,而不是什么地域性的习俗、环境或者概念。” 琼斯还认为,盐经常与生育能力有关。这一观念也许来自于对那些生活在咸海中的鱼类的观察,这些鱼类的生殖能力要比生活在陆地上的动物强得多。运载盐的船只上,老鼠往往也泛滥成灾,于是几个世纪以来,人们相信老鼠只要是在盐中生存,就不需要通过性交来繁衍。 琼斯指出,罗马人把沉溺在爱河之中的人称为在盐国之中(salax),它是salacious(好色的、猥亵的)一词的来源。比利牛斯山人的风俗中,举行婚礼的夫妇把盐放在左边的口袋里去教堂可以防止出现阳痿。在法国的一部分地区,只有新郎带盐,而在另外一些地方,却只有新娘带盐。在德国,新娘的鞋子里也要撒上盐。 琼斯进一步举出例证说,坚持奉行独身主义的埃及牧师在饮食中戒盐,因为盐会激起性欲;在分属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婆罗洲,当达雅克人部落中的男子取人首级后返回家乡时,他们均被要求戒除性生活和盐;当比马人杀死一位阿帕奇人时,此人和他的妻子均要戒除性生活和盐达三周之久。在印度的比哈尔,纳金妇女(Nagin women)是被称为“蛇神的妻妾们”的神圣妓女,她们定期戒除盐并且外出乞讨,收益的一半要交给牧师,另外一半用于为村民们购买盐和甜食等。 琼斯通过回归弗洛伊德理论的方式来支持自己的论点,弗洛伊德比他早8年就在其著作《日常生活的精神病理学》中断言,迷信经常会对无关紧要的事物或现象赋予重大的意义,因为它不自觉地与某些重要的事物有联系。 琼斯的论点是,除非我们真的把盐看得重要,视它为值得着迷的事物,否则这些对盐的关注将很令人费解。琼斯的结论是:“有无数个理由证明原始观念不仅认为盐与精子相关,而且与尿的基本成分也相关。” 琼斯是在一个渴望科学阐释的年代写下这番话的,而且人体几乎每一个部分都含有盐分,盐是细胞功能运行的必要条件,如果没有水和盐,细胞就不能获得营养,死于脱水。 但是,也许有关这种迷恋的更佳阐释是在几年之后。20世纪20年代,由位于美国密歇根州圣克莱尔的一家名为“菱形晶体盐公司”的企业提供了一本小册子《菱形晶体盐的101种用途》,它对此进行了描述,罗列出来的盐的用途包括使煮熟的蔬菜颜色保持鲜亮;使冰淇淋易于冻结;使奶油迅速搅匀;使开水释放出更多热量;有利于除锈;扑灭火焰;清洁竹制家具;粘封缝隙;浆洗一种细薄的棉织品,使之硬挺;去除衣服上的污点;扑灭油脂之火;使蜡烛不滴淌;使采摘下来的花儿保持鲜艳;杀死有毒的常春藤;治疗消化不良、扭伤、喉咙痛和耳朵疼等。 盐的用途远远超过101种,这是尽人皆知的。经常被现代制盐业引用的数字是14 000种,包括药品制造、融化道路上的冰雪、为农田施加化肥、制造肥皂、软化水质和漂染纺织物等。 盐是一种描述带基酸反应所产生物质的化学术语,当钠(一种可以突然迸发出火苗的不稳定金属)与一种致命毒气氯发生反应时,就变成日常推荐品氯化钠,它来自人类食用的惟一的岩石家族。世上有许多种盐,其中有很多是可以食用的,并且它们经常被同时发现。我们最喜欢吃的一种是氯化钠,它具有我们称为咸味的口感。其他盐类则具有不受欢迎的苦味或者酸味,虽然它们对于人类的饮食可能也有价值。婴儿食品的配方中包含三种盐:氯化镁、氯化钾和氯化钠。 氯是消化和排汗所必需的,而人体自身不能产生钠,缺少了它,人体就不能传送营养物质或氧气,无法对神经脉搏或者运动肌肉进行传导,心脏也不能跳动。一个成年男性体内含有250克盐,这些盐足够装满餐馆中的三四个盐瓶,但是随着人体运动,盐分也在不断地减少和消失,因而补充这些盐分就是必不可少的。 有一个法国民间故事,说的是一位公主向她父亲宣称:“我就像爱盐那样爱您。”父亲被她的轻慢所激怒,将女儿逐出王国。后来他被禁止摄盐,方才真正认识到盐的价值,因此得知女儿对他敬爱的深度。盐是如此平常普通,如此易于获得,并且如此廉价,以至于我们已经忘记:从人类文明开始直到大约100年前,盐都是人类历史上搜寻频率优选的一种商品。 盐能够保存物质。直到近现代,用盐保存还一直是保存食物的主要方式。埃及人在制造木乃伊时使用盐。这一避免腐烂和维持生命的能力,已经赋予了盐以一种宽泛的隐喻性,这种隐喻性在弗洛伊德看来,也许是一种附加在盐上的非理性的附属物、一种看起来很琐碎的东西,因为我们在潜意识中,把盐与长寿和较为联系在了一起,认为它们都具有无穷无尽的意义。 对于古希伯来人以及现代犹太人来说,盐是上帝与以色列缔结盟约的永恒象征。在《圣经?旧约全书》第四卷的律法《民数记》中,有这样的表述:“这是给你和你的后裔,在耶和华面前作为永远的盐约。”后来在编年史中又有这样的文字:“以色列的上帝之神将以色列天国统治永远给予大卫,根据盐约平均地给予他和他的儿子们。” 每个礼拜五的晚上,犹太人都会用安息日面包蘸盐而食。在犹太教中,面包是食物的象征,它是来自上帝的赐予,把面包浸蘸在盐里可以保存它,即保留了上帝与其子民之间的协议。 忠诚与友谊若以盐来封存,其本质将永不改变。甚至当盐溶化成液体时,它都能够蒸发再形成菱形晶体状。伊斯兰教和犹太教都用盐来封存契约,因为它是不可改变的。印度军队用盐起誓,表示他们对英国军队的忠诚。古代埃及人、希腊人和罗马人在他们的祭品供奉中,也把盐包括在内。他们以盐和水呼唤诸神,这些被认为是基督教圣水的起源。 在基督教中,盐不仅与长寿和较为联系在一起,而且进一步延伸,与真理和智慧联系在一起。天主教堂不仅分发圣水,而且分发圣盐—智慧之盐(Sal Sapientia)。 面包与盐作为一种祝福及对祝福的保存,经常是联系在一起的。把盐和面包带进新家,可以追溯到中世纪时期的犹太人传统。英国人也有分发面包的传统,而把盐带进新家也有几个世纪的历史了。1789年,当罗伯特?彭斯搬到埃利斯兰的新家时,他由那些排成一长列的亲戚护送着,每个人都携带了一碗盐。一年一度,德国汉堡的居民在街道上带着由巧克力覆盖的面包和一个杏仁蛋白酥糖做成的盐瓶(里面盛满了食糖)游行,象征性地重复人们的祝福。在威尔士传统中,一个盛放着面包和盐的盘子被放进棺材里,然后由一位本地的职业食罪人赶来把这盐吃掉。 因为盐能够避免腐烂,所以它也可以避免伤害。在中世纪早期,北欧的农民就学会了把稻谷浸在盐水中,避免一种叫做麦角症的毁灭性的真菌传染,从而获得丰收。这种真菌传染对人和牲畜都有毒害作用。因此下面这些场景就不足为奇了:盎格鲁-撒克逊的农民们把盐和其他被认为具有魔力的东西置放在耕犁的小洞里,呼唤着土地的名字,并唱起这样的圣歌:“辉煌的庄稼啊,饱满的大麦,雪白的小麦,闪光的小米……” 邪恶的精灵厌恶、憎恨盐,在传统的日本戏院里,每次演出之前都要在舞台上撒盐,以保护演员不受邪恶精灵或鬼怪的伤害。在海地,人们认为打破咒符,使举止怪异者恢复正常的惟一方式就是利用盐的魔力。在非洲和加勒比海的一些地方,人们相信邪恶精灵或鬼怪会伪装成女人,它们在夜里脱下人皮,变成火球在黑暗中行走。而消灭这些精灵鬼怪的惟一方式就是找到它们的皮,把盐撒在上面,这样它们在早晨就无法返回了。在加勒比黑人的文化中,盐打破符咒的能力不仅局限于邪恶精灵或鬼怪,他们认为,它会驱逐所有的精灵。 犹太人和穆斯林都相信盐能够驱赶邪恶的眼睛。《以西结书》提到用盐擦拭新生儿的皮肤可以避免鬼怪的侵扰。在欧洲保护新生儿的做法不是把盐放在新生儿的舌头上,就是把他们放进盐水中浸泡,人们认为这种做法比基督教洗礼要早得多。在法国,直到1408年这一做法才被废除,从那时起,不再采用盐水浸泡或尝盐的方式,而改用洗礼的方式。在昔日的欧洲,尤其是荷兰,这种做法改为在婴儿的摇篮里放盐。 盐是一种举足轻重的物质,有时又是危险的,对待它需要谨慎。中世纪的欧洲礼仪极为重视在餐桌上触及食盐的方式:只能以刀尖而绝不能用手。在16世纪最为非常不错的犹太法典Shulchan Arukh(意为“准备好的餐桌”)中,有关用盐礼仪的阐释说,只能用中间的两个手指触及盐才是惟一安全的方式。如果某人用他的大拇指取盐,他的孩子就会死去,而用他的小指取盐,就会导致贫穷,用食指取盐,则会使他成为杀人犯。 现代科学家们常常争论一个成.人每年需要摄入多少盐。估计的摄入量从2/3磅到16磅以上。生活在炎热地区的人,特别是体力劳动者,则需要更多的盐,因为他们必须补充出汗时失去的盐分。这就是为什么西印度的奴隶们吃的是放盐的食物。但如果人们不是出汗过多,那么那些吃红肉的人似乎从红肉中就可以得到所有需要的盐分。 马萨伊人直接在牲畜身上取血并饮用这些鲜血,以此来获得他们所需要的盐分。但是含有丰富钾元素的蔬菜却几乎不能提供氯化钠。如同十七八世纪的北美洲,狩猎部落既不生产盐,也不交换盐,而农耕部落则生产或者交换盐。在每一个大陆,一旦人类开始耕种庄稼,他们就开始寻找盐,以便添加到他们的食物之中。他们如何有了这样的需求的确是一个难解之谜。忍饥挨饿的人经历过饥饿之苦,所以他们对于食物的需求是显而易见的。而虽然盐分的缺乏会导致头疼与虚弱,然后是头重脚轻式的晕眩和恶心,长期被剥夺盐分,人还会死去,但是在这一过程中人们并不会产生对盐的渴求。所以,大多数人选择摄入比他们的实际需要更多的盐分,这种冲动(我们喜欢咸味这一简单的事实)本身也许就是一种自然的护卫方式。 获取盐的其他进展有自养牲畜,而不再捕杀野生动物以获得鲜血。动物也需要盐,野生的食肉类动物像人类一样可以通过吃肉来获得对盐分的需求;野生的食草类动物从草料中获得盐分,人类寻找盐的最初一个方式就是跟随动物的踪迹,因为它们最终会走到可以舐盐的盐渍地、盐水泉或其他有盐的地方。但是家庭驯养的动物需要喂食盐分。一匹马需要人类摄入盐量的5倍,而一头牛则需要人类摄入盐量的10倍。 试图驯化动物的实践有可能在冰川时期结束之前就已经开始了,甚至这些早期的人类已经懂得动物也需要盐分。人们观察到,驯鹿不仅会迁移到盐渍地或者海岸旁以获得盐分,而且还会到人们的营地去寻找人类的尿迹,因为尿液中也含有盐分。人们因此得知:只要提供盐分,驯鹿就会走近人类并且最终被驯服。不过虽然这些动物成了一种食物来源,但它们从来没有真正被驯服过。 大约在公元前11 000年,冰川时期结束了,巨大的冰板覆盖着世界的大部分地区,包括今天的纽约和巴黎。后来,这些冰板开始收缩并逐渐消失,大约在这时,亚洲狼(一种凶狠的食肉动物,尽管块头不大,可一旦有了机会它却能吃人)开始受到人类的控制,因为其友好的幼仔能够被喂养和训练。于是,一种危险的敌人就这样被驯化为一种颇有献身精神的帮手,也就是今天人类的亲密朋友—狗。 随着冰河的融化,广茂的野生谷类出现了。人类以及绵羊和山羊都依靠着这些庄稼充饥。人类起初的反应可能是想杀死这些威胁到人类食物供给的动物,但是生活在田地附近的部落很快就意识到:如果人类能够控制它们的话,绵羊和山羊都可以成为食物来源,他们驯养的狗甚至能够协助完成这一工作。公元前8900年,绵羊在伊拉克被驯化,不过它们也许在更早以前已经在其他地方被驯化了。 大约在公元前8000年,近东的妇女开始在清理后的田地里播种野生谷物的种子,这通常被认为是农业活动的开端。但是在1970年,夏威夷大学赴缅甸的一个探险队报告说,他们在一个叫做精灵洞穴的地方发现了类似于种植蔬菜(豌豆、荸荠和黄瓜)的残迹。经过碳测定,时间是在公元前9750年。 猪较迟才出现,大约在公元前7000年左右,因为它们并不是简单地吃点青草,而是要吃食物,所以这种驯养的好处尚待时日加以确认。大约公元前6000年,在土耳其或者巴尔干,人们成功地完成了驯养块头大、速度快、力气大的欧洲野牛这一令人生畏的任务。通过控制它们的食量、阉割雄性以及把动物关进畜栏,这一属种开始受到抑制,人们最终驯服了这种野牛。驯养的牛成为人们主要的食物来源,它消费大量的粮食和盐。而欧洲野牛这种奔跑迅捷而凶猛的动物,到了17世纪中叶,就因大肆捕猎而灭绝了。 人们的食物结构是由大量的粮食和蔬菜构成的,由被屠宰的农家动物肉类作为补充,于是获得盐分成为生活的必需,并且赋予盐极大的象征性和经济价值。盐成为最早进行交易的靠前商品之一;盐的生产是最早的产业之一,并且不可避免地成为个由国家垄断的产业。 对盐的搜寻在上千年中一直是工程师们的一项挑战,并且促使他们创造了最为奇异和最为独特的机械。人类构想的许多伟大的公共工程是因为需要运盐而产生的。盐一直处于化学和地质学这两门学科发展的最前列,遗留至今的主要通衢大都是当时修建的贸易路线,联盟因此建立,帝国得到保护,革命因此爆发……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寻求那种蕴含在海洋之中、从泉水中喷涌而出、在河床中形成硬壳的东西,并且这种东西如脉络般分布厚积在地球岩石很好接近地表的大部分地区。 地球上几乎没有哪个地方没有盐,但是这一点人们开始并不知道,直到现代地质学的发现才揭开了这个秘密。几千年来,盐都代表着财富。加勒比的盐商在他们住宅的地下室里储存盐,中国人、罗马人、法国人、威尼斯人、哈布斯堡王朝以及数不清的政府对盐课税,为战争聚敛钱财。士兵们和工人们有时得到的薪资报酬竟然也是盐,因为盐经常被作为货币来使用。 在1776年出版的有关资本主义的著作《国富论》中,亚当?斯密指出,几乎所有有价值的东西都可以作为货币使用。他列举了烟草、糖、晒干的鳕鱼和牛群,并且指出:“据说盐在阿比西尼亚是商业和交易中的一种通用工具。”但是他又主动提供了自己的意见,认为优选的货币是用金属制成的,因为它比较耐用,即使它的价值与其他商品的价值一样短暂。 如今看来,对于盐长达数千年之久的觊觎、争斗、囤积、课税和搜寻都显得既不真实而又愚蠢。17世纪,英国领导人急迫地谈论着对法国海盐的依赖所造成的危险状况,看起来比当代领导人因本国对外国石油的依赖而忧心忡忡更加富有喜剧性。每个时代,人们都坚信,只有自己认为具有价值的东西才具有真正的价值。 寻求爱情和追求财富总是两个很好的故事。然而,爱情故事固然是超越时空的,但追求财富的故事看起来总像是对海市蜃楼的无谓追求。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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