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绝大多数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传记不同，本书作者卡罗琳·韦伯独辟蹊径，从服装政治的角度，追溯了玛丽从14岁踏上法国国土直至38岁被革命者处决的人生历程，同时也从这个独特视角重述了法国大革命爆发的背景及过程。在作者看来，基于王室子嗣传承、法国上下对奥地利的怀疑、法国内部政治斗争等原因，玛丽孤独无助。正式在这样一个背景下，服装、头饰、珠宝这些代表时尚的“外在”成为玛丽显示甚至是据此抓住权力的象征。因此，她不仅引领了当时法国的时尚，而且冲击了当时法国乃至欧洲在服饰乃至礼仪上的保守落后。但是，她对时尚的追求花费不菲，再加上她的“奥地利丫头”的身份，她的这种时尚追求反而使她成为众矢之的，并最终导致了她的悲剧性结局。

马睿，专职译员，文学硕士，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大学，拥有15年专业翻译经验，曾长期为主要国际机构和商业公司担任译员和术语编辑，在翻译技术和术语标准化国际合作中担任重要协调角色，出版过20余本中英文译作。现为英国剑桥大学出版社签约译员。

序言
第一章 潘多拉的盒子
第二章 一丝不挂
第三章 紧裹胸衣
第四章 像男人一样策马驰骋
第五章 高发耸立
第六章 田园生活
第七章 怒发冲冠
第八章 革命新装
第九章 本色
第十章 黑色
第十一章 白色
后记 时尚受害者
注释
精选参考文献
致谢
图片权利说明
索引

法兰西末代王后玛丽·安
托瓦内特一直是激发人们无
限想象和创作的源泉。即便
那段历史已经过去了近两个
半世纪，在学术界、娱乐界
、时尚界，每年仍源源不断
地有作品问世，在网络上随
手一搜，就能找到无数关于
玛丽·安托瓦内特的生平简
介、纪实和虚构作品，当然
还有珠宝亮相和拍卖，以及
致敬末代王后的时尚作品。
选择其中一些仔细阅读，我
们会发现有很多说法经过数
代人以讹传讹，不但无助于
了解真相，反而加深了人们
的刻板印象和误解。或者更
确切地说，史学界经过考古
研究和文本考察得出的结论
，并没有人们的想象、误会
和迷思来得根深蒂固。有鉴
于此，我们大概需要一些像
《时尚女王与法国大革命》
这样既具备学术深度，又不
乏阅读乐趣的作品——透过
独特的视角，在那幅历史画
卷的纤维和纹理中细察蛛丝
马迹，呈现出更加新颖、立
体且丰满的图景。
卡罗琳·韦伯的《时尚女
王与法国大革命》是一部以
服装为主线的玛丽·安托瓦
内特传记。本书通过考察末
代王后、初代“时尚女王”玛
丽·安托瓦内特在其37年的
一生，尤其是在她从奥地利
远嫁至凡尔赛宫作为王储妃
，而后登基成为王后的23年
里，穿戴的服装饰品，以及
她的时尚姿态在民众中引发
的日益强烈和不可控的反应
，探索了玛丽·安托瓦内特
和她的时尚在法国旧制度崩
溃的过程中扮演的角色，以
及当大革命开始反噬，这位
泥古不化的君主主义王后又
是如何坚持借时尚表达自己
的态度，直到走向断头台。
当传记作者把目光投向传主
个人，站在历史尽头回望她
命途多舛的一生，自然会不
可避免地对传主抱以同情，
这是人之常情，连没有女性
视角的斯蒂凡·茨威格也不
例外，何况卡罗琳·韦伯作
为女性学者和作家，从一开
始就毫不讳言她的女性视角
。她力图通过这部历史细读
作品帮助我们摆脱（阶级的
和性别的）成见，拒绝简化
和一概而论，还原历史与人
性的复杂性和多面向。
末代王后，是各国民众
集体想象中“红颜祸水”的标
准模板。在本书中，作者通
过陈述历史事实，以及对旧
制度与大革命之交的各种公
开和秘密出版物、旧贵族和
开明派支持出版发行的八卦
报刊和漫画的研究及引用，
勾勒出在18世纪的最后几十
年，法国民众心目中的这位
“红颜祸水”是怎样的形象：
她高调浮夸、挥霍无度、冷
漠残忍、风流放荡、妇人干
政、里通外国。她与罗丝·
贝尔坦等设计师合作，将时
尚变成她的主业，把整个巴
黎变成她的秀台，“几乎每
天开启一种新时尚”。在一
个中产阶级法国家庭全家人
全部衣装的平均价值为30里
弗的时代，玛丽·安托瓦内
特每年用于衣装的固定年金
有12万里弗，1776年一年
，她单单为购买配饰就花费
了10万里弗。她曾多次无视
民众疾苦，甚至从中汲取时
尚灵感，“面粉暴动发式”是
一例，所谓的“哈比”（一种
据报道在秘鲁发现的贪婪丑
陋的神兽）时尚是又一例。
她让出身低微的罗丝·贝尔
坦等人堂而皇之地进入宫廷
侍奉左右，为此不惜得罪终
日在凡尔赛宫里争夺伺候君
主的那点“特权”的贵族，让
民众怀疑玛丽·安托瓦内特
在王国最高层栽培了一个“
时装部”，不但抢过了国王
路易十六的风头，更意在篡
夺王权，“把神圣的男性权
威踩在她们精致小巧的缎面
鞋跟下践踏”。把这一切跟
她的外国人背景结合起来，
再度印证了人们的怀疑，那
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是一
个叛国者，她要毁灭法国，
把它拱手送给娘家哈布斯堡
王朝。从这个总结概括的脉
络看来，的确如茨威格所说
，“她是所有漫不经心的人
里最漫不经心的；她是所有
奢侈浪费的人里最奢侈浪费
的；她是所有风流轻浮的人
里最风流轻浮的”，于是，
她当之无愧地成了那个时代
在颠覆之前表现自我的最佳
形象。
然而卡罗琳·韦伯把镜头
近距离地聚焦在这一个女人
身上，也列举了横向对比的
数据，为我们打开了新的视
野。最漫不经心？恰恰相反
。本书作者认为，从14岁担
负着母亲交代的政治任务，
远嫁凡尔赛宫开始，服装和
时尚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在
每一个关键节点的重要生存
策略。毕竟在嫁给路易十六
之后整整7年，由于路易十
六的性格、身体和心理原因
，她身为王储妃和王后，一
直无法为王国传宗接代。（
这意味着怎样的压力，想必
熟悉宫斗剧的中国读者并不
陌生。）既然凡尔赛宫是一
个凡事诉诸形式，形式就是
内容、表演就是实质的地方
，每个人的眼睛都在盯着她
，那么她所选择的策略，就
是用高度形式化的表演来彰
显她事实上根本不具备的权
力和“信用”，在贵族们派别
林立、钩心斗角、八卦饶舌
、明枪暗箭的宫廷里为自己
争得一席之地。本书作者指
出，初入凡尔赛宫的玛丽·
安托瓦内特如果没有美和时
尚作为资本，初做王后的她
如果不用消费力表现自己的
“信用”，她很可能会被离婚
，赶回奥地利，而在一桩肩
负着地缘政治任务的权宜婚
姻中，那不啻一场灾难。最
奢侈浪费？本书列举了很多
横向数据。路易十五的情妇
迪巴利夫人“每年有15万里
弗的收入”，当时

凄美的玛丽·安托瓦内特传记，全面呈现法国断头王后富丽堂皇的时尚和惊心动魄的悲剧人生，力图诠释为何人们批判她又将她神圣化，侮辱她却又赞美她。
本书将王后悲剧的一生、法国政体的变更和大胆的服装革命联系在一起，为我们了解法国大革命另辟蹊径，也为我们认识那个时代提供了一个全新的视角。
详细描写了18世纪法国的服装传统，以及王后引领的时尚变革，是了解法式时尚起源的佳作。

时尚受害者
我看到了一切，了解了
一切，忘记了一切。路的
——玛丽·安托瓦内特，
关于1789年10月的血腥
事件
路易十四曾戏称时尚是“
历史之镜”，此话并非儿戏
。如今，我们这些关心时尚
的人常常会透过一面模糊的
镜子去追逐它永无止境的变
化。有那么一周、一个月、
一年时间，我们会回想起战
壕雨衣或芭蕾舞鞋、水手裤
或凯莉包的低调魅力，而一
旦有其他“新”款脱颖而出，
就立刻忘了它们。悬挂在衣
橱最暗处的裤套装和直筒裙
被遗忘了很久，直到看到某
位天才设计师的翻版或某本
光鲜亮丽的杂志写真，我们
才再次从落满灰尘的角落里
翻出它们。一季又一季，我
们编辑自己的服装史就是为
了重写和翻新历史。选择性
记忆是时尚的侍女。
2005年12月底，我在写
作本书时想休息一下，去组
约巴尼斯百货（Barneys
New York）采购一些圣诞
物品，以一种十分古怪的方
式体验了上述事实。巴尼斯
百货店麦迪逊大道人口处四
面大玻璃窗上醒目地张贴着
当季标语——“过一个王室
圣诞节”，玻璃窗后面还陈
设着光彩夺目的精美展品。
当我走近其中一面橱窗，想
仔细看看里面展示的物品时
，成群的购物者让我立即想
起了罗丝。贝尔坦、大莫卧
儿，还有她独具匠心的、透
过橱窗展示的精品在圣奥诺
雷路上引发的购物狂潮。然
而即便在当时的恍惚状态中
——因为我的研究已经到达
了那样一个阶段，书里的主
人公们日夜紫绕在我的脑海
里——我也没想到当我穿过
人群更近距离地观赏那此陈
设时，会迎面遇到于丽·安
托瓦内特。
但事实就是这样。或者
更确切地说，我迎面看到了
她的一幅黑白面部特写，从
18世纪的一幅肖像中截取下
来的特写被无限复制，制作
成璧纸贴在橱窗和地板上。
侧面墙上同样用沃霍尔式技
法复制了一个蛋糕粉盒盖—
—邓肯·海恩斯经典黄蛋糕
粉——那句“让他们吃蛋糕
好了”就喷绘在玻璃窗附近
、整个陈设的中心人物后面
。中心人物是一个女性人体
模特，她头上那巨大的粉灰
色高发髻仿佛要耸入头顶的
天花板。余下的装束是一件
有荷叶边的白色亚麻衬衫，
一件合身的鸽灰色短上衣，
下身在足有12英尺宽的垫臀
衬裙外，垂挂着一条透明黑
纱的巨大罩裙。罩裙下，电
影幕灯泡以切分音的节奏疯
狂地闪烁，仿佛有千人狗仔
队隐身在光影中，对着身穿
巨大裙装的大明星拍摄一张
又一张照片。至于那位大明
星是谁，在她右脚边有一簇
孤零零的镶嵌着花朵的假发
，上面别着一张纸条，道出
我已经知道——而且毫无疑
问，跟我一起凝视橱窗的几
十位同伴也都知道——的真
相：“玛丽。安托瓦内特也
会感谢罗莎公司的奥利维耶
，泰斯肯（Olivier
Theyskens）为她做出这件
美丽的礼服。”
我定定地站在橱窗外，
身不由己地被迷住了，起初
甚至没有注意到天花板上还
悬吊着一个小小的木制断头
台，它被绑在破碎的白色丝
网里，旁边是一个挂满金属
刷帚和木匙的古怪的枝形吊
灯。这个陈设的设计师[西
蒙·多南（Simon Doonan）
]和服装的创作者（奥利维
耶·泰斯肯）两人都堪称天
才罗丝。贝尔坦的继承人，
他们立即让我极想过一个王
室圣诞节，把自己盛装打扮
成一个电影明星王后。我想
要那件鸽灰色短上衣。我想
要那件荷叶边白村衣。我甚
至想要邓肯。海恩斯蛋糕粉
，更不用说那个用厨房用具
装饰的枝形吊灯。我像个拎
着装满信用卡的（凯莉）包
的漫游仙境的成年爱丽丝，
一头扎进了时尚界的哈哈镜
。我当然记得玛丽·安托瓦
内特——旋即又忘记了她。
我说自己忘记了玛丽·安
托瓦内特，意思是说在她的
有生之年，她的衣服承载着
巨大的政治意义，而那意义
已经从其时髦神话的当代版
本中消失了，一时让我神魂
颠倒的消费主义狂热自然也
没有那层意义，直到我更深
入地思考巴尼斯百货橱窗里
陈列的到底是什么。我开始
写这本书时，本想把这位法
国王后放到一个更长久的贵
族女性谱系中，人们对那些
女性的认识和评判更多地基
于她们穿着什么而不是她们
“做了”什么。19世纪的法国
皇后约瑟芬和欧珍妮立即出
现在我们的脑海中；20世纪
两个最有名的时尚偶像杰奎
琳·肯尼迪，奥纳西斯和威
尔士王妃戴安娜也一样。毫
无疑问，这两个女人的命运
与玛丽。安托瓦内特有着惊
人的相似。当然，这是因为
她们全都通过婚姻走人了媒
体聚光灯永不停歇的强光之
下，而在那里，当她们在妻
子和母亲、公众人物和个体
公民等艰难且往往相互冲突
的职责中设法平衡时，时尚
变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要素
。
然而在继续深入研究课
题的同时，我也清楚地意识
到这一平衡对玛丽·安托瓦
内特，与对其时尚王位的后
人全然不同。为什么？因为
正如历史学家和传记作家奥
拉斯·德·维耶尔-卡斯特尔
（Horace de Viel-Castel）
所说，只有在她生存和死亡
的那个时空，“服饰的罪过
要在断头台上受到惩罚”。4
另外，造成这样的局面，玛
丽，安托瓦内特本人也贡献
巨大。玛丽。安托瓦内特不
同于欧珍妮或杰姬，反而更

她还过于年轻，不会知
道生活什么也不会白给。人
们从命运得到的一切，冥冥
之中都记下了它的价钱。
——斯蒂凡·茨威格
对凡尔赛宫的时尚与权
力的鲜活描写。韦伯对王后
的共情有目共睹，她对时尚
的着迷也动人心弦。琐碎轻
浮？绝不。精彩迷人？每一
页都是如此
——埃米·斯克里布纳，
《书页》
在一本关于衣服对观念
和自我形象的强大影响的情
感充沛的书中，能看到如此
扎实的诠释工作和历史责任
感，令人耳目一新。
——安·霍兰德，
Slate.com

第一章
潘多拉的盒子
1770年4月21日。57辆装配完备的马车，载着一百多位显贵要人，由三百多匹良马拉着，自拂晓起便把霍夫堡宫那庄严的中央庭院围得水泄不通。而当皇室成员在9点钟步出宫殿时，人群开始散开，为身材肥胖的奥地利皇后兼匈牙利王后、52岁的玛丽亚·特蕾西娅让路。威严尊贵的她身穿全黑丧服，自丈夫弗朗茨·斯蒂芬五年前去世之后，这一直是她的日常着装；这位有时被称为“国王玛丽亚，特蕾西娅”的女人此刻庄重地大步穿过庭院。除了日常的一群廷臣和卫兵跟在身后之外，她活着的十个子女中有好几个也走在她两侧，包括她的长子、共同摄政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约瑟夫二世，以及她的幼女、14岁的女大公玛丽·安托瓦内特
姿势挺拔的帝国土兵在堡垒上齐放礼炮致敬，教堂的钟声欢快地响彻城市上空。它们的声音盖过了嘈杂的人声，宫廷官员正用德语、法语和拉丁语对着游人和旁观者发表冗长的讲话。让别人去征战吧，你，奥地利，快活地高居云端。玛丽。安托瓦内特最近一直跟着来自法国的私人教师韦尔蒙神父（Abbe de Vermond）学习古典学，但她不需要老师指点就能翻译这句话。这是哈布斯堡皇朝的家训，母亲最近几个月已经反反复复地跟她说过多次：“让别的国家去打仗吧；你，快活的奥地利，要通过婚姻达到目的。”
这句格言很符合这天上午的场合，这是在庆祝玛丽亚，特蕾西娅最大胆的外交壮举之一——把玛丽。安托瓦内特嫁给法王路易十五的孙子、波旁王朝的继承人、15岁的法国王储路易·奥古斯特。这桩由奥地利皇后、法国国王及其各自的顾问们安排的婚事，旨在巩固自1756年《〈巴黎条约》开始的两国战略联盟。在那以前，奥地利和法国一直剑拔弩张一直到最近的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1740～1748年），其中法国与奥地利的宿敌普鲁士并肩作战。然而在那场冲突过去七年之后，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与法国的宿敌英格兰签订了一项条约，彻底改变了局面。这一举动让法国和奥地利都警觉起来，促成两国签订了一项对双方都有利的防御协定。
法奥的首次联合军事行动，七年战争（1756～1763年），在大不列颠高奏的凯歌中以惨败告终。不过在那以后，玛丽亚·特蕾西娅力图继续加强她的国家与路易十五的王国之间的联系。皇后决定谨遵家训，把最小的女儿嫁给波旁王朝同盟的那位怡好未婚的继承人。最受路易十五信任也最有权势的大臣舒瓦瑟尔公爵（Duc de Choiseul）坚持不懈地贯彻这一计划，经过数年微妙棘手的谈判，两个国家终于正式同意了这桩联姻。如今，就在这个春天的早晨，玛丽·安托瓦内特要作为母亲外交政策胜利的象征，向着法国进发了。
未来新娘是个身材苗条的女郎，发色草莓金红，一双大大的蓝色眸子，双颊红润，温柔安静，唯一不大协调的是哈布斯堡家族成员所特有的下唇突出，维也纳成百上千位祝福者不停地朝她抛撒鲜花和其他纪念品，此刻在他们的簇拥之下，她强忍住眼泪，即将告别家人和家园。4年轻的女大公显然很动容，但还是努力挤出微笑，优雅端庄地走在人群的最前方。5自前一年夏天订婚之后，她一直跟着传奇的法国舞蹈家和芭蕾舞理论家让-乔治·诺维尔（Jean-Georges Noverre）强化训练。在那些严格的课程上，诺维尔反复强调，凡尔赛宫的女士们行走不是走路，而是滑行。的确，她们被鲸鱼骨紧身褡勒得很痛，鞋跟很高，但她们仍然在宫里飘然前行，身轻如燕，仿佛她们的双脚从未碰触过地面。
为了这趟远行，玛丽·安托瓦内特的侍女们为她穿上了层层褶皱的宫廷大礼裙。这是凡尔赛宫的正式宫廷礼服，所用的布料是世上最昂贵的富丽织锦。这件宫廷大礼裙上饰有大量缎带，上为紧身上衣，下身庞大的圈环裙覆盖在宽大的垫臀衬裙之上（在裙子下面固定在臀部周围的“笼框”），与它相配的长长的拖裙从双肩后面的硬褶裥那里飘然下垂，整件裙子衬托出高度风格化又美丽高贵的身影。由于凡尔赛宫是全欧洲各个宫廷的风格标杆，年轻的女大公对这样的装束并不陌生：整个童年时代，她已经在各类官方场合穿过宫廷礼裙的各个修改版本。然而与已故皇帝弗朗茨·斯蒂芬一样，她的哥哥约瑟夫二世也反对过于严格的宫廷礼节，即位之后便开始着力减少维也纳宫廷服饰的精美繁复。因此，她在这一天身穿大礼裙就背离了原生环境那种相对宽松的着装要求，提前走进了那个在凡尔赛宫等待着她的世界：对待形式一丝不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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