瓯海地处浙江省东南部、温州市区的西南部，因《山海经》有“瓯居海中”的记载而得名。瓯海地区的环境得天独厚，不仅自然环境优美，也拥有深厚的人文底蕴，因而民间文学的蕴藏量十分丰富。20世纪8O年代后期进行“民间文学集成”普查时，搜集到故事1135多篇，歌谣469首，谚语3781条。这些故事在口口相传的过程中，经劳动人民、民间艺人润色加工，内容更加生动有趣，寓意更加深刻。特别是地名传说、人物传说、生活故事等，流传广泛，妇孺皆知。本书对搜集到的故事去伪存真、去粗取精，编辑时力求保持原有的风格，保持原汁原味的方言特色。

神话
嫦娥和石拉
新出生姆儿的赤股臀为阿尼是乌紫的
传说
地方传说
南柳的由来
下王和霞王
焦下
潘山的传说
奇云山与江心屿
丹凤姑娘和小白龙
尖山瓦龙
牛山
白象塔
龙山和凤山
瞿溪“沉宝山”
仙门河
金钟寨和玉鼓寨
古双寨
计破山寨
龙门庄和凤凰桥
升仙岩
仙人打滑塌
金岩头
金鸡岩
鲤屿垟
蛤蟆崖
灵龟听经
流米洞
仙门桥
火烧桥
伏虎禅寺
顾公洞的秘密
雀儿坟
九节龙潭
九狮一象的传说
九龙抢珠
深箩漈的传说
清明借水寒露还
人物传说
五美园木螺透到京
一语解三难
刘基救工匠
珍珠翡翠白玉汤
王十朋金殿夺魁
吴碧山黄坑抗倭
杜浒将军
小武松的传说
“二陈”兄弟的传说
“流星”赶跑大力士
武德
陈相智除恶僧
诸家办茶山学堂
李王造反
韩湘子的传说
鲁班与栋柱石
鲁班与插田人
罗隐秀的传说
断腿
“圣口”和尚
烧火泥
汤罐底不烫
半个屁也不放
陈十四除猫狸精
平水圣王
五显爷
三港爷
修行媛子
刘大侯王与石马爷
叶昌龄的传说
割稻客
盘古爷救人
济公延寿寺救尼姑
龙舟传说
八月十五包粽子
任一觉的传说
白龙的传说
岩头老龙
大脚殇官
河乡老汉看龙船
二百铜钿抖溜光
错把镬锹当划桨
茶山龙船斗黄巡
仙官殇儿
动物传说
插秧鸟
辣虫是怎么来的
牛麻星的传说
懒汉变猪
刘邦错封蛇王
雄狗撒尿为什么提脚
水潺吃“虾岣蟺”
风物传说
酒龙
闹洞房的悲剧
水车与龙车
乌豆酒
泽雅豆腐干
故事
幻想故事
智斗土地爷
种田人和土地爷
财主和长工
周德朋卖油
田螺精
田螺诗救人
河水鬼和打船客
岩雄不怕吊死鬼
枣儿核
道童与蟒蛇
七重岩和白羊洞
“落地败”重兴家业
算命先生借银
团鱼姆
“烂头儿”娶老安
宝鸡
买牛人深山遇猴精
生活故事
有德才有福
六月天穿皮袍
选当家
聪明新妇
婆婆和媳妇
孙媳献计婆媳和
考媳妇
两叔伯姆
三个女儿两条心
三个叔伯姆学样
喝粥选女婿
秀才捉弄知县
残缺的长衫
多心计的三女婿
老道看相
赤股臀细儿偷白鲞
贼计
阿昌儿夫妻捉贼
大盗和小偷
拆字
六十一得子
县老爷剃头
两财主赌气
胡言山相法
“老实”拜寿打老虎
老实人看戏
饭桨有，用汤勺
做媒人两边嘴
“半嬉半作”和“密密来”
粗心木匠
砍竹勿算工
诗对故事
三妯娌对诗看戏
题诗劝赌
巧对做官人
一字不明困勿着
做起栏杆楼，关你先生牛
新婚妻子催夫归
书童续诗得宠
牧童对诗得妻
耳边风勿当真
比岁数
清和桥
和尚乘船
分压岁钱
对诗定房间
两个状元对成诗
秀才过年
两秀才相讥
多嘴秀才
三个女婿作诗
四姨夫
吃白食
三个吃酒人
十二妓女
俗语故事
忍一忍，吃勿尽
知人知面不知心
好言得人金腰带
金谷不如运
“避三扫”
和尚回萧生
吃饭大如官
有钱三伯伯，有钱刣狗三儿
黄兰苦苦三尊运
烂良心有好结果
动物故事
老鼠嫁女
狐狸醉酒
老虎怕漏
笑话
鬼怕药方
吝啬鬼
汾泔
父子不相认
油嘴二女婿
共毛病
吃酒糟饼
全家闹笑话
油饭
月光影当银番钿
半夜几更
刀鹰叼水牛
父子写别字
骗子和懒汉
吃西瓜皮
一个大饼
开口错
杲大谈亲
三兄弟寻宝
财主儿会客
呆大吃酒
呆大买梳

民间文学的时代意义
邱运华
中华民族的文化史由两
个部分组成：有文字记载的
和没有文字记载的，缺少后
者，文化史最多就只有半部
。最初认识到这一点的，是
五四时期的思想家和文学家
，他们把民间文学看作中国
文化史重要的一部分，整个
中华文明不可缺少的部分。
后来收集和整理出版来自民
间的文学资料，也是由他们
发起、在延安鲁艺时期被列
入“新文化建设”“正典”的历
史工程。
民间文学并非简单地对
应于文人创作的文学，而是
具有鲜明的政治思想取向。
它是“五四一代”及其前辈思
想家们“重铸民族魂”“中华
民族复兴”整体启蒙思想的
一部分。五四时期关注来自
民间的文学，乃是出于对“
贵族文学”独白话语体系的
反拨，是全社会民主运动的
表征。五四之前，梅光迪回
复胡适：“文学革命自当从
民间文学入手，自无待言。
”至五四时期，北京大学校
长蔡元培发表启事，成立“
歌谣征集处”，向全国征集
民间歌谣，同时发表“北京
大学征集全国近世歌谣简章
”，明确其宗旨“不仅是在表
彰现在隐藏着的光辉，还在
引起将来的民族的诗的发展
”。从事中国民间文学研究
的美国学者洪长泰认为，现
当代中国的民间文学运动应
被称为“世纪运动”。鸦片战
争以来，激进派学者们寻找
中国文化之根的努力，导致
了他们提倡以口语为基础的
现代文学语言。五四运动时
期，年轻的中国知识分子有
意识地将他们的关注对象转
向民间口头传承。“到民间
去”成为一种政治运动，它
对于新文学和新文化运动冲
破封建思想、重视人民创作
的倾向起到了推动作用，但
它属于未能彻底完成的任务
。延安鲁艺继承发扬了五四
走向民间这一传统，赋予其
“民族性’’和“人民性”的重大
思想意义。延安鲁艺把收集
、整理民族民间文学，与抗
战救亡、创造新文学的职能
紧密结合在一起，形成一个
延续到今天的新中国思想文
化运动。1940年在《新民
主主义论》一文里，毛主席
鲜明提出： “中国文化应有
自己的形式，这就是民族形
式。民族的形式，新民主主
义的内容——这就是我们今
天的新文化。”他特别强调
的‘‘民族的形式’’实际上多半
指的就是民间文化，特别是
民间文艺。毛主席所提出的
这一文化思想，在《在延安
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里得
到充分阐发，长期以来指导
着我党的文化建设。毛主席
属于“五四一代”，他本人对
民间文学的认识并非简单止
于概念和观念，而是内心真
正喜爱，也确实做过指导学
生收集民间歌谣的工作。他
非常清晰地把“所有的封建
统治阶级的糟粕产品”，g“
民间文化的精华部分或者与
那些天然的民主的和革命的
因素’’区分开来了。延安鲁
艺以学习民间文艺作为方向
，培养了一大批新中国文艺
工作者，创作了大批优秀的
文学艺术作品，奠定了新中
国文艺事业的发展方向。例
如，延安鲁艺正式成立了“
中国民间音乐研究会”，确
定了宗旨为：开展有计划、
有组织对民间音乐的采集、
介绍和研究工作；对大量优
秀的传统民歌、小调、歌舞
进行加工和改编。延安鲁艺
产生了不少优秀的“民歌改
编曲”。民间文学传统形式
经由赵树理《小二黑结婚》
《李有才板话》、阮章竟《
漳河水》、李季《王贵与李
香香》等创作，为新文学树
立了榜样。
新中国文学弘扬了延安
时期重视民间文艺中的人民
性传统。新中国成立之初，
最重要的文艺话语乃是宣传
延安文艺座谈会讲话精神，
打破封建文艺观占领的报刊
、舞台、银幕等阵地，普及
民间文艺民主传统，建设“
人民的文学”观念。1949年
北平解放之际，新中国文艺
工作者最主要的工作，乃是
宣传民族文学形式和新民主
主义思想内容之间不可分割
的联系，这一系列文章见诸
1949—1950年的《人民日
报》。1949年3月25日起，
《人民日报》集中发表有关
文艺的专题文章、综论，涉
及“文艺为工农兵的方针”“
年画的装饰性与现实性、人
民性”，以及“停演迷信淫乱
旧剧”等问题，秦兆阳、蔡
若虹、江丰、罗合如、刘念
渠、梁思成、沙均以及张映
雪等人分别就改革旧剧、国
画、平剧、城市规划、秧歌
舞和新洋片等方面的问题发
表文章，直接影响了新中国
文学“人民的文学”作为基本
方向和路线的确定。从
1950年元旦刊发李伯钊“谈
工人文艺创作”、王亚平“攻
破封建文艺堡垒”开始，到
随后刊载关于“东北戏曲改
进会成立”“电影制作贯彻工
农兵方向”“北京旧戏曲的改
革”，到赵树理发表“谈群众
创作”、王朝闻发表“旧剧演
技里的现实主义”、周扬“关
于地方戏曲的调查研究工作
”、艾青“谈‘鸿鸾禧一’和程
砚秋“西北戏曲访问小记”等
，辅之以展开的历史唯物主
义方法论、高等教育制度、
教科书、学术研究体制等话
语讨论，昭示着延安时期来
自民间文学的平民大众文学
路线、服务人民大众的文学
发展方向，真正在新首都、
新中国确立起来。可以明显
看出，延安时期强调的人民
文学传统，在谈论文艺问题
的过程中处于核心位置；以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
话》为指

我们每个人都是听着故事长大的。
那些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讲给孩子们的故事，对于提升生命的尊严和价值观的养成，甚至比日后上学读书所带来的爆发力还要绵久和强大。
随着社会发展和文明进步，我们越来越需要倾听那些本真的、自然的，充满着文化多祥性魅力的故事。

经过几年的努力，《中
国民间故事丛书·浙江温州·
瓯海卷》终于付梓了。这是
瓯海区建设文化大区中的一
项大事，更是抢救传统民间
文化，让优秀的民间文化能
不断地延续和传承的重要工
作。
在编纂的过程中，我们
得到了中共瓯海区委宣传部
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得
到了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
温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和知
识产权出版社领导、专家和
编辑的帮助，他们认真仔细
地审读每一篇故事，并提出
了许多宝贵的修改意见和建
议；得到了我区民间文艺家
和基层文化工作者的鼎力相
助；特别是瓯海区文联在出
版资金上给予我们大力支持
，温州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名
誉主席潘一钢先生在采编过
程中全程指导并帮助编辑。
所有这些，都令我们感动和
温暖，在此我们深表谢意。
在编选此卷过程中，我
们根据中国民间文化遗产抢
救工作委员会和中国民间文
艺家协会主席团在杭州召开
的2004年工作会议精神，
在全区范围内展开普查、收
集工作，并按照科学性、全
面性、代表性的原则，从民
间文学的“流传性”和“可叙
述性”特点出发，尽量选得
广一些、多一些，入选作品
既要保持地方特色和民族特
色，又要有口传文学的特点
，即从收集到的400余篇故
事中初选了120篇，结合原
有的部分资料，如《瓯海民
间故事》（徐高发主编）、
《瓯海民间文学三大集成故
事卷》（全昌顺主编）、《
塘河民间文学》（潘一钢编
）等书中有特色的篇目选编
而成，共收集故事192篇。
入选的故事中，地方传说、
人物传说、生活故事等占了
较多篇幅，此外还根据故事
内容，另设了龙舟传说、诗
对故事两类。这两类故事乡
土气息浓郁，特色突出。我
们在选编过程中，为了保持
故事的原生态，力求保持原
有的讲述风格，还保留了不
少地方方言和习惯用语，使
之更具鲜明的区域特色。
由于编者水平有限，书
中难免有疏漏和错误，敬请
读者不吝指正。
编者
2023年7月

嫦娥和石拉
讲述：赵文钦 53岁 初中 上戍乡岭下村人
采录：叶文昆 29岁 初中 上戍乡前林村人
杨周松 43岁 初中 上戍乡坎上村人
1987年10月15日记录于上戍乡岭下村
相传每逢月半，大家常看到天上圆圆的月光里，有一棵桂花树，树下面有个美丽的仙女在跳舞，有个男人拿斧头在砍树，还有一只小白兔在捣药。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祖辈说，当初的月光，是七棱八角的，很烫很烫，月光一照到地上，人烫得没办法，有的躲进山洞，有的坐在树下，大家恨死了月光，只想把它灭掉。
东岳山下有一对少年夫妻，女的叫嫦娥，男的叫石拉。一日，石拉出去打猎，在东岳山顶上碰到一个仙翁，石拉对仙翁说，世上人怕热，要除掉月光，求他帮个忙。
仙翁说：“你是打猎人，可以把月光射落嘛！”
石拉说：“这里离月光恁远，怎么射得着？”
仙翁用手指着一头跑得飞快的梅花鹿说：“你把这头梅花鹿打死，用鹿筋做弓弦，鹿角做箭，站在山顶拉弓射箭，就会射到月光的。”
石拉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梅花鹿打死，拿鹿筋做弓弦，鹿角做箭，砍来又韧又硬的树木做弓，弓箭做好了，两夫妻就到东岳山顶上等月光出来。
一会儿，月光上山了，石拉拉满弓，搭上箭，用尽吃奶的力气“嗖”一箭射去，射中了月光，一下把月光四圈的七棱八角射掉，月光就变成个圆圆的了。那被射散了的火种星，溅了开去，就是现在的星星。大家都称赞石拉射箭的本事好。
月光被石拉射圆了，但照样很烫。石拉又上山去求仙翁相助。仙翁说：“你的老□（特殊字符）①是个织布巧手，用她的头发丝织成一块布，再把这块布放在箭头上射月光，把月光遮住，月光就不会烫啦。”
石拉回去，把仙翁的吩咐对嫦娥讲。嫦娥想，月光恁烫，哪能受得住。但解除众人的痛苦要紧，不如试一试仙翁的吩咐。就把自己的头发一根根扯下来织布，她在布上织了一株桂花树，一只小白兔，还把自己的像也织了进去。
嫦娥把织好的头发丝布交给丈夫，低声说：“你用力射吧！勿要管我。”石拉把这块头发丝布放在箭头上拼命向月光射去，顿时把月光的热盖住，月光真的不烫了。他快活啊，抬起头来看月光，奇怪呀，圆圆的月光里有一棵大桂花树，有一只小白兔，嗬，还有一个美丽的仙女呢。石拉看见仙女，马上想到了嫦娥，回头一看，呀！不好了，嫦娥怎么不见了？再仰起头来盯着月光看，月光上那个美丽的仙女正是自己的老□（特殊字符）嫦娥呢！石拉赶紧叫：“妻呀，我要同你做伴，你带我上去吧！”
嫦娥听了点点头，又从自己头上扯下一根根头发，结成一条长长的头发绳，从月光里一直挂落地上，大声喊道：“夫呀，你快拉住头发绳，我把你吊上来！”石拉用手狠狠拉住头发绳，一拉两拉，真的被吊上月光里去啦！
从那时候起，月光再也不烫了，大家非常感激嫦娥用自己的头发丝盖住月光的热。这一对夫妻就住在月宫里，过着美满的日子。许多人说，每逢月半，月光恁光，是嫦娥掌灯照大地呢。
新出生姆儿①的赤股臀②为阿尼③是乌紫的
讲述：昊国英 85岁 初小温州城区人
采录：金冈 65岁 大专退休干部
2023年3月采录于梧田街道
老早，没有三界，只有天界和冥界，在天界上的人呢，过的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不愁吃穿，没有病痛，更没有七情六欲，整天嘻嘻哈哈的，只图爪快活。冥界呢，是个阴森森、冷清清的地方，是专门关押那些犯了天条的人，整天见不到太阳，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天界上过日子多好呵，人人都想留在那里，有的人都有上千岁了，恁一来，天界上的人越来越多，都快住不下去了。管天界的天神心想：这不对呀，天界就那么大，再挤，要挤破了天了，得好好想个办法才是呀。他想啊想，忽然就想出了一个计策来。对呀，除了天界和冥界，不是还有一个地界吗？地界大呀，空荡荡的，能容下很多人，只不过地界比起天界来，还真是天地之差呀。
若是到地界，还得靠自己双手开垦种田过日子，真是受苦受累的生活呀。阿尼人愿意去？天神问遍了所有人，都摇摇头不肯去。天神急了，这样下去还了得，他又在那里想呀想，就想出了一个轮回的办法。不管阿尼人，都要轮回到地界一次，做好的，轮回到天界来，做差的，就轮回到冥界去。 这轮回先从天界上居最久的人开始，一个个轮过来。天神叫女娲娘娘用黄泥土捏了个男的，又捏了女的，用嘴吹了一口仙气，就成了一对凡人男女。先让天界上那些居最久的人，一个个投胎到了地界，先要在女的腹中待上十个月后方能出来，这是让人熟悉地界的气息，到了出世这天，大家都晓得地界上多苦多难，谁也不肯出来投胎。夭神气啊，就叫管生死的阎罗王去催促，去驱赶，真不愿投世的，就是打也要把他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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