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个日不落帝国，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到剧作家卡尔德龙去世的这将近两个世纪，即所谓的西班牙“黄金世纪”。在这一时代，西班牙获得了美洲的金银，国力达到了巅峰；也是在这一时代，西班牙群星闪耀，于文艺领域熠熠生辉。塞维利亚的港口中停靠着来自四面八方的船只，萨拉曼卡的大学里聚集着最具思想的头脑，马德里的宫廷内上演着庄严盛大的仪式。西班牙当之无愧地是这个时代的世界中心。
罗伯特·古德温的这本书以一种充满人情味的方式展示了这个充满魅力的时代和国家。在本书中，你不仅会看到政治、军事、经济这些宏大的叙事，也会看到一个个活生生的人，他们是伟大的帝王，是杰出的艺术家，也是和你我一样的人。

罗伯特·古德温，全职作家和历史学家，是伦敦大学学院的访问学者。博士就读于伦敦大学学院，主要研究西班牙黄金时代。他的第一本书《穿越大陆1527-1540年：第一个非裔美国人探索美国南部的故事》于2008年出版。

地图
哈布斯堡家族族谱
序言
第一部分 黄金
前言
骑士时代：查理五世
1 黄金帝国
2 神圣罗马皇帝
3 葡萄牙的伊莎贝拉
4 文与武：加西拉索和阿尔瓦
5 依法治理
6 皇帝驾崩
官僚时代：费利佩二世
7 埃尔埃斯科里亚尔和格列柯
8 阿维拉的德兰、神秘主义诗人和宗教裁判所
9 尼德兰：“欧洲大泥沼”
10 葡萄牙与阿尔瓦公爵
11 海盗、罪犯和税收
12 无敌舰队，1588
第二部分 光辉
前言
和平时代：费利佩三世和莱尔玛公爵
13 第一部现代小说《堂吉诃德》
14 摩里斯科人和加泰罗尼亚人
15 圣周：艺术与错觉
16 委拉斯开兹和苏巴朗
17 政治和诗歌：贡戈拉和克维多
衰落时代：费利佩四世和奥利瓦雷斯伯-公爵
18 奥利瓦雷斯与唐璜
19 威尔士亲王在马德里
20 胜利与灾难
21 死亡与失败
尾声
注释
参考文献
出版后记

近代时期开始之际，西
班牙偶然成了西方世界的中
心。1492年，哥伦布想寻
找通过大西洋抵达亚洲的路
，却发现了美洲，并把这片
新大陆献给了他的西班牙赞
助者。1500年，根特的查
理出生了，他的母亲是西班
牙人，父亲是勃艮第人。因
为一系列的联姻和早逝，他
成了欧洲最强大的3个王室
的继承人，还获得了其他领
土和头衔。成年之后，查理
继承了尼德兰、勃艮第、意
大利、奥地利和匈牙利的广
袤领地。作为哈布斯堡王朝
未来的领袖，他从小受到的
教育使他相信，他理应统治
包括大部分现代德国以及其
他一些地区在内的神圣罗马
帝国。1517年，17岁的查
理离开故乡佛兰德，取得了
西班牙两大王国——卡斯蒂
利亚和阿拉贡的王位，并因
此继承了那不勒斯王国和西
班牙的美洲殖民地。在接下
来的150年里，哈布斯堡王
朝统治着世界上第一个全球
帝国，并让西班牙成为这个
帝国的心脏及其领土的经济
和军事中心。
在《西班牙：世界的中
心，1519-1682》一书中，
我想通过二十余位具有代表
性的西班牙人和他们的君主
的故事来讲述上述这段宏伟
的历史。有关人物的轶事、
趣闻以及如戏剧般跌宕起伏
的历史时刻描绘了一幅亲切
而熟悉的画面，让人能够领
略到西班牙哈布斯堡王朝统
治时间之长、领土之大。西
班牙人会说关于这段历史的
“严肃的”著作不在少数，但
对普通读者来说，这些书里
有太多的学术细节，如姓名
、日期、地点、事件等等，
有人情味的内容极少。所以
，本书虽然也属于严肃的著
作，但其实和上述这类书不
大一样。这本书是专门为伟
大的西班牙小说家米格尔·
德·塞万提斯在他最重要的
作品《堂吉诃德》的序言中
所提到的那种“清闲的读者”
而写的。《堂吉诃德》吸引
了他那个时代刚刚掌握阅读
技能的大众，而这些人作为
购买者和消费者也建立起了
正在阅读本书的读者继承并
将会传承下去的阅读传统。
8世纪初期，来自北非的
穆斯林军队几乎攻克并占领
了西班牙全境。只有极北方
的一小群基督教徒在首领佩
拉约的带领下顽强抵抗伊斯
兰世界的人侵者。其后的8
个世纪里，伊比利亚半岛的
历史一直围绕着葡萄牙、卡
斯蒂利亚和阿拉贡几个王国
的逐渐崛起，以及半岛被基
督教十字军战士和边疆的机
会主义者慢慢夺回的历程进
行。到15世纪末，就在收复
失地运动（或称再征服运动
）几近完成之时，卡斯蒂利
亚的王位继承出现危机，几
大贵族家族积极备战，内战
一触即发，基督教统治下的
西班牙面临着被毁灭的威胁
。但1476年，阿拉贡王位
继承人费尔南多和卡斯蒂利
亚女王伊莎贝拉联姻，这足
以控制住不守规矩的臣民。
为巩固这个新生而脆弱的联
合政权，他们宣布发动十字
军进攻伊比利亚半岛上最后
的伊斯兰王国——格拉纳达
。西班牙贵族和许多来自整
个基督教世界国家的贵族都
响应了战斗号召。1492年1
月，被后世称为“天主教双
王”的伊莎贝拉和费尔南多
率领军队顺利进入格拉纳达
。西班牙历史上的最后一位
穆斯林统治者格拉纳达的穆
罕默德十二世离开前，在一
个山口停下回望他曾经的天
堂，流下了眼泪，而那里至
今依然被称为“摩尔人的叹
息”。
在胜利的喜悦中，天主
教双王进一步拥抱了当下对
其他宗教不容忍的十字军精
神，下令驱逐所有居住在西
班牙的犹太人。他们还派克
里斯托弗·哥伦布经大西洋
航行至中国和印度，而哥伦
布却意外地发现了美洲，这
使西班牙在接下来的近两个
世纪里成为世界的中心。但
是在1504年伊莎贝拉去世
后，费尔南多作为阿拉贡国
王无权统治卡斯蒂利亚，王
位本应由她的女儿胡安娜继
承。胡安娜的经历极富悲剧
色彩，在英语世界人称“疯
女”。她与勃艮第的“美男子
”费利佩成婚，诞下两位王
子，长子是根特的查理，幼
子则是费迪南，他的名字来
自外祖父费尔南多”。费利
佩意图继承王位，但抵达西
班牙没多久就突然死亡，于
是“加泰罗尼亚老滑头”费尔
南多声称胡安娜因精神失常
无法治国，夺取了权力。这
位老国王一直统治到1516
年去世。此时，年轻的根特
的查理——尼德兰的领主、
勃艮第伯爵——继承了卡斯
蒂利亚、阿拉贡和那不勒斯
的王位，被称为“王中之王”
。
16世纪，西班牙哈布斯
堡家族坚守并扩张了他们广
袤的帝国，其疆域从遥远的
欧洲东部和南部延伸到果阿
和菲律宾，还延伸到智利和
新墨西哥。帝国的这一传奇
铸就了西班牙和西班牙民族
的性格，而西班牙民族正是
帝国事业的心脏和命脉。他
们作为征服者和殖民者前往
美洲，他们作为令人生畏的
职业军人横扫欧洲，他们作
为商人、外交家、诗人和艺
术家游历各地。南部的内陆
大港塞维利亚，此时成了世
界贸易的中心，外国商人、
银行家和冒险家都被富有感
染力和诱惑力的机遇以及源
源不断从美洲涌入西班牙的
金银吸引，聚集于此。哈布
斯堡家族同西班牙人携手并
进，在政治和军事上统御了
半个世界。西班牙国内，国
王和国家之间，传统贵族和
城市寡头之间，城镇与乡村
之间，教会、农民和地主之
间的紧张关系

一部如小说般流畅的历史作品。是传统史学爱好者的佳选，也是文化艺术爱好者的盛宴。
书中对人物深刻到位的刻画，就如同将消逝于历史往事的他们复活了一般。每个人物都好像你生活里认识的人一样，可以真切地体会到他们的喜怒哀乐。
这不仅是一部讲述历史上曾经出现的某个“世界的中心”的书，也是一部讲述其他可能会身处“世界的中心”之人会面对的问题与困境的书，仅这一点就颇具思考价值。

西班牙，人类历史上第
一个被称为“日不落帝国”的
国家。我们可能因为“哥伦
布发现新大陆”这一重要的
历史事件而记住这个国家，
也可能因为欧债危机时“南
欧四国”的提法对这个国家
产生印象。这个国家从何时
开始，如何成为“世界的中
心”，又是从何时开始，怎
样沦落至让人说出“西班牙
的事为什么总是那么糟糕”
的境地，这些问题的答案都
可以从本书中找到。
然而，就如作者在序言
中所说，“本书虽然也属于
严肃的著作”，“但其实和”
那些“有太多学术细节”而“
有人情味的内容极少”的历
史著作不一样，它是为“清
闲的读者”而写的。在本书
中，我们可以看到，说出“
在我的领土上，太阳永不落
下”的查理五世，在经历丧
妻、丧母、政治失败之痛后
，选择退位隐居生活，就像
任何一个我们生活中可能遇
到的晚年不顺之人一样，肥
胖又患有痛风的他不再如过
去一样控制自己的饮食，于
人生的最后几年选择了放纵
享受，最终怀着对挚爱的感
情，在病痛中充满遗憾地离
开了人世；我们可以看到，
年轻时曾在勒班陀浴血奋战
、留下残疾的塞万提斯，在
中年时可能也会像我们每个
人一样想找个“铁饭碗”却未
果，暮年又因创作了《堂吉
诃德》而流芳百世，成为西
班牙黄金世纪最具代表性的
文人之一；我们还可以看到
，费利佩四世时期，曾经一
手遮天的“宠臣”奥利瓦雷斯
伯一公爵，深陷自己的狂热
、偏执与妄想之中，晚年在
内外交困的局面下被解职，
最后于高烧中，回想起峥嵘
岁月，语无伦次地喊着“我
当校长的时候！我当校长的
时候！”。
这是一本关于历史的书
，但它也不仅仅关于历史。
就像贯穿了第二部分的核心
概念“幻灭”一样，这不仅仅
是17世纪西班牙人会意识到
和经历的，也是生活在当下
，甚至生活在未来的人无法
回避的过程。“眨眼间，尘
耀尽”，一切繁华终有竟时
，没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
无论是人的生命，还是国家
的命运，就像书中黄金世纪
闪耀的群星终有陨落之日，
曾是世界中心的西班牙也终
有日落之时一样。清闲的读
者，也许你在拿到本书时，
曾期待看到一段关于伟大帝
国、著名人物的波澜壮阔历
史，但“生命就像是一艘快
速航行的船，所经之地不留
一丝痕迹，也不留下它去过
哪里的印记。曾统治世界的
那些尘世间的君王们后来怎
么样了？他们的威严如今又
在何处？”。也许这也是作
者希望各位清闲的读者思考
的内容。
就像塞万提斯说自己是
《堂吉诃德》的继父，如果
说本书的作者也是《西班牙
：世界的中心，1519-1682
》的继父，那编者可能只能
算得上是个“教父”。但即便
只是个水平有限的“教父”，
也希望“亲爱的读者”不要“
对我这个儿子大度包容”，
如有疏漏之处，还望各位“
清闲的读者”不吝赐教。

“这是一部关于世界上第
一个全球帝国的历史，内容
优秀，易于理解……任何研
究文艺复兴的学者都应该阅
读这部优秀的作品，因为它
展示了西班牙对艺术领域的
巨大影响，也展示了西班牙
庞大的美洲帝国对世界的影
响。”
——《柯克斯评论》
2015年最佳图书
“非常生动地描述了第一
个全球超级大国的诞生。”
——《经济学人》杂志
“古德温以一种引人入胜
的方式描述了这一时期西班
牙的重要性……任何想要更
好地了解西班牙这一阶段历
史的人都能在本书中有所收
获。”
——《图书馆杂志》
“古德温完全把握了这一
时期的情况……这是一幅处
于权力顶峰的西班牙和处于
现代黎明的世界的画卷，全
面而富有启示性。”
——Bookreporter.com
“古德温与其他历史学家
的不同之处在于，他的观点
是完全多元化的。他在叙述
熟悉的领域时博学而简洁，
在涉及关键人物的动机和行
动时又充满独到的见解……
为历史带来真相是不够的。
历史学家还必须展示生活—
—这本书就很好地平衡了这
一点。”
——《旁观者》杂志

船上有数量惊人的黄金，以至于除了黄金，没有别的压舱物。
——胡安·德·罗哈斯·伊·萨缅托（天文学家、数学家）
一条孤零零的克拉克帆船驶入了西班牙南部的大西洋大港桑卢卡尔。这天是1519年的万灵节，即万圣节。这艘小小的“圣玛利亚”号，是第一艘由最近有人殖民的墨西哥海岸出发抵达欧洲的船。食物和水被送上了船。有几个人上了岸。乘客中有6个托托纳克原住民“贵族”的消息无疑很快就在镇上传开。不过，还有更令人兴奋的传言说，“船上有数量惊人的黄金，以至于除了黄金，没有别的压舱物”1。当船员和乘客往西远眺，视线越过浅湾，看着落入大西洋的夕阳，仿佛看着天边象征着美洲的梦想和新世界的梦魇的灯塔一般，他们的心中一定混杂着兴奋和对可能受到的接待的惶恐不安。不过，作为勇敢而反叛的冒险者，回家领赏一定令他们激动不已。
根据法律的要求，船继续沿着瓜达尔基维尔河前行，河水绿得像橄榄一样。他们驶过荒芜的盐沼、松树林，又驶过富饶的山谷中的水果园。这里就是被中世纪的阿拉伯诗人称为“人间天堂”的地方。11月5日，“圣玛利亚”号终于抵达塞维利亚，停在泥泞的河岸边。防御塔和防御工事耸立在港口，这些建筑是摩尔人在9世纪建造起来抵御维京人的。壮观的城墙底部有很多洞穴一样的酒馆，人们出出进进。码头工人和临时工拥挤在港口。女人们在高声叫卖刚捕捞的鱼和新鲜出炉的食物。这里就是塞维利亚著名的阿雷纳尔区（本义为沙地），今天的阿雷纳尔区依然有一个集市，你还可以在此处的外卖餐厅里买到油炸的海鲜，然后在堆满酒桶、弥漫着几个世纪的霉味的地下酒馆里慢慢品尝。
当时，王室垄断了对新世界的贸易，交由西印度贸易厅管理。几位身着那个时代华丽服饰的贸易厅官员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到阿雷纳尔，被两个有钱的军官迎上了船。这两人名叫阿隆索·费尔南德斯·波托卡雷罗和弗朗西斯科·德·蒙特霍，是曾经参与建立墨西哥地区第一个西班牙殖民地的雇佣兵，而他们的领导人正是以狡猾无情著称的征服者埃尔南·科尔蒂斯。
科尔蒂斯的手下运来的货物一定让贸易厅的官员瞠目结舌。他们当时列出的清单在塞维利亚的档案馆中保存了几个世纪，清单足足有4页纸，每个条目都简单明了。这份文件记载了历史上最重要的一批珍宝之一，预示着美洲的财富很快就会帮助西班牙在一个爆炸性的世界帝国的中心维持其地位。清单的纸张上有阿拉伯式字体，褐色的花纹装饰于其上，经过几个世纪，碱性的墨水已经深深地浸入了羊皮纸颜色的纸张。
王家官员们记录了“一个巨大的黄金圆盘，中间有一个野兽的图样，周围用叶子形状的图案装饰，重达3800金比索”，还有“一个巨大的银制圆盘，重达48银马克”3。清单平淡的笔触更加凸显了物品的珍贵。例如：“两条用黄金和宝石制作的项链。其中一条用8根织线串起了232颗红宝石和173颗绿宝石，边缘挂了26个金铃铛，中间有4块镶嵌着黄金的宝石雕刻人像”。500年前的文字无疑展现出，科尔蒂斯和他的部下所遇见的墨西哥是一个非常富有而复杂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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