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女孩》系“工厂三部曲”系列之一，是一部以真实的工厂生活为背景的非虚构作品。
作家丁燕为深入理解工厂女孩的生活，进入工厂卧底打工，经历了大半年真实的工厂打工生活，记录下一个又一个工厂女孩鲜活而真切的故事，描绘了工厂女孩的青春、爱情与梦想。
这部作品具有深刻的现实意义，尤其是对于理解现代工业洪流和女性在现代社会中的地位有着重要的意义。

丁燕，诗人、作家。
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于新疆哈密，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本科，新疆师范大学人文学院研究生。1987年开始诗歌创作，诗歌被收录进多个选本。1993年移居乌鲁木齐，2010年移居东莞。著有诗集《午夜葡萄园》《母亲书》，长篇小说《木兰》，纪实散文集《工厂女孩》《工厂男孩》《双重生活》《沙孜湖》《和生命约会四十周》《王洛宾音乐地图》《饥饿是一块飞翔的石头》《生命中第一个365天》，诗论集《我的自由写作》等。《工厂女孩》获新浪读书2013年“中国十大好书”、第九届文津图书奖、2013年中国报告文学优秀作品排行榜第一名；《低天空：珠江三角洲女工的痛与爱》获第六届鲁迅文学奖提名、第五届徐迟报告文学奖；《断裂人》获第十六届百花文学奖散文奖；《沙孜湖》获第三届广东省“九江龙”散文奖金奖。

第一章 飞跃电子厂
第二章 啤工初体验
第三章 阿凤的故事
第四章 插嘴事件
第五章 玛丽的爱情
第六章 第二面生命
第七章 深夜尖叫的赵兰花
第八章 怀揣菜刀的女孩
第九章 从女工到女生
第十章 阴性帝国
第十一章 北方出逃
第十二章 厚街有女初长成
第十三章 梅娇梅娇我爱你
第十四章 疼痛的肉身
第十五章 不告而别的舍友
第十六章 想当作家的女工
第十七章 从“五妹”到“主管”
后记

《工厂女孩》是作家
丁燕的非虚构作品，主要
以她在两家电子厂、一家
音像带盒厂打工的经历为
基础，通过讲述十几位工
厂女孩的故事，来呈现“
中国制造”背后工人和女
性的力量。这本书首次出
版于十年前，为当时理解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发
展提供了劳动者的视角。
十年后，经过全新修订，
这本书再次出版，尽管现
在国内外的环境发生了不
小的变化，但这种简洁、
清晰的纪实文风依然流淌
着普通打工者的鲜活经验
。
丁燕通过“到工厂去”
的行为完成对工厂姐妹的
深度采访，她们的喜怒哀
乐和人生变迁由此得以文
学的方式凝固下来，这也
正是非虚构写作的意义和
价值所在，把那些不可见
的人生、不被讲述的生命
故事变成一份历史见证和
文化记忆。
“到工厂去”
丁燕之所以要写工厂
女孩的故事，是她在从西
北移居东南之后，想深入
了解东莞这座中国改革开
放以来经济上迅速崛起的
城市。相比她所熟悉的以
游牧业为主的新疆文化，
“烟囱林立、工厂成片”的
工业城市是最陌生的。丁
燕下决心用作家最擅长的
方式来“深入生活”，她在
书中写道：“我要到工厂
去！我知道，比任何想象
、阅读、泛泛之谈都更强
有力的方式就是——将自
己的肉身作为楔子，深深
地插入生活底部……”这种
“到工厂去”的勇气和实践
精神，既是作家的主动选
择，也是一种用眼睛、手
指等获得新体验的创作方
法。
作家是掌握书写能力
的专业知识分子，创作什
么、不创作什么，不仅与
自己的写作习惯、志趣有
关，也受时代和社会的影
响。这种“到工厂去”的行
动，至少与两个传统形成
了参照．一是20世纪五四
新文化运动以来出现的“
眼光向下”的文学传统，
尤其是20世纪40年代《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
话》发表之后，与工农兵
、与生产一线的劳动者相
结合，作家以文学的方式
参与轰轰烈烈的社会革命
；二是社会学家和人类学
家的传统，对于社会学、
人类学来说，到基层社区
、偏远的族群进行长时间
的田野调查，是最基本的
工作方法，这种民族志式
的研究要求社会学家、人
类学家与被田野对象“融
为一体”，通过参与式观
察获得他者的视角。丁燕
与这两种方式相似，但又
有不同。相似的是，丁燕
在新疆从事诗歌创作，迁
居东莞后，创作对象发生
了变化，需要重新下基层
，获得一种身体性的体验
。不同的是，丁燕在工厂
“隐姓埋名”，尽量让自己
变成一名工厂工人，也就
是说，“到工厂去”使得丁
燕从作家“化身”为被书写
对象打工妹。在这种从作
家到女工的蜕变中，从写
他者的故事，变成写“我
的”和“我的工友”的故事
。这就实现了自我的他者
化和他者的自我化，自我
与他者变成“同命相连”的
主体。
丁燕非常清晰地对两
种创作倾向保持“警惕”：
一是为底层、为工人“代
言”，这种代言式政治随
着20世纪的终结而受到质
疑，如何代言、能否代言
变成了巨大的疑问；二是
自上而下对底层的关怀，
这种把底层作为被动的弱
势者容易抹杀其能动性和
主体性。丁燕在《工厂女
孩》中尝试创造一种书写
者与被书写对象的平等关
系，自我与他者变成彼此
互为主体的间性状态。借
由“到工厂去”，丁燕以文
学的方式打开了工业生产
的隐秘空间，展示了一个
又一个女工的鲜活生命。
这次“深入生活”具有破除
“界限”的意义，使得非虚
构写作成为沟通工厂内与
工厂外的界限、打破中产
阶层与工厂工人的隔阂，
这与其说是作家替弱势者
发言，不如说是女性知识
分子与其他阶层的女性之
间的“相遇”——一次从个
体经验出发的沟通和对话
。
“卡夫卡的洞穴”：可
见的工厂
在当代中国文学史中
有一类重要的文学题材，
就是工业文学，以表现劳
动者从事工业生产和工厂
建设为主的现实主义作。
品，这类文学赋予劳动者
主体位置，把从事体力劳
动的生产者作为创造世界
的“主人”，工业生产不是
异化的空间，而是生产性
的、创造性的场所。20世
纪80年代以来，工业文学
转变为国有企业进行社会
转轨的改革文学，叙述主
体也从工人转变为工厂管
理者和企业家。《工厂女
孩》与工业文学和改革文
学有着显著的区别，同样
是工厂和工人的故事，《
工厂女孩》书写了另一种
工业经验，那就是异化劳
动下的工厂和不断重复劳
动的工业生产经验。
本书中，“我”进入电
子厂的流水线，成为一个
啤工，是流水线上的一个
机械的螺丝钉，从事着重
复的体力劳动。这是与卓
别林的电影《摩登时代》
类似的工业经验，这体现
为两种劳动状态，一是复
制性，“车间生活只有一
个目的：复制、复制、复
制”，这种复制性的工业
劳动没有创造性、没有愉
悦感，是一种去主体化的
过程；二是重复性，“机
械地重复、重复、再重复
。每个身体都被训练成没
有思想的身体”，生产的
动作是流程化的和重复性
的。在工厂里，时间和身
体被严格管理，“时间一
声不吭地下达着命令，让
我从脑海中挤掉哪怕半点
想象，开始变成注塑机身
上的运动零件”，不是人

鲁迅文学奖提名，文津图书奖获奖作品。
全新修订，新增数万字。
北大学者张慧瑜作序，著名作家周国平、邱华栋，著名文学评论家王晖联袂推荐！
记录工厂女孩的青春、爱情与梦想，讲述现代工业洪流中的个人命运。

在我移居南方之前，
从未想过有一天我会写下
如此之多和工厂打工有关
的文字。
我在定居东莞后不久
，选择了去工厂打工。然
而，我去工厂打工的举动
却遭到了来自两个群体的
强烈质疑。
一个是来自城市中产
阶层的嘲笑。他们对“打
工”“打工仔”“打工文学”等
与打工有关的词，都会撇
嘴，并从鼻孔中喷出一声
轻蔑的“哼”。他们有房、
有车、有固定的社交圈，
无论他们对我多么热情、
客气、礼貌，我都知道他
们并不是真的看得起我—
—我的全部资产不及他们
户头的尾数，我亦非社会
名流，他们和我在一起，
不过是凑个人头一起玩，
打发时间。到工厂车间后
我深刻地发现，我和那个
流光溢彩同时又虚幻迷蒙
的世界那么遥远，我从来
和他们都是两类人，而这
一点，他们发现得比我早
。于是，我和他们在心里
删除了对彼此的关注，让
所谓的“好友”成为陌生人
。
还有一个是那些来自
乡村从工厂打工者蜕变而
来的精英。他们是真正的
打工：离开家，背着行囊
，一度被查暂住证，睡过
烂尾楼、榕树下、桥洞里
、车间的水泥地。他们的
手上有伤，心里有痛，眼
里有泪。他们有工友，有
老乡，有亲戚，有同龄人
，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他们热烈，激情，冲动
，不断为同类呼喊，但他
们的队伍并不会认可我这
样一个人——他们认为我
去工厂打工是客串，是演
戏，我并非他们的自家人
。
总而言之，无论是我
的打工经历，还是我写下
的打工作品，都遭到来自
以上两个群体的赤裸裸质
疑——“你怎么想到要去
工厂打工？”
我对自己生气，感到
委屈，感到自尊心受到了
凌辱——我完全可以坐在
家里，写点大衣如何防虫
蛀、马鲛鱼怎么煎、正午
如何防晒，这样的话，没
有任何人会来申斥和指责
我，大家都会说我多么热
爱生活，而我也会拥有更
多的朋友。然而，我却自
己拿着身份证，来到工厂
门卫室，从窗口将证件递
了进去，开始了工厂打工
的日子。
是的，我并不是为了
工资去打工，但我却是以
打工者的真实身份去工厂
打工的。在进入车间之前
，我对此中秘密一无所知
。进入车间后，我和所有
女工一样，有定额任务需
要完成，如果我做得不好
，一样要返工。没有任何
人会照顾我，而我也因为
这种不被照顾，看到了车
间世界的真相。
在电子厂的流水线上
，我是普工，坐在高脚凳
上，从最基本的贴PASS
纸开始，然后又被安排去
装袋子、打黄胶、焊锡、
装电子元件、使用砂轮机
……这些活儿算不上重体
力劳动，但重复多次后也
会变得模样狰狞。
在音像带盒厂，我是
啤工118号。车间的啤机
二十四小时开机，啤工“
两班倒”，除了中午吃饭
的一个小时，啤工每日工
作十一个小时。
在注塑车间，我坐在
两台轰隆隆的啤机之间，
用蘸了天那水的布擦模具
，用钳子剪掉衣服架子上
的凸起物，用吹风机将录
像带盒边缘的披锋吹皱。
当这些活计不停地重复时
，我终于发现，汗不仅能
从鼻尖流出，还可以从身
体的各个部位流出。
我排队去打饭，吞咽
下含混的饭菜，喝下看不
清内容的汤，将胃填塞到
鼓胀，可两个小时后，饥
饿感仍会陡然变得强烈起
来，让我意识到我所吃的
食物多么没有油水；我将
被褥搬进女生宿舍，惊诧
地发现除了逼仄、肮脏、
混乱，宿舍的后门根本关
不紧，夜晚冷风呼呼灌进
来，厢式货车的轰隆声像
从头顶压过，怎么都睡不
着。
当我将这些经历用文
字记录下来时，并非将个
人看得格外重要，以至于
向旁人讲述自己的经历，
我感觉我所经历的不仅代
表是我一个人的遭遇，也
是我们整整一代人的。我
仿佛看见自己坐在注塑车
间那个倒扣的塑料箱子上
时，我的内心忍不住想要
说点什么，就像要为某个
画面提供一段画外音般，
我想要说出我的注解。
从西北迁居东南，我
突然遭遇来自心灵的巨大
震颤：我从熟悉的游牧文
化、绿洲农业文化场景，
猛然空降到烟囱林立、
mY－成hL的场景中，好
像一阵龙卷风将我突然吹
起，投到我此前根本没有
准备好的地方。一切在别
人看来常态的事，都被我
陌生的目光放大了好多倍
，我所感受到的全是差异
和震惊。
……
事实上，我是在强烈
的不适感中开始创作的。
我发现我将面临两大难题
——我既不熟悉打工生活
，也不熟悉岭南文化。然
而，当一个人在绝境中求
生存时，办法便会被想了
出来。我出生于西北乡村
，熟悉农业生产过程及农
民心理，所以，我用深入
现场、长时间沉浸的办法
来解决第一个难题。面对
岭南生活中出现的古怪细
节，我不断深思，且求助
于各类书籍，以期获得更
为深入的答案。我惊诧地
发现，也许那些土生土长
的本地人，并不能天然地
把握他所生活的那个地区
的文化精神，而越是具有
深度的文化精神，越有可
能被闯入者所把握，因为
闯入者也许更能舍末求本
。因此，“工厂三部曲”的
主线虽然紧紧围绕工厂生
活而展开，但文化对冲则
是一条如影相随的暗线。
事实上，无论是虚构
还是非虚构写作，都

《工厂女孩》所讲述
的女性故事，既是个人的
生命记忆，也是中国制造
的大故事。这些看起来是
特殊的、地方的经验或者
是女工的性别议题，背后
却涉及工业生产的运作逻
辑、工业与性别分工、主
体与机器等现代性的普遍
问题。在这个意义上，《
工厂女孩》不仅是改革开
放时代的中国故事，也是
现代工业、现代工厂大历
史的重要一幕。
——北京大学新闻与
传播学院研究员、博士生
导师 张慧瑜
正是因为有这样长时
间的亲身体验，丁燕才对
女工的生存状态有了真实
、细致、具体的感知，这
种感知是再细心的旁观者
也不能得到的。
——中国社会科学院
哲学研究所研究员、作家
周国平
丁燕将视线投放到珠
江三角洲广大的产业工人
群体，创作出了社会性题
材《工厂女孩》《工厂男
孩》。这两本书的横空出
世，构成了她在当下非虚
构文学创作的亮点。
——中国作家协会书
记处书记、作家 邱华栋
丁燕的作品以深入细
致的田野调查行动、注重
原生态的人物呈现、艺术
化的细节场面描写、启人
心智发人深省的非叙事性
话语、基于人性人道人文
关怀的叙述立场等，将人
民的“痛”与“爱”呈现出来
，将自己对于中国当下发
展的认识表达出来。这也
许就是一个作家的情怀、
责任与担当。
——南京师范大学文
学院教授、鲁迅文学奖评
委 王晖

2011年，在一个潮湿、闷热、低云灼烧的日子，我拿到了东莞居住证。作为身份证的赝品，这个四方形硬卡片的表面，有层憔悴的光。那个将它发给我的警察眼神里映射出这样的含义：一个人，无论他的家乡有多么坏，任何逃离它的人，本质都是可鄙的，因为他生活在那个场之外，他让自己变得像个私生子。
我并不同意这种苛责。
迁徙对于一些作家而言意味着死亡，而对于另一些作家，则是重生。或者更武断一些：对其意味着死亡的，是那些曾经在故乡有着强烈优越感的作家。
在新疆乌鲁木齐，我过的是靠稿费为生的自由写作生活。抵达东莞后，我的生活本质并未发生改变，所不同的不过是我的外部环境。新的外部环境让我每每陷入窘迫、颓废、悲愤乃至深思的境地中，好像我太孱弱，根本无法承受这些浓烈情绪般。我总是那么敏感。我仿佛被投进一个速成器，在短短几个月内，要将本地人用十几年、二十几年掌握的生活能力，悉数学会。
适应东莞生活的第一步，是将以“公斤”计算的习惯，改变成论“斤”。这种东西陡然少了一半而价格却比原来贵的日常生活，对操持一日三餐的我来说，是痛苦的。核算出一根黄瓜价值四元时，我的心尖一抽一抽地疼。我从不轻易买肉。如果馋，就买秋刀鱼，放上豆瓣菜，将鱼腥味遮住。我敏锐地发现，每晚九点后，超市的食物会打折，为此我总赶着那个点去抢购。
在银行，我的新疆身份证引来穿着制服的柜台人员的惊呼，因为身份证上除了汉字，还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文字赫然展现；在公交车里，我听不懂大家叽里呱啦的聊天，一个字都听不懂。我是从“出边落紧雨（外面正在下雨）”“有呣担遮啊（带伞了吗）”开始学习粤话的。
在东莞，我丧失了在故乡的全部优势——我对周边环境的熟识，我开拓的一点点文学局面，我所建立的关系网。
在东莞，我被推到一个全新之地。我进入另一个环境，要适应这里的生存规则。
在东莞，拥挤在街道上的，不仅有出入酒店的长腿女、边走边吃盒饭的打工妹、推木板车卖椅子的黝黑老妇，同时还有提着菜兜的主妇、白衫黑裤的职场女、拽着孩子奔向校车的母亲……这里是中国制造业的重镇，人们在此地的生存境遇，格外值得书写。
东莞没有所谓的中心区——三十二个镇区，星星点点，编织成网。在每一个小镇，都能看到蜂巢状的街道、长茅草的田埂、灰扑扑的厂房、大门紧闭的仓库、低矮的瓦房、硕大的酒店、吊挂在树枝上的衣衫……各种事物争相浸润其中，令这里更像个大村庄。这里交叠着农业的废墟和工业时代的各种痕迹——美的地方不可思议；丑陋的地方也清晰可辨。过去的数十年里，这里发生的转型势不可当、接二连三，而这正是当代中国改革开放的缩影。成千上万的打工者涌人这里，让自己投入一股时代的洪流中，其成果在如今已明显可见。日益增多的商贸机会，使东莞声名远扬，这里越来越像一块磁石。街道和房屋如涟漪般扩散，到处可见正在修建的高架桥、半截子楼房。
当我走进工人们租住的瓦房区，穿过摊贩混杂的集市，路过墙面满是裂缝、长出青草的出租楼，总会被这些具有新鲜的“舞台效果”的街景所震撼。
我掏出笔记本，记录下这些细节。我希望把这些特定地点的特定时刻记录下来。
是的——东莞不是我的出生地，但我却不能拒斥和漠视它所呈现的全部细节。我无法将自己“孤立”出来。面对这个崭新的居住地，我既是旁观者，但又身处其中，这种既亲切又疏离的观察角度，让我眼里的东莞总是那样不同凡响——它既不是城市化程度很高的大都市，也不是沉溺于乡村酣眠的小城市，更不是有着明确中心区的中等城市，它的形态更复杂多样，生活更斑斓多姿。它像一块毛茸茸的生活切片，正需要作家用细致入微的目光，去细细凝视。
我写下我所看到的吃、住、行，以及一些工人在这里生存的真实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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