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么在阻止人们做好事？决策究竟受制于哪些因素？扩而大之，为什么世界会变充满痛苦、折磨和谎言，我们如何建造一个亲社会环境，建设更美好的社会？……
在这些问题的带动下，作者开始寻找根源。
自私与善良作为在我们内心相互较量，它既会平衡成本与收益，会追求良好的社会形象，也会受制于情绪和情感做出不同决策，甚至在同伴行为或者群体责任扩散的情况下出现截然不同的结果。在大量实验的基础上，作者对人类的决策需求做出细致剖析，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人性的弱点、局限，更深入地理解人们为什么采取或拒绝亲社会行动，进而提供改变策略，帮助人们构建一个更激发个体亲社会行为的社会环境。

阿明·福尔克(Armin Falk)
瑞士苏黎世大学经济学博士，德国波恩大学经济学教授、行为经济学家，曾荣获2009年莱布尼茨奖。2004年起，主持波恩大学实验经济学实验室的工作，这是欧洲历史最悠久的实验经济学实验室。研究重点领域包括行为经济学、神经经济学、实验经济学、劳动经济学等。
福尔克的研究旨在为行为经济学模型提供更好的实证基础，对经济和社会政治层面、基础研究也具有重要作用。
福尔克的研究横跨多个学科，应用了实验经济学、社会心理学、遗传学和神经科学的理论。其方法侧重于现场实验和实验室实验，辅以数学模型、遗传学方法和功能磁共振成像。

前言
第一章 道德与利己：根本性的目标冲突
成本与收益
高成本、低收益：不利于道德行为
第二章 我们和他人如何看待自己：对形象问题的关注
道德账簿
我叫哈斯，我什么都不知道
逃避选择
故事，仅仅是故事
不仅仅是语义
任其自然
我很抱歉
认可的阴暗面
第三章 如果直觉做决定：情绪、嫉妒和其他感觉
七宗罪之一
嫉妒与暴力
是/不是我们中的一员
困境
一切都可以如此简单：道德会让我们快乐吗？
写在最后
第四章 以牙还牙：互惠与合作
合理的工资，出色的工作
信任是好事
报复是甜蜜的
不公平的行为让人生病
共同利益：合作与公益
第五章 为什么是我？组织和市场中的责任扩散
权威、命令和死亡
群体——或当责任分散时
市场：彻底扩散
废除市场？
第六章 没有两个人是相同的：人的多样性
情境与个性
衡量差异
衡量世界
个体差异及其决定因素
我们如何成为我们自己？我们能否对亲社会性的发展产生积极影响？
撒谎
移情与交流：社会分流的负作用
第七章 我们能做些什么？
启蒙
做诚实的人
利用声誉效应
优化决策架构
尊重他人
维护社会规范
树立积极的榜样
推动研究
监管
勇敢坚持康德主义
结语
致谢
注释

你愿意放弃100欧元来拯
救一个人的生命吗？也许你
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你会
说：“我当然愿意。”但你真
的愿意吗？你最近是否捐过
款用于拯救生命呢？如果没
有，为什么没有呢？
生活总是让我们面临道
德上的艰难抉择，比如让我
们面临这样的问题：是否愿
意放弃个人利益，为他人做
点好事？我们的日常生活就
是一个挑战，因为它要求我
们一次又一次地在对与错、
善与恶、利他与利己之间做
出抉择。我们是否愿意帮助
他人，是否愿意为需要帮助
的人捐款，是否愿意关心全
球气候，是否愿意真诚地与
他人合作？还是更愿意选择
“令人愉快”的方案，优先考
虑自己的利益？
你一定熟悉以下这些情
形：下雨天或要赶时间时，
我是选择开车进城，还是选
择乘坐环保但不太方便的公
共汽车或火车？在超市购物
时是否选择有动物福利标签
但价格更高的肉排？是否要
改用清洁能源？是否要去敬
老院看望亲爱的老姑妈？是
否要加入学校顾问委员会、
俱乐部或参加下一次的街头
庆祝活动？是否申请器官捐
献？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我
们不是应该邀请邻居来家里
吃饭吗？我真的得向迈尔先
生道歉，这其实只是个误会
。今天我要为我的同事加会
儿班吗？她有个重要的约会
，这能帮她大忙。坐车要不
要逃票？没人会查的。向保
险公司隐瞒自己的过失可以
吗？大家都这么做。诸如此
类。
自私与善良总是在我们
内心相互较量。尽管我们实
际上坚信（或至少愿意相信
），我们都是正直的人，尽
管我们都希望生活在一个更
美好的世界，但我们经常会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与公
共利益背道而驰的决定。如
果我们做事时能更多地考虑
他人的需要，那岂不更好？
当然是。但我们为什么不这
样做呢？是什么阻碍了我们
这样做？为什么世界会变成
这样，充满痛苦、折磨和谎
言？一句话：为什么好人难
当？我们又能做些什么来实
现世间的美好？这就是本书
要探讨的问题。通过本书，
我们可以了解到，是哪些机
制阻碍了行善，为什么我们
常常无法坚持做自己认为正
确的事，以及针对这些我们
能做些什么。
我们必须时刻努力，才
能保证行为得体、正直，这
是情理之中的。一方面，我
们周围有太多道德绊脚石：
我们会被一些情况诱导而误
入歧途，还有一些情况会让
人违反自己的道德准则，即
使我们原本可能并不想这么
做。另一方面，利己主义是
人性的一部分。人性总是兼
具善与恶。这两种特性都是
与生俱来的，没有人总是对
的，也没有人总是错的。世
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它是灰
色的。决定我们行为方式的
是环境和个性的相互作用。
但是，为什么同一个人
在某种情况下表现得正派利
他，在另一种情况下却表现
得自私自利呢？为什么在相
同的情况下，两个人的表现
会大相径庭呢？哪些情境会
诱使我们变得自私？人与人
之间的道德人格差异有多大
，决定因素是什么？
我们为什么不能当好人
——澄清和理解这一点不仅
有助于人们的共存，最终也
有助于增加人们的共同利益
。因为所有与社会相关的问
题都涉及我们是否愿意以及
如何放下眼前的自身利益。
气候问题就是这样一个例子
。只有我们愿意改变自己的
行为，大幅减少破坏气候的
气体排放，才有希望拯救世
界。另一个例子是支持社会
弱势群体。只有提供平等的
机会，特别是平等接受教育
和参与社会事务的机会，才
能减少社会的分化，从而阻
止民主被逐步破坏。全球不
平等现象也是如此：只有我
们愿意放弃部分财富，与他
人分享，才能减少贫困、饥
饿、缺乏清洁饮用水或感染
致命疾病的现象。
我们社会中的每一个人
都有责任为共同利益而奋斗
，即使需要付出代价和努力
，我们也应该进行合作。例
如：避免乘车逃票和向森林
倾倒垃圾，加入协会、当地
食物银行1，照顾难民或有
社会弱势背景的儿童，或者
在抗击疫情时选择接种疫苗
，选择搭便车。一个社会，
不解决合作问题，就可能分
崩离析。无论是在小范围内
还是在大范围内，无论是在
邻里之间、职场中还是在更
大的舞台上，无论是在国际
合作中还是在普遍的协作中
，都是如此。
如果我们想改变自己的
行为，就需要了解是什么阻
碍了我们做自己认为正确的
事情。本书正是试图揭示这
一点，帮助人们更好地理解
为什么我们难以成为一个好
人，为什么我们在日常生活
中常常做出与自己的价值观
相悖的事，让自己失望。
做一个“好人”，到底是
什么意思？行为科学家对此
有何解释？道德行为、亲社
会行为或利他行为的含义是
什么？即使是有大智慧的人
，也无法用一种具有普遍约
束力的方式来定义道德。在
具体的个案中，人们对此总
会有分歧。然而，在关于哲
学和科学的争论中，已经有
一种基本的理解，一种最低
限度的共识，这种理解和共
识也与大多数宗教和文化中
关于道德行为的观点不谋而
合。抽象地说，这种最低限
度的共识就是，出于卑劣的
动机而故意给其他生命造成
痛苦或伤害是不道德的。这
个定义之所以对我们的研究
目的如此有用，是因

作者将告诉读者在过去几年中对人类行为的所有发现。作为一名行为科学家，作者主要研究个体及其行为，也就是正常人的正常行为。这是相当务实的，但它最终会带来更深层次的理解，因为它认真对待了人类的决策需求，并让我们对自身的弱点和局限感同身受。
为什么做个好人那么难，我们该如何改变？本书为你展现一个行为经济学家的亲社会行为方案。

地道的经济学思维，是
对包含人性的因果规律的探
索，而人性本身就具有两面
性，但这并不是我们思考的
终点。我们关心的是当下和
未来，是给多少鼓励，人就
会更加向善，给多少诱惑，
人就更容易向恶。令人欣赏
的是，在《人性的博弈》这
本书中，作者在大量实验的
基础上，将人们决策背后的
因素更加细分，并且针对未
来亲社会的建设提出思路，
启人思考。
——薛兆丰 经济学者、
《薛兆丰经济学讲义》作者
我喜欢“算法”。人生就
像一场概率游戏，厘清这场
游戏中的关键维度与元素，
能够更好地设计自己的人生
。看到《人性的博弈》这本
书，感到有趣的同时，也更
加清醒，一个好的社会，也
可以有“算法”，通过了解人
性与决策因子，激发人们做
更加亲社会的行为。由此，
可能我们个体能为“好运”建
设一个更加安全的外在环境
，也能够做更多自己认为正
确的事情。
——老喻 公众号“孤独
大脑”主理人、未来春藤教
育科技公司创始人

在本书开头我曾向你提出了两个问题：你会放弃100欧元来拯救一个人的生命吗？德国大学的“普通”学生在这种情况下会怎么选？第一个问题的答案只有你自己知道。而第二个问题，将在下文中为你解答。答案的依据是我主持的一项实验研究，数百名被试面对的正是这个选择。'我们将这个实验称为“拯救者研究”。
被试面对的选择是：额外领取100欧元的补贴，或者将这笔钱捐给一个专门救治结核病患者的组织。在他们做出决定之前，研究人员会告知关于该病的详细情况：根据世界卫生组织（WHO）的数据，结核病是全球最常见的十大死亡原因之一。世卫组织估计，2019年约有140万人死于这种危险的传染病，大大超过了艾滋病和疟疾的致死人数。更可怕的是，病人在患病后期甚至有咳血症状，同时还伴有细菌对肺部组织的系统性攻击和破坏。另外，被试还会知道，结核病是可治愈的。据估计，2000年至2014年间约有4300 万条生命因为持续就诊和定期服用抗生素而得救。
紧接着，研究人员对选择的内容和结果进行解释，摘录如下：“您有两个选择，A和B。如果选A，您将得到一笔额外的补贴，金额为100欧元，研究结束后通过银行转账支付。如果选B，您不会收到这笔额外补贴，但这个决定将导向另一个结果——您可以拯救一条生命。”
具体地讲，通过选择B选项，被试将向一个诊断和治疗结核病的组织发起350欧元的捐赠。这笔350欧元的款项由此次研究的负责人转出，并确保至少救治五名结核病患者。根据流行病学研究、世卫组织及印度政府公开信息的数据保守计算，在得不到治疗的情况下，每五名结核病患者中，将会有一人面临死亡。
对被试来说，如果发起350欧元的捐赠，就意味着拯救了一条生命，因为至少五名患者可以因此得到治疗。如果没有这笔捐赠款支持的治疗，他们当中有一人很可能死于疾病。研究人员还将这种关联性以图示的方式向被试进行了说明（见图1-1）。
对五名患有结核病的病人而言：如果没有捐赠，这五名病人就无法得到治疗，很可能其中有一人会病死（图1-1上排）；如果获得捐赠，这五名病人可以得到治疗，而且有很大的概率无人死亡（图1-1下排）。
研究人员还告诉被试，我们正在与“阿莎行动”合作，这是一个非营利组织，自2005年起专门从事结核病的治疗，其治疗方式被世卫组织评价为“极度高效和经济”。（目前“阿莎行动”运作着360多个治疗中心，几乎全部在印度的贫困地区。已有超过60000人以这种方式接受了治疗。）
现在我们来回答这个问题：有多少被试选择了B选项？也就是有多少人愿意放弃100欧元来拯救生命？诚然，100欧元对大学生来说是一大笔钱。但另一方面，性命攸关，区区100欧元又算得了什么？答案是：57%。略多于一半的被试选择了B选项，愿意放弃额外补助，以换取拯救结核病患者的生命。这个数据算多还是算少？我不知道。仅记录于此由各位评判。 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研究并不是一个思想实验。该实验完全按照上文的描述进行。我们向所有选择100欧元的被试支付了100欧元的补贴。而对每一位选择捐款的被试，也兑现了承诺，向慈善机构转账350欧元。最终共有7145名病人可以通过我们“拯救者研究”的捐赠得到治疗，从而估计有超过1200条生命获救，而“阿莎行动”预估的数值甚至更高。该实验还意外收获了一个积极成效，那就是病人们同时还接受了艾滋病毒和糖尿病的检测，倘若结果呈阳性，他们将被转移至相应的援助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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