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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还有谁谁谁》是著名画家、作家黄永玉先生的全新散文集,主要创作于2022-2023年,可以说是《比我老的老头》的续集或补充,两书共同构成完整的当代个人记忆史,映照出一个时代的背影。 在这部新作里,百岁老人回望走过的漫漫人生路,以及一路同行的故友亲朋,讲述他们的情怀与命运、理想与归途。《只此一家王世襄》篇写与文物收藏及鉴赏大家王世襄的相遇相交,《侥幸的小可见闻》记录了张学良的弟弟张学铭的豪爽率性,《轻舟怎过万重山?——忆好友王逊与常任侠》写尽人性的复杂与多面,《孤梦清香——难忘许幸之先生》彰显民国导演许幸之为人的操守,《让这段回忆抚慰我一切的忧伤》倾情书写黄家与香港《大公报》潘际坰、邹絜媖夫妇肝胆相照的60年情义,《郑振铎先生》显示出尊重事实的学者风范,《差点忘记的故事》看到一个平等宽厚的蒋经国,《迟到的眼泪》文学家萧乾与他的儿子萧铁柱浮出水面,对小人物的悲悯与怀念令《你家阿姨笑过吗?》摧肝断肠……黄永玉记录下他们的真性情,就是在记录一种旷达自由的生活方式的消散,一种属于一代人的精神质地的隐逸。 作者简介 黄永玉,1924年出生,湖南凤凰人,土家族。中国当代著名画家、作家。 自学美术,少年时期就以出色的木刻作品蜚声画坛。是少有的“多面手”,国画、油画、版画、漫画、木刻、雕塑皆精通,在中国当代美术界具有重要地位。 将文学视为自己最倾心的“行当”,从事文学创作七十余年。诗歌、散文、杂文、小说诸种体裁均有佳作,著有《这些忧郁的碎屑》《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太阳下的风景》《比我老的老头》《无忧河的浪荡汉子》等。以不间断的高质量作品,展现了高质量的艺术激情与创新能力。 目录 序 体育和男女关系 只此一家王世襄 侥幸的小可见闻 你家阿姨笑过吗? 轻舟怎过万重山?——忆好友王逊与常任侠 孤梦清香——难忘许幸之先生 远扬的云朵 让这段回忆抚慰我一切的忧伤 郑振铎先生 “舍”“得” 差点忘记的故事 梦边 迟到的眼泪 附:铁柱和黑妮的邮箱通信 序言 今天是癸卯正月十五, 等一下还会有不少朋友来吃 晚饭,这一吃,就算是跟壬 寅年再见了。 手边还有十来篇写过的 文章,性质像《比我老的老 头》。起个名字,干脆叫做 :《还有谁谁谁》。 出这本书之后到一百岁 我还要开个画展,起码还要 忙三四张画。大概,大概就 没有时间再写文章了。现在 离一百岁还有一年多时间, 今天是正月十五,到七月初 九可过满九十九,然后是逐 步接近一百岁的一天一天爬 下去;所以时间还有的是, 供我把三四张画画完。万一 活不到那个时刻,看不到自 己的画展,当然有点遗憾, 那是老天爷的意思,谁也帮 不了忙。 这本书献给我亲爱的女 儿黑妮,多谢她日日夜夜照 顾我这副病身。 老爸九十九岁过程 导语 《还有谁谁谁》中袒露着一个忧伤而狂野、独立而自由的世纪之魂。 全书配多幅黄先生新创作的插图。 这些文字平静而锐利,从容而跌宕,幽默而忧伤。那些灵魂相映、肝胆相照的交往瞬间,照亮过彼此的生命,也成为不曾磨灭的记忆。他们的惺惺相惜令人深感震撼,高山流水的情义照拂是不可见的绝世风景。直率、诚挚、犀利、自省,笔端尽是一个哲人对生命的厚重之爱。 精彩页 体育和男女关系 我小时候喜欢打架,曾经在北门文星街上称过王。后来跟师傅学拳,更觉得自己了不起。十二岁离家时常靠拳脚保护自己不受欺辱。解放后,一九五三年从香港回到北京,不敢再提起拳脚的事了。八十年代和人从家乡探亲回北京,火车上买到一本拳术杂志,一篇长文章提到朱国福师傅的故事,没想到他当年竟是个首一首二全国性的大人物。我有幸在凤凰县做过他的入门弟子,磕过头。我那时才七八岁,跟他只学过“初级腿法”和“十二路谭腿”。他公务缠身,陈渠珍先生请他在南华山办“精武学堂”,教的是陆军三十四师军官们的“军武功”,哪顾得上我的课?这刹那不到一年的师徒关系连满足家父的痴心妄想也不够,就这样算了。后来家父外出谋事,大院子空荡荡的,几位好武的街坊叔伯们借我家这块地方开了武场子,请来一位七十多岁瞎了双眼的田瑞堂师傅,七八个大人带我一个小孩搭起挂得上四口大沙包的木头架子,正正经经练起把式来。 听说田师傅五十多、六十岁的时候当过正式的土匪,让人围剿的时候背着近九十的老母往山岗上逃跑。后来宣布洗手不干,交代完事情,住回城里的老屋里头。 这好像当年的北洋军阀吴佩孚他们“下野”一样,说洗手不干,“门前清”,往租界一住,就不再跟他算原先那些老账了。为什么那么简单?我至今不明。 学校的体育课,直到念中学我都不怎么挂心,唯一差堪光宗耀祖的勋业是在十三岁那年全校运动会中得过“混合女子少年组、丙级铅球冠军”。 田径方面更谈不上,甚至连知识也时常混乱。前几年看世运电视,冠军一百米跑十一秒,我诧异之极,认为几十年前我中学时代早就跑过只差两秒多一点的尺码,十四秒几,而且并非冠军,听的人很佩服惊讶。 几分钟过后自己清醒了一点,才发现跑的是五十米的纪录。 可以谈谈的是乒乓球。那时的乒乓球拍只有在上海商务印书馆才买得到。拍板子中间有筷子尖粗细、菱形排列的洞眼九个。闻起来有股松木清香之味。 乒乓球就不用说了,是两个半圆粘起来的;浑圆一体乒乓球我还是抗战胜利后才有幸见到。那种半圆粘成的球体常常为胜败造成意外不幸。 我小时候就玩乒乓球,学校还有一定规格的桌子。可惜学校当局常常把桌子派作别的用场,日子久了,弄得桌面凹凸不平。小小孩子居然从这里找到锻炼适应性的机会。 还不止此。上课铃一响,趁大家奔回教室的刹那,在彼方桌面拉一泡尿,湿了桌面的弹跳力,以便下课之后好好制服桌子对面的某某人。 以上就是我最早的一点点体育经验。 我一辈子只买过一张看球票,美国哈林篮球队到香港的表演。以后除了拳击、摔跤、搏击舍得花钱之外,白送票我也不去。 电视机没流行的时候,全人类大部分人都用耳朵代替眼睛,叫做“听足球”。辛苦了体育栏的广播先生在这长岁月付出的年华青春。 年轻人可能难以想象世界文明是如此过来的。 北京城的老出租汽车司机最受益这种广播。一天到晚枯坐在驾驶位置上,足球声音是他唯一的安慰。 如今家家有了电视和影碟设备,我喜欢搏斗、摔跤和拳击。这种偏爱的不正常跟酗酒倾向接近(虽然我一点酒也不能喝),有点忘形,有点“犬儒”味道,就不在这里多言献丑了。 电视没有拳击、搏斗、摔跤方面节目时,其他球类比赛我还是看的。既然看了,不免就接触到一些花边新闻。说的是男足和女足的一些问题。 在我,凡是有中国女足比赛节目我必看。赢也好,输也好,看完之后总是满腔华彩的快乐,衷心赞美我们这些女孩代表的中华民族的英雄气质。听说她们待遇不高,更增加我的敬仰。 公正无需提醒,否则侮辱公正。 P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