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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本书主要以明清江南才女文化的重点人物为经纬,挖掘和展示她们的不同身世、独特经历、非凡品性、绝世才情,道不尽她们的爱恨情仇、悲欢离合、人世沧桑,写不完她们的锦心绣口、传世美篇、金句警言,尤其关注才女与名士之间、才女与才女之间的文学交游和她们的“朋友圈”,演绎“才”与“情”的交织、“才”与“命”的冲撞,破解业界历来有争议的节点和迷案,可以视为明清江南才女的文化标本。 本书采集了许多异常珍贵的才女文化史料,并有不少新的发现,提出了不少独到的见解,对专业领域不无文献研究价值;而对江南传统文化、古典文学诗词爱好者,则有较高的阅读、欣赏和收藏价值。 作者简介 江民繁,笔名江帆。毕业于复旦大学新闻系。报人兼学人。从20世纪80年代初开始,涉足中国古代才女文化研究,与王瑞芳(白虹)合作编著《中国历代才女小传》。近年出版专著《吴藻词传》,整理并注释《吴藻全集》。 目录 吴藻的名士风 吴藻身世之谜 吴藻家无一读书人吗 杂剧《乔影》是怎样火爆起来的 古杭城西湖外还有南湖 门外南湖不姓西 吴藻移居南湖接待过谁 鉴止水斋吟社的闺秀们 东轩吟社中的女词人 美人绝代屏铅华 吴藻的西湖 谁是吴藻的异性知音 终其一生的知心朋友 吴藻之死 吴藻与陆蒨的交往 善本书库里的惊喜发现 险些被掩埋的“副本” 吴藻创作终结于何时 吴藻晚年题词知多少 “清代第一才妇”汪端 沈善宝的英雄气 “秋雁诗人”李佩金 《秋灯琐忆》女主人关锳 问湖边艳迹说也模糊 岂独伤心是小青 合评《牡丹亭》的“吴吴山三妇” 亦真亦幻贺双卿 清代文学史一桩可笑的公案 “丁香花疑案”的是是非非 再谈顾太清 一部《红楼梦》哭倒玉楼人 顾太清续写《红楼梦》 非“原型版”蕉园诗社的金钗们 我为什么不相信林以宁是林黛玉原型 蕉园之外说徐灿 洪昇夫人黄兰次 曹雪芹盗用了洪昇的著作权吗 曹雪芹创作《红楼梦》的确证 “弹词中第一部书”作者陈端生 陈寅恪与郭沫若:一段《再生缘》的学缘 陈端生的《寄外》诗 陈端生是不是陈云贞 随园女弟子中的“最佳辩手” 袁枚的“闺中知己”席佩兰 随园姊妹花 随园三妹 闺塾师归懋仪 陈寅恪为何写《柳如是别传》 “女侠名姝”柳如是 “美人学士”王微 都因无奈顾横波 影梅庵忆董小宛 李因的“诗画配” 黄媛介的三种“姿态” 沈宜修和她的天才女儿们 职业女著作家王端淑 方维仪的家居式诗群 商景兰的“梅市唱和”社群 “吴中十子”的清溪吟社 “闺阁女宗”顾贞立 “一代作手”梁孟昭 庄盘珠的两个“第一” 熊琏的才人泪 王凤娴与《焚馀草》 闺中科学奇才王贞仪 刘淑的传奇 附录 何必厚诬李清照 朱淑真:惊世骇俗第一人 《阳春白雪》词作者吴淑姬 《兰雪集》作者张玉娘 南宋旧宫女诗人的亡国恨 谁是中国史上第一位女诗人——“候选人”之一涂山氏女 谁是中国史上第一位女诗人——“候选人”之二庄姜 谁是中国史上第一位女诗人——“候选人”之三许穆夫人 陶秋英:《中国历代才女小传》序 江南才女文化人物榜 导语 明清盛产才女。才女大半在江南。本书是作者多年来研究中国古代才女文化,特别是出版“清代女词家中第一人”吴藻的两部专著之前之后所写的一系列才女文化随笔的结集。内容主要以明清江南才女文化的重点人物为经纬,挖掘和展示她们的不同身世、独特经历、非凡品性、绝世才情以及代表作,尤其关注才女们的文学交游和她们的“朋友圈”,演绎“诗”与“情”的交织、“才”与“命”的冲撞,破解业界历来有争议的节点。 精彩页 吴藻的名士风 吴藻是谁?人们对她太陌生。但在中国女性文学史上,在中国词曲史上,在清代文坛上,吴藻可真算得上一个大名人。 在吴藻那个年代,很难得有女子在文学艺术方面崭露头角,有也多半是书香门第、名门望族、大家闺秀,不过也有少数例外。吴藻就是一个另类。 吴藻,字蘋香,杭州人。她是活跃在道光年间的一位最有影响的女词曲家。胡云翼《中国词史略》推重她为“清代女词家中第一人”。民国时期,谢秋萍介绍吴藻词,说“清代男词人中有纳兰性德,女词人中有吴藻,真是两朵稀罕的奇花”,将吴藻词与纳兰词相提并论,那个时候她就有如此“酷评”,说吴藻是一朵奇葩。 吴藻祖籍安徽黟县,父亲是个徽商,夫家也是商人,据传统说法,她的父夫两家没有一个读书人。这个说法现在看来并不准确。当时,迁到杭州做生意的徽商大都重视文化教育。吴藻的父家氛围还是富有文化气息的。她二姐吴茝香、三兄吴梦蕉也都多才多艺,他们既是姊妹、兄妹,也是同人,常在一起参加雅集或出游。 她本人蕙质兰心,才志非凡,能绘画,善鼓琴,精音律,工词曲,性格也特别的洒脱、豪放,别有一番男子气概。她从小手不释卷,被人目为“夙世书仙”。她爱读词曲,并无意成为词曲家。大约在她十九岁的时候,有人劝道:“何不自作?”于是她援笔赋《浪淘沙》词一首: 莲漏正迢迢,凉馆灯挑。画屏秋冷一枝箫。真个曲终人不见,月转花梢。 何处暮钟敲?黯黯魂销。断肠诗句可怜宵。欲向枕根寻旧梦,梦也无聊。 她的这首处女作轻圆柔脆,出语不凡。一时湖上名流广为传诵。 道光六年(1826)的春天里,吴藻参加苏州碧城女弟子的盛大笔会,初识将门之女张襄。她俩在一起剪烛夜话,读曲吹箫,举杯痛饮,挥剑起舞,策马过市。回杭之后,她写下了一组寄怀张襄的《忆江南》词,回忆她们这次豪情快意的相聚。其中有一首是这样写的: 江南忆,最忆绿阴浓。东阁引杯看宝剑,西园联袂控花骢。儿女亦英雄。 “儿女亦英雄”的铮铮豪言,似乎传递出近代妇女觉醒的一丝信息。 大约是吴门之行那次,她还写了一首惊世骇俗的《洞仙歌》词,送给苏州一个叫青林的歌妓: 珊珊琐骨,似碧城仙侣。一笑相逢淡忘语。镇拈花倚竹,翠袖生寒,空谷里、相见个侬幽绪。 兰釭低照影,赌酒评诗,便唱江南断肠句。一样扫眉才,偏我清狂,要消受、玉人心许。正漠漠、烟波五湖春,待买个红船,载卿同去。 据说,在美国哈佛的“核心课程”中,专门设有中国文化课,有清一代闺阁文坛中“偏我清狂”的异类吴藻就入选其中。论“一样扫眉才”,确实只有极少数才女可与之争锋;但美国哈佛看重的,恐怕更在于吴藻是比较早的“女权主义者”吧。甚至,有哈佛学者宣称她为“中国女性历史上最伟大的同性恋者之一”。而在我们看来,不过是她与生俱来的名士情结的大胆表露,于调侃与虚拟、幻想与渴望中实现“性别转换”,试图走进男人的社会,与男性文人雅士平起平坐、赌酒评诗,这么一种独立的女性人格及文学意识的幡然觉醒罢了。 封建礼教的束缚,“心比天高”与“命如纸薄”的矛盾,特别是个人境况的大不如意,婚姻生活的难言之隐,使得她的情怀颇为压抑,内心隐忍而痛苦不堪。 她的作品《浣溪沙》词披露了自己的“十年心事”,不啻是一篇沉痛的自白书: 一卷离骚一卷经,十年心事十年灯。芭蕉叶上几秋声。 欲哭不成还强笑,讳愁无奈学忘情。误人犹是说聪明。 她在《金缕曲》词中向天呼喊: 闷欲呼天说。问苍苍、生人在世,忍偏磨灭?从古难消豪士气,也只书空咄咄。正自检、断肠诗阅。看到伤心翻失笑,笑公然、愁是吾家物。都并入,笔端结。 英雄儿女原无别。叹千秋、收场一例,泪皆成血。待把柔情轻放下,不唱柳边风月。且整顿、铜琶铁拨。读罢离骚还酌酒,向大江、东去歌残阕。声早遏,碧云裂。 “英雄儿女原无别”,这种与生俱来的英雄气与名士气,正是被压制的渴望男女平等、渴望个性解放的反叛意识的写照,同她早期创作的杂剧《乔影》一脉相承。作者总是幻想能够摆脱“束缚形骸”的女儿身,一变而为男子,以期在饮酒读《离骚》中寻求自我,实现自我价值,在现实中与男性一样建功立业。 这种反叛意识,自我呈现在她早年创作的杂剧《乔影》(又名《饮酒读骚图曲》)里。 杂剧《乔影》写的是:才女谢絮才“生长闺门,性耽书史,自惭巾帼,不爱铅华”,她的襟怀像凌云展翅的飞鹏那样豪放,可处境却好似紧锁樊笼的病鹤般不自由,想到自己是个女儿身,只得自悲自叹罢了。有一天,她改作男儿衣履,描成小影一幅,名为《饮酒读骚图》。又一日,易换闺装,偶到书斋玩阅一番,对着自己的男装画像,捧读《离骚》,狂饮痛哭,自我凭吊。作者借剧中人之口一吐胸中不平之气: 咳!一派荒唐,真是痴人说梦。知我者尚怜标格清狂,不知我者反谓生涯怪诞。怎知我一种牢骚愤懑之情,是从性天中带来的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