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以传记文学的轻快笔调，展现了清史大家戴逸先生的人生经历及学术追求。从幼时痴迷阅读到青年问学胡适，从学林崭露头角到问津国际学界，从耕耘史学到掌舵中国史学会，有成长的趣事，有激越人心的奋进，更有抱守学术初心的安然。本书是戴逸先生的学术人生史，更是当代清史研究的学术史。

孟东明，笔名孟蔚然，江苏常熟人，高级编辑。1962年毕业于上海机械学院仪器仪表系。1963-1965年任上海机械技术学校团委书记。1969-1972年任上海《少年报》负责人。1973-1978年任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院报主编。1979年起历任《工人日报》科技副刊编辑、部主任、副总编辑。1981年加入中国科普记者编辑协会，1999年任理事。1982年加入中国科普创作协会。1982年起先后任北京科技记者编辑协会常务理事、秘书长、理事长。

引言 耄耋大家咏童恩
上卷 修远漫漫路
第一章 得天独厚幼少时
顽童趣话
书迷叠影
瞿戴情深
“四礼堂”考
第二章 身入黉门追文史
流离之悟
近朱者赤
念念师友
交大进退
第三章 天地悠悠念红楼
红楼新秀
拜识胡适
神圣殿堂
投身学运
第四章 直挂云帆济沧海
奔向正定
华大岁月
独立人格
学秘所见
第五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跋涉荒原
崭露头角
学会新锐
两论“清官”
第六章 梦醒时分抱初心
温柔乡梦
干校生活
舐犊圆梦
守抱初心
第七章 肩负双担攀崇山
不辱嘱托
春蚕蜡炬
逆向回溯
国际视野
第八章 萧萧落木思梓乡
永诀之痛
归根之慰
藏书之思
学术之愿
下卷 生命之安宅
第一章 《清史》总纂答客问
第二章 殚精竭虑领全局
第三章 革故鼎新构通纪
第四章 林林总总数典志
第五章 蔚为大观立传记
第六章 收图入史开新篇
第七章 一目了然制史表
第八章 响必应之于同声
第十章 矫诏篡位释疑案
第十一章 五部丛刊垒础台
附卷 心路纵横录
附一 戴逸（秉衡）年表
附二 戴逸著述经眼录
附三 代表作
辛峰闲眺
论“清官”
阶级斗争不是历史发展的唯一动力
京华何处大观园？——戴逸先生关于《红楼梦》考证的史学随笔
杨师毅庵先生墓碑
附四 清史纂修工作大事记（2001年至2019年4月）
附五 别是滋味在心头——戴逸先生拯救故乡柳如是绣楼始末及柳楼之存毁调查
后记

耄耋大家咏童恩
迄今两个甲子前后，京
师维新变革潮涌。先由康有
为竭力推动，1300多名举
人联名“公车上书”，后由帝
师翁相同稣荐康、梁（启超
）密会光绪帝，戊戌变法遂
起。为育时代新人计，翁相
亲撰京师大学堂章程奏章。
此等音信从北平烂缦胡同常
昭会馆源源传至翁相故邑，
常昭贤士欢呼雀跃，丁祖荫
、曾朴、徐念慈、张鸿、殷
崇亮等解囊倾资，开新学，
循“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之
道，在学爱精庐原址创中西
学社，时在1897年，先于
京师大学堂（北京大学前身
）一年，为举国17所新式学
堂之一，亦常昭县境第一所
新式学堂也！
凡120年来，常昭中西学
社先易名中西蒙学堂，次更
名常昭公立高等小学堂，后
改名常熟县立第一高等小学
校，1912年定名常熟县立
塔前高等小学校，“塔前”定
名乃逾百年矣！
回首百年，“塔前”开启
新学先河，教泽源远流长，
筚路蓝缕，不倦求索，致英
才辈出，使风流蕴藉：最早
学子曾虚白（曾朴之子）职
至民国时期“中央通讯社”社
长；教育家浦薛风20世纪
20年代即任清华、北大教授
；缪廷抗战时期在重庆任中
央图书馆总务主任，后任南
京图书馆馆长；主持编译中
国第一部《人类学词典》的
教育家吴泽霖；化学教育家
程有庆所著实验演示至今仍
为范本；中国工艺美术开拓
者、创建中央工艺美术学院
的著名画家庞薰采；应周恩
来之请为北京人民大会堂绘
制巨幅《红梅图》的著名画
家江寒汀；中国科学院院士
李强乃对外贸易部部长、国
务院顾问；少将周文在系福
建军区副政治委员；张青莲
院士为中国重水、超重水事
业奠基人，他年届90岁主持
测定的10种元素原子量被采
用为国际新标准；当代画家
陆抑非与唐云、张大壮、江
寒汀并称“江南花鸟四才子”
；五机部副部长兼总工程师
的兵工专家王立；诗人革命
家杨帆在新中国成立后即任
上海市公安局局长；还有当
代史学大师戴逸……
时在2014年，“塔前”领
导赴京叩望戴逸，诚望先生
为《百年塔前》画册撰写前
言。是时，先生已年近九秩
，担纲编纂《清史》待审定
之稿案头日积盈尺，10多年
来几不再撰文，况与其相濡
以沫达60年之爱妻刚刚辞世
，思绪一时难以转换、集中
，于情于理可予推却。然如
母命难违，母校遣意，学子
岂能不予倾情？辗转反侧，
酝酿多时，秉笔直书，一气
呵成：
缅怀先贤，岁月如歌。
常热市塔前小学，自它的前
身——清光绪二十三年
（1897）丁祖荫、曾朴、
徐念慈、张鸿、殿崇亮等成
立中西学社起，几历风雨，
几易其址，几更其名，已经
走过了117个春秋。
以史为鉴，与时俱进。
百年校史，鲜活丰厚。于此
驻足，开启记忆，浮想联翩
。百年塔前，创新学先河，
施源远教泽，培德开智，育
才兴国，薪火相传，一脉相
承。
凝心聚力，人杰地灵。
学校秉百年之绩，承先贤之
德，沐方塔之圣，追历史潮
流，领时代风骚，以培养英
才、服务社会为己任。方塔
前，书声琅琅；虞山麓，桃
李芬芳。一代一代塔前人，
敬业乐教，敏学好求，青蓝
相接，弦歌不断，以博爱照
亮生命，用智慧启迪心灵。
学子有为奋发，五湖四海，
宏图大展。
志存高远，自强不息。
扬帆远航正当时，耕耘杏坛
竞新枝。继往开来，重彩叠
翠。伟大中国梦，激励塔前
人永远前进。
诵读宏文，感慨万千，
300余字乃字字珠玑，溯古
论今，其真知灼见溢于行间
。忆“冲破禁锢、脱胎而出”
先贤之初心，促社会饮水思
源，诚心毕现；论“培德开
智，育才兴国”校训之明贤
，发今人深思，不断借鉴；
歌“书声琅琅……桃李芬芳”
胜景之活鲜，启今人缅怀追
寻，永远向前；嘱“志存高
远，自强不息”耕耘之未来
，望后代继往开来，重彩叠
翠。
如此美文，融真实历史
于华章藻蔚之间，汇百年业
绩与英才齐讴。其言般殷，
其情切切，其智高深，其谋
远虑。这在“塔前”120年历
史上，可谓空前绝后；不仅
在常地教坛再难有此等文字
，而且在全国教界应属罕见
。
一位耄耋老者，白发苍
苍，沉湎案台，百字短文，
孜孜苛求，燃烧自己，照亮
他人，缘何如此，企求何哉
？他在《塔前小学志·序》
中这样写道：“校园的歌声
笑语又萦绕在耳畔，我仿佛
又坐在教室里，循着老师的
言语、手势、眼神，文化流
进了我的心田。从这里，我
迈开了人生坚实的第一步。
”
言为心声。这是真正的
不忘初心，咏颂童恩！
那么，戴逸的人生，到
底是怎样迈开这坚实的第一
步的呢？

本书是一本全方位介绍史学大家戴逸先生的人物传记。戴逸先生是我国史学界的泰斗，是新中国从事历史研究的第一代史学工作者，在清史研究中建树颇丰，为我国培养了大批的史学研究人才。本书作者历时5年用近70万字展现了清史大家戴逸先生的人生经历及学术追求学术成果。

掐指算来，从开始拜访
戴逸先生并得到他的首肯，
到完成约70万字的传记初稿
，历时3年半了，其间不分
春秋寒暑，每天伏案六七小
时，还熬过了步入耄童之年
的门槛，优入圣城之思不曾
有过，较量得失心自知的淡
定倒确是有所准备，以先生
为师，从容读史、读书，不
计得失埋头写作，就这样跨
过了1200多个日日夜夜……
笔者清晰记得，那是
2016年11月中旬之际，戴
逸先生托他的孩子戴寅在常
热赠送给笔者一本书：杨念
群编《澹澹清川：戴逸先生
九秩华诞纪念文集》，中国
人民大学出版社2016年8月
出版，全书53万字。透过新
书阵阵墨香，翻到靡页，上
面赫然写着先生虽颤颤巍巍
然笔力刚劲的亲笔签字：
孟东明同志存念
戴逸
二○一六年十一月八日
左下侧还钤有4厘米见方
朱砂篆书专用印章：戴逸赠
书。
能收获戴先生亲笔签名
纪念文集自感荣幸之至，弥
足珍贵！回到住地，除匆匆
浏览了先生学生的24篇贺文
外，还逐字逐句地研读了署
名“弟子杨念群”为文集所作
洋洋序言，从而稍稍明白了
先生的从学之路、治学生涯
、学识学风、道德文章，高
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感充斥
胸间，真正是评然心动！由
是再细读一遍，感悟到先生
之人生竟如此跌宕起伏、妙
趣横生，故奇想油然而生：
这是撰写传记的绝妙题材！
几天之后回到北京，妻
子家贞陪同笔者去探望戴先
生。她在常热城里的老家与
戴家是仅一家之隔的近邻，
她的舅舅徐家骥又是戴先生
的发小、同学。记得在
1983年常熟同乡在人民大
会堂开会时我们三人在同一
桌上，还如此这般地拉过故
乡的家常，无疑这是探访先
生时聊天的最好切入点。是
时，戴家当值的老二戴琛陪
同先生接待了我俩。见面问
候之后，笔者把我参与编著
的《杨振宁传》奉呈给戴先
生，并郑重地说道：“学生
愿为先生写传！”他盯着笔
者看了一会儿，并未立时接
茬，只是专注地翻阅杨传，
于是笔者徐徐说道：“当时
与杨先生见面时，他坦言不
愿意由记者写自己的传，说
是记者的价值观就是小孩子
的价值观！我据理力争，说
在中国原子能科学研究院待
过7年，你的老师张文裕、
师母王承书与我关系都不错
，后来写过周培源、钱三强
、张文裕、华罗庚、周光召
等科学家的稿件，都有相应
的评价，并没有说自己的价
值观存在问题，更没有微词
。后来，杨传在海内外出版
了7个版本……”当先生还在
沉思之际，笔者又恳切地说
：“我不懂历史，纯粹是门
外汉，但肯学习，有敏锐性
，有一定的概括能力，希望
成为你的关门弟子……”
此时，先生抬起头来，
两眼炯炯有神地盯着笔者，
慢条斯理地说：“我觉得自
己还不够立传的水平……”
正当先生还要展开说话
之际，戴琛打断了他父亲的
话茬，说：“你让不让老孟
写你的传是你的事，当然由
你来决定！但你刚才说的话
，我不同意！如果你要那样
说，那你的子女都活得毫无
意义了！”快人快语的戴琛
，把他的老爸逼到了墙角，
无路可退。就这样僵持了一
会儿之后，先生竟答应了笔
者的请求。但自己明白，先
生是在百般无奈之中答应的
，因为我毕竟是个门外汉，
而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先
生接着说：“在常熟，你可
找沈秋农、徐家骥、吴正明
，他们了解我的情况；在北
京，可以随时来找我。”戴
琛则说：“我们兄弟姐妹都
欢迎你，你有什么要求，尽
管吩咐好了！”
欣然领受了任务之后，“
知己者莫若妻”的胡家贞立
即敲响了“木鱼”：不要太激
动、兴奋了，否则晚上又要
睡不着了；放平心态，目标
不是出书，而是向戴先生学
历史，多读点书，防止老年
痴呆比什么都重要；要细水
长流，每天一两小时的体育
锻炼不要荒废了！没有如此
“约法三章”，没有她的精心
保驾护航，3年半完成一部
70万字的书稿是难以想象的
……
对于为戴先生写传，儿
子孟一凡、儿熄丁峥峥立即
伸出了援手。他们在两周之
内，连续不断地通过网购把
戴先生出版的书（除《清通
鉴》22册之外），几乎全部
送到了笔者的书房；凡是网
上能搜索到的方方面面采访
先生的文章、视频和先生自
己发表的史论等等，都一一
下载了下来……
2017年1月25日晚，趁秋
农陪同常熟理工学院党委原
书记、翁同稣纪念馆顾问许
霆教授访问戴先生之际，笔
者把草成的《戴逸年表》初
稿和试写的三节传记初稿《
建构“通纪”》《矫诏夺嫡》
《蔚为大观》（关于《清史
》的文章）打印件送给秋农
指教，并坦诚相告：诚恳希
望与他携手撰写戴先生的传
记，还说明年3月笔者回常
再做定夺，现有时间从容斟
的。之所以恳请秋农共谋撰
传，是因为秋农不仅为笔者
好友，更主要的是他是常熟
撰写戴先生文章最多的文化
人，他与先生的关系比笔者
深得多，时间也早得多，说
“吃水不忘掘井人”也不为过
，甩开秋农独行不能成侠，
如果那样，做人就没有道德
底线了！
丁酉年正月初六，经戴
逸先生长子戴寅联系落实，
笔者径直到戴先生住处给先
生拜年，同时奉上4件初稿
，以期先生鉴

第一章 得天独厚幼少时
就个体人生而言，在其漫漫的历程中，有一些是不能选择的，如父母。由此，其遗传基因可能成为造就歌唱家、运动健将等的基础性因素。然而，在科学高度昌明的今天，科学界、医学界还不能对成就卓著的科学家、文学家、史学家的遗传密码予他后代的影响做出在统计学上可说明的数据和规律的诠释，这是颇为遗憾的。
值得欣慰的是，教育学、心理学、社会学等学科就家庭环境、教育环境、人文环境等对人才的成功做出了肯定性影响的结论。作为当今“史学大家”“清史重镇”的本书传主戴逸（1948年秋进入华北解放区前名为戴秉衡）幼少时期的经历，为这种科学论断平添了生动例证。
现在，我们就来揭开已尘封了80多年记忆的历史吧！
顽童趣话
时光的镜头聚焦在1931年金秋的一天。清晨。江南文化古城常熟大东门。古城门与古城墙依旧巍然屹立，墙砖缝里刺生出的丛丛茅草，顶端挺着白蓬蓬、一串串的花蕊，迎着微风在晨光中徐徐摇曳，衬显出这座从元明以来历经500多年风雨侵扰却能依然挺立的古城，更增添了几许沧桑。紧挨城门南侧的城墙下，被称为“内水关”的地方，建有3米多宽的石拱关口，拱侧的木质水关依然完好。每天清晨，水关的闸门徐徐提起，清澈见底的河水便微泛波浪涌向城外，这就是常熟古城的母亲河——琴川河。琴川河最远的发源地在虞山东麓“读书台”旁的蕉尾泉，她共有7条姐妹河，且都穿城而过，似同7条琴弦，均衡布列在圆月如琴的古城内，琴川河由此得名，常熟的别名琴川也随此而来。琴川河之水溢出水关流向大东门外的护城河，并通过常浒河、常福塘汇入长江，奔向大海——明代宣德年间御医、诗人沈玄的著名诗句“七溪流水皆通海”就是对此景的最好艺术诠释。
大东门的城门之外，跨过拱形泰安桥，是常熟县城的第二个繁华所在（最繁华之地在南门外坛上）。此时已进入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之境。雄踞泰安桥堍南侧的长发隆，是自产自销酱油、米醋、黄酒的百年老店，此刻的顾客川流不息。长发隆对面的西护城河，与通向军事要塞福山的常福塘相连，每天都有小火轮、航船往返，是常熟客流、货流的一条重要通道。秦安桥西北边的大东门菜市场，更是城里城外家庭主妇和近郊农民天天都需光顾的地方，这时已入摩肩接踵之境。从泰安桥朝东，宽不及3尺，婉蜿蜒蜒的秦安街上，各色店家鳞次栉比，生意红火。离大东门有半里之遥的另一个轮船码头，则是常熟县城连接东乡的重要节点。以主要农作物分，常熟有东乡（又称高乡）、西乡（又称低乡）之分：东乡因地势较高，盛产棉花、豆、麦（元麦）；西乡因地势较低盛产水稻、小麦。从泰安街轮船码头搭乘小火轮或航船，沿着常熟界内的黄金水道——常浒河（又称梅塘）可直抵梅李、浒浦、吴市、东张、何市、支塘等重镇或东乡更边远的许多重要集镇。大东门及其泰安街是常熟县城连接东部广袤农村的枢纽。这里的繁华热闹，彰显了作为江南福地、岁岁丰收的常熟经济之富足、繁荣。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与大东门外泰安街附近热闹非凡的情景相比，仅一墙之隔、城门之内的东门大街，此时竟颇为冷清静谧，除一二家茶馆等店家之外，大户人家几乎都是大门紧闭，街上人迹罕至。如再仔细观察，或可见一些端倪：南侧一—家家枕河，琴川河水，缓缓流淌，河道之侧，老树、枯藤、昏鸦、小楼、廊桥、人家；北侧——凡大户人家，清一色一级连着一级的巨石台阶，清一色巍峨的石库门，中间是斑驳的褐色木门，清一色的白墙、青砖、黛瓦、深院……可以想见，这里住户的祖上不是达官显贵，就是书香门第，或是富商巨贾杂居其间，以至于辛亥革命过去了20年，这里依然存在着旧时那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7时许，东门大街上首先出现动静的是北侧5号院。紧靠大东门城门的1号是一家灯笼、蜡烛店，3号是一家杂货铺，此时还都关着门。5号称为“季家大院”。建造这所大院的是乾隆二十六年（1761）博取进士功名的季学锦（字近思）。季在嘉庆二年（1797）以按察使衔分巡台湾兵备道，为清朝当时台湾的最高统治者。季家大院前后有四进房舍，前后门距有70来米，后门直通榆树街。后季氏家道中落，外姓人家亦租住在此。
季家大院内一阵窸宰声后不久，随着嗒的一声，对开大门中的一扇门开了。两位少女相继跨过高高的门槛，她们都打扮入时：头扎两条小辫，白上衣，青士林的背褡裙，长筒白袜，黑色布鞋，肩上斜挎着书包。接着，一个男孩也从门槛上跨了过来。他的衣着是白上衣，藏青色短裤，白袜，黑鞋，肩上也挎着书包。3个孩子手拉着手，一蹦一跳地步下了台阶。
正在这时，一阵“啧、啧、啧”的赞美声和紧接着一阵“哟、哟、哟”的惊叹声从马路对面一家挂着“琴一楼”牌匾的茶馆、酒楼兼老虎灶里传了出来。话音刚落，一位油头粉面、打扮靓丽、年届四十的中年妇女步出了店面，她就是琴一楼的女老板张臻。张老板从未结婚，却要在大东门的城门内经营一家从父母手里传留下来然容易被人诟病的茶馆兼酒楼，难处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