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出征记》是俄国古代文学中的一部宏伟著作，被称为爱国主义的英雄史诗。该作品成书于12世纪末，它的古俄语抄本于16世纪被发现，后被译成现代俄语和多种外语，现有译本共计两百多种。
史诗描写了诺夫戈罗德大公伊戈尔对波洛夫人的一次远征，由一位佚名作家根据记忆中的史实写成。全诗分为三个部分：第一部分描写出征场景，基调高昂、雄浑；第二部分基辅大公发出“含泪的金言”，呼吁大家团结一致；第三部分是伊戈尔的妻子亚洛斯拉夫娜在城楼上为丈夫及其军队哭诉。诗歌结构跌宕起伏，如同一首交响乐。
《伊戈尔出征记》这部作品的出现恰好是俄国书面作品开始形成之时，俄国文学从口头转向书面、从教会转向世俗之际，是俄国文学的一座里程碑。

伊戈尔出征记
罗斯诸侯世系表

《伊戈尔出征记》是俄
国古代文学中一部最优秀的
作品，被称为爱国主义的英
雄史诗。无论其思想性、艺
术性还是其语言特点、文体
特征等，对后世文艺创作都
有极大影响。为了便于我国
广大读者（包括俄国文学研
究者）了解作品的形式和内
容，我们在“译序”中极简要
地列出几个要说明的方面，
首先是历史背景，然后是语
言特点、文体特点以及文本
等。这些方面在本书的译文
和脚注中都有逐字逐句的阐
述。我们根据《伊戈尔出征
记》的多种抄本和译本以及
许多专家学者的研究、评注
和诠释，加以重点筛选和简
要综合，并结合自己的学习
和研究，力求把《伊戈尔出
征记》比较完整地奉献给读
者。
历史背景
古代罗斯在9世纪末“先
知”奥列格时代开始开拓领
土，912年前后奥列格逝世
时东斯拉夫部落大部分归入
罗斯范围，政治重心位于基
辅。他的孙子斯维亚特斯拉
夫一世（见“罗斯诸侯世系
表”Ⅱ-1）继续以武力扩张国
土，后败于拜占庭，971年
撤军回国，中途被杀。
斯维亚特斯拉夫一世死
后，三个儿子争夺大公宝座
，诉诸武力，亚洛波尔克和
奥列格俱战死，符拉季米尔
一世继立。988年符拉季米
尔一世接受基督教为国教，
巩固了封建制度，加强了同
欧洲各国的交往，促进了文
化发展。
1015年符拉季米尔一世
逝世，子亚洛斯拉夫继为基
辅大公。他远见卓识，号称
“智者”；在他统治下，基辅
罗斯发展到经济、政治、文
化的鼎盛时期，编纂了最早
的一部《罗斯法典》。他生
前安排三个儿子分治南俄：
斯维亚特斯拉夫二世在车尔
尼戈夫，伊札斯拉夫在基辅
，符塞伏洛德一世在佩列亚
斯拉夫尔。1054年“智者”亚
洛斯拉夫临终遗命儿辈不得
内讧；然而，言犹在耳而战
祸连接。
11世纪后半叶罗斯内战
分为两场对抗。一场是“智
者”亚洛斯拉夫一房与其异
母兄弟波洛茨克公伊札斯拉
夫的孙子符塞斯拉夫之间的
对抗（1067年起，参见第
38页脚注）；一场是“智者”
亚洛斯拉夫房内亲兄弟之间
的对抗。
另一方面，1054年编年
史开始提到波洛夫人从东方
来到黑海和高加索北部草原
。12世纪中叶波洛夫地盘扩
至罗斯东南部。“智者”亚洛
斯拉夫的三个儿子内讧时，
往往勾结波洛夫人去攻打自
己的兄弟。
12世纪中叶车尔尼戈夫
、加利奇、波洛茨克和苏兹
达尔诸公国实际上脱离基辅
大公的控制，互相削弱。有
识之士认识到罗斯需要联合
起来，共御外敌。1097年
符拉季米尔·莫诺马赫倡议
召开柳别奇会议，承认各公
爵有权治理世袭领地，以免
互相争夺地盘；会议声称“
自今之后，誓同一心”。然
而，信誓旦旦，无济于同床
异梦；争权夺利，干戈不息
。《古史纪年》（亦译为《
往年纪事》，）载基辅百姓
向莫诺马赫请愿：“吾等陈
情公爵阁下及若兄若弟，勿
毁我邦。诸侯纷争不已，恐
蛮貊之徒坐收渔人之利；列
祖列宗惨淡经营、卫国拓疆
之事业，行将废于一旦，则
公等何以辞国土沦丧之咎。
”
1180年奥列格的孙子斯
维亚特斯拉夫三世和莫诺马
赫的曾孙吕利克争夺基辅大
公地位之战以后者胜利而结
束。但不知什么缘故，吕利
克把基辅城拱手让与斯维亚
特斯拉夫三世，而自己保留
基辅公国的其他地区。于是
形成二王并存局面，即奥列
格一支与莫诺马赫一支对峙
。奥列格的子孙，即斯维亚
特斯拉夫一派[包括伊戈尔
在内]本来与波洛夫人关系
较好，但自从吕利克到基辅
后，斯维亚特斯拉夫一派改
变政策，转而与莫诺马赫的
子孙联合反对波洛夫人了。
……
我所用的古俄语文本是
根据科列索夫从重音学和韵
律学角度加以整理过的分行
诗体本。他认为古俄语文献
中有两种重音，一种是普通
的重音，另一种是辅助性的
滑重音。后者表示词可以稍
稍拖长或稍稍加强（用’表
示），这样使作品具有较为
整齐的韵律结构，便于吟咏
。我在页边加标行次，以便
检索。因为译文不是照原文
同样分行的，所以译文的行
次为近似数。
我把科列索夫的文本与
首版做了对照，它们基本是
相同的，但少数地方科列索
夫做了“修正”，使原来的“
例外”情况改得合乎古俄语“
规范”了。从版本学角度看
，这样做当然是画蛇添足，
但对普通读者来说是方便多
了。
关于翻译
这里基本上采用逐句对
照翻译，但不是逐字翻译，
因为我以为逐字翻译往往貌
合神离，尤其是诗歌作品。
叶廖明翻译本书时，把
疑窦略而不译，俗语所谓“
杀强盗”者也。我以为这样
会使作品有残缺之感，所以
尽可能选择与上下文相通的
平淡字眼进行翻译，正像修
复古画的人选择最不显眼的
色彩涂盖破损之处一样。好
在注释中列举各种解法，读
者不至于盲从我的译文。
至于书名，现成的《伊
戈尔远征记》也不坏。但是
根据费奥多罗夫少将考证，
此次军事行动只是一次短期
袭击，路程不过500俄里（
合550公里）左右。比起更
早的十字军东征或907、
941、944年罗斯远征拜占
庭来说，规模小多了，路也
近多了。从这些考虑，我改
译为《伊戈尔出征记

《伊戈尔出征记》成书于12世纪，其古俄语抄本于16世纪被发现，是俄国文学史的开端之作，被译成多国语言。本书是由“普希金奖章获得者”、俄语界泰斗级专家李锡胤老师直接由古俄语译成，译者对书中众多细节做了大量详细注释，帮助读者准确理解这部宏伟英雄史诗的故事背景和文化知识。

伊戈尔出征记
楔子
弟兄们，且听我用从前熟悉的调子，来吟唱斯维亚特斯拉夫的公子——伊戈尔——出征的悲惨故事。
我要讲的是真人真事，而不是依照博扬的构思。
博扬博闻强识：若是他想歌唱谁，思绪就像松鼠在树上跳跃，像灰狼在野外奔突，像老雕在云间盘巡。
他一旦想起诸侯内讧，手中就放出十只雄鹰；抓住哪只天鹅，那天鹅就最先唱歌，歌唱老亚洛斯拉夫，歌唱当着卡索格兵众的面枪挑列杰佳的勇士穆斯季斯拉夫，还有英俊的罗曼·斯维亚特斯拉维奇。
弟兄们，博扬不是放出十只追天鹅的雄鹰，这是他机灵的手指触动灵性的弦索，琴弦自动为诸侯的荣耀而迸鸣。
开场白
弟兄们，让我一笔带过老符拉季米尔，开始讲述现下的伊戈尔：
伊戈尔用意志锻炼了智慧，用勇气磨砺了雄心；他意气风发，率领所部，向波洛夫草原为捍卫罗斯大地而进军。
试笔
啊，博扬，你是时代的金莺！
对这样的壮士，你不能沉默无声。
你沿着“知识之树”探究，让才思飞上云端，放声吟唱过去和现在，远循特洛扬之路：越过平野，通向高处；为后起的伊戈尔讴歌：“这不是旷野上暴风驱赶飞隼，这是一队队寒鸦向大顿河飞集。”
先知博扬，诗歌神祇的传人，或者你就唱：“苏拉河边战马萧萧，基辅城内钟传捷报，诺夫戈罗德吹起军号，普季夫尔战旗飘飘。”
会师
伊戈尔在等候亲弟符塞伏洛德。
亲弟开口说道：“伊戈尔，我唯一的兄长，你是我世上无双的光。咱俩同属斯维亚特斯拉夫一房！”
跨上你的骏马。我的弟兄在库尔斯克早做好准备，据鞍待发。库尔斯克士兵都是沙场健儿：
他们在军号声中降生，在头盔底下成长，用长枪尖头喂养；
道路是他们走惯的，峡谷是他们熟悉的；弓箭绷紧了，箭囊揭开了，马刀开刃了。
他们纵马如飞，好似原野上的灰狼。为自己寻求功名，为公爵寻求荣光。
伊戈尔举目观望太阳，只见黑茫茫阴影遮蔽了他的人马；
誓师
于是伊戈尔在军前誓师：“弟兄们，亲兵们，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杀身成仁！
跨上你们的坐骑，饮马蓝色的顿河之滨！”
功利之心遮蔽了公爵的理智，饮马之欲淹没了上苍的启示；
“弟兄们，罗斯的骁勇，咱们与波洛夫人决一雌雄；即使碎首黄尘，也要用头盔舀顿河水痛饮！”
说着，伊戈尔公踏上金镫，在旷野上旋风似飞去。日食
太阳投下的黑影塞满眼前，像雷雨之夜把鸱鸮惊醒。
走兽悲鸣，妖枭挓挲起羽毛，在树梢发出怪声，向“陌生之地”发送警报：
向伏尔加，向黑海海滨，向苏拉河两岸，向苏罗什，向柯尔松，还向特姆托罗康异教神的石俑。
波洛夫队伍等不及铺垫道路，仓促向大顿河汇集。
半夜，战车轱辘辚辚作声，人们误听作草原的天鹅飞鸣。
进发
伊戈尔率兵向顿河进发。林间禽鸟向他预示凶兆，狼群在山谷里咆哮，叫嚣着呼唤野兽奔向堆堆白骨，狐狸见了血红的盾牌而尖叫。
抒情插笔
啊，罗斯大地！你落在了冈峦后边。
夜幕慢慢消失，朝霞渐渐来临。浓雾充塞田野，夜莺沉默，寒鸦开始啼鸣。
临战
罗斯勇士把红盾在野地上摆得密密层层，为自己寻求功勋，为公爵寻求光荣。
首战告捷
星期五的大清早，
波洛夫人遭受袭击，地上插满箭矢，抢走波洛夫姑娘，连同绫罗绸缎和金银首饰；
用抢来的车帷、外套和皮袄，还有波洛夫人各种细软铺垫沼泽和泥泞的土地；
红红的军旗，白白的长旒；血色的马尾，银色的矛头——献给勇武的斯维亚特斯拉维奇！
雄武的“奥列格之窝”野餐露宿——飞得太远了！
他们不甘心受辱于老鹰与矛隼，岂甘受辱于乌鸦——波洛夫鼠辈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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