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推荐 《国王的游戏》是作家大头马最新小说集,收录八篇极具魅力的中短篇小说,打造“游戏×小说”的全息沉浸式阅读体验。作者以丰沛想象与广博知识,严密逻辑推演和现实深层省察,构筑出一个个与真实世界平行的虚拟世界:巨塔内的未来生存景观,引发全球恐慌的传染性疾病,仅存在于大脑中的概念演奏,改变命运的神秘药丸,探索万物至理的全语言透镜……阅读这些小说,如同亲历一场通往异世界的奇异探险。 过去在从未来重新到来。通过虚拟与现实的互文嵌套,历史叙事与个人叙事的巧妙对接,并融入幻想、科幻、推想、悬疑及青年亚文化等元素,作者以崭新经验回应人类普遍困境与永恒难题,创造出一个个极具沉浸感的、庞大且奇异的游戏世界,以此揭示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共同的逻辑基底。八篇小说如钥匙,如手柄,在概念与真实之间,在历史与未来之间,开启一道道门,经由精巧驳杂的文学技艺抵达幽暗错综的现实内核,以解构性洞察重新确认生命价值。 作者简介 大头马,1989年生,自幼喜爱文学和电影,小学三年级开始在媒体发表文字作品,2012年世界没末日之后开始写小说。小说《谋杀电视机》曾获豆瓣阅读征文大赛虚构组首奖。现为职业编剧,擅长的是批评别的编剧。 目录 国王的游戏 幻听音乐史 全语言透镜 明日方舟 和平精英 A只是一个代号 释“赝人” 赛洛西宾25 导语 鬼马作家大头马全新小说集,打造“游戏×小说”的全息沉浸式阅读体验,一场通往异世界的奇异探险。文学就是一场游戏,“把小说以真正表演的方式呈现出来。”——大头马是当下极具风格化的青年作家,她的小说有一个异常斑斓驳杂的打开界面。新颖怪诞,想象驰骋,在现实中另构出一片异域的茂野,创造一个完整、全息、自洽的游戏世界:桌游、手游、概念音乐、全语言透镜、传染性疾病、阴谋论、AI测试、考古人类学、神秘药丸……并以此反思科技爆炸与个体自由意志的冲撞,揭示虚拟世界与真实世界共同的逻辑基底。游戏化时代,游戏已成为一种基本生活现实。“当代文学的主战场早就转移了,这一代写作者的对手不是莫言、余华,不是网络小说,而是游戏《王者荣耀》。” 书评(媒体评论) 很显然,大头马的这些 作品有着强烈的虚拟性和奇 幻色彩。但她写下这些明快 、富有想象力的故事,其目 的或许并不是对现实图景进 行讽喻和戏仿,而是试图去 揭示虚拟与真实世界共同的 逻辑基底,进而对生存与文 化本身作出别开生面的探寻 与省思。 ——格非 年轻一代的写作确有不 同,他们知识面宽阔,涉猎 广泛,故事常有国际化或者 不确定的抽离背景,对现实 主义天生质疑,对信息刺激 格外敏感,对形式变构颇为 热衷,等等。可说大头马是 其中的典型代表,她的作品 大中见小(反小中见大), 最后也能收束一处,使人性 聚焦。 ——韩东 大头马执意要在短篇写 作上为我们开辟一条新路。 她能否如愿?她会不会搬起 石头砸了云朵的脚?我不知 道。我能做的,就是对她的 万丈雄心表示我的严重关切 。 ——毕飞宇 大头马以丰沛的想象和 广博的知识构筑出一个邪魅 惑乱的小说世界,但无论这 一世界如何特异,它始终与 我们生活的世界保持着某种 同构关系。探索这两个世界 的同与异,将为真正有好奇 心的读者带来不止息的启示 和乐趣。作者思维之奔逸与 关切之深沉,让人联想起厄 休拉·勒古恩或雷·布拉德伯 里的作品。 ——刘铮(乔纳森) 《幻听音乐史》在当下 汉语文学中是有中国小说精 神气韵的小说。《幻听音乐 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博尔 赫斯等小说大师,但《幻听 音乐史》的异国故事也可以 视作是唐宋传奇风的小说。 其实,唐宋传奇迷恋、想象 的异邦,游走阴阳两界,述 奇人异事,不过是另一种“ 异国故事”。这篇小说,和 大头马习惯的一本正经而有 趣的“胡说八道”不同,是认 真地向中国传奇传统致敬。 如果小说的最终目的就 是在虚构意义上建筑一个“ 真实”的世界,大头马的方 式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她是 预想假想这个世界的存在, 然后一点一点拆解了再组装 给你看。 ——何平 大头马的小说奇崛、驳 杂,在年轻写作者中自成一 路,其文学教养既纯正,又 先锋性地融合了时尚文化、 青年亚文化的诸种元素,葆 有显著的奇异思想和写作自 由的精神。大头马已经意识 到正在被格式化的危险,与 《谋杀电视机》《不畅销小 说写作指南》不同,《赛洛 西宾25》不以“烧脑”“开脑 洞”见长,在与时尚经验、 前沿技术进行有效互动的同 时,更着重于精准勘探世道 人心的现实肌理,从而使作 品在建立“这一个”世界模型 的同时,拥有了某种对接生 存现实的和生命价值的意味 。 ——首届“《钟山》之星” 文学奖“年度青年佳作”颁奖 词 精彩页 国王的游戏 二十年代之后,街头渐趋寂静,我们逐渐失去与大陆的联系。父亲失踪了。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妹妹还小,自一岁那年去过一次海洋公园,便沉迷上了巨嘴鸟,一类开始绝迹的生物。不断有声音的碎片通过无线电波钻进我们的耳郭,运河的那边正酝酿建造一座塔。那座塔将十分巨大,无穷高深,塔的底部将覆盖大陆三分之一的地表。大迁徙会在塔的第二层竣工后开始,人们将分批有序地进入塔内,开始新生。 被覆盖之后的地表还算是地表吗?妹妹问。这时她已经五岁,快到上学的年纪了,她从母亲的收藏里找到一件古董,脚踏缝纫机,用它学做针线缝补,试图造出一只她想象中的巨嘴鸟。我不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告诉她应多出门走走,而不是留恋脑海中的事物。那时我已经意识到,我们或许会是最后一批见过陆地的人。 怎样才算是真正的地表?泥土或岩石是它最贴切的样态吗?铺上沥青或石砖后,还能称其为地表吗?离地若只有二十厘米,我们还算生活在地表上吗?海洋又算什么?哪怕过了许多年,妹妹已经成了一位熟练的缝纫工,我们获得了进入塔内的资格券之后,我仍然无法回答这些有关土地本质的问题。 妹妹沉浸在她的脑中世界时,我正忙于绘图和制表,研究有关贸易的问题。二十年代前期,这工作看似仍有所为。母亲拒绝新的约会,执迷于等待父亲,很快就老了。我们是这片边缘土壤的新移民,在我出生那年随父亲搬迁至此。八岁时,我随母亲去过一次内陆,第一次见到我的祖辈,从他们的脸上看到自己的模样。此后每隔两三年的时间,父亲和母亲轮换往返两端,带去鱼胶,换回消息。极少数时候我跟随他们往返,多数时候我被留下。二十年代到来之前,我们与亲戚们的来往逐渐减少,直至隔绝。经济衰退,用工的机会愈加渺茫,父亲再次做了一个决定:去运河那头碰碰运气。离开前,他将母亲和妹妹托付给我。自那以后,我们再未见过父亲。 二十年代中期,大迁徙的传闻逐渐确凿,人们如星火般重新出现在街上。我对此毫无觉察。三年来,我跟随一位尼日利亚人生活,做有关低端贸易全球化的研究,驻扎在他店铺所在的同一间大厦,记录他每月货物的进出口差额、访客的数量、商品的变化。我应该比街头吵嚷的年轻人更早有所觉察:我们正陷入无可救药的封闭。我没有。我只是浑浑噩噩地打发日子,和所有人一样浑然不觉。那时,人们还不清楚海平面上升、冰盖融化和气候变暖已经不可逆转,误以为覆灭城市的暴雨只很偶尔。 父亲是搭乘列车离开的。陆路关口戒严之后,母亲从频繁造访月台改为探访港口。轮船进出不停,汽笛声每日早晚响起,一切仿佛与过去没有区别。航班仍未中断,巨大的噪声不时从头顶划过,传送着这边的呐喊与那边的沉默。轮船上下来的人中讲述陌生语言的在渐次消失。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疲惫地往返于海陆,让人疑心只是同一批人每日坐船去公海捕鱼。这是我们这里古老的传统,随着时间倒转,它迸发新的生命。 我的心思在尼日利亚人身上少了,越来越常离开那栋高密度大厦,在街头、公园和无名的小径上晃荡。每一天在街角,我观察到细微的新变化,每一种都说明过去在从未来重新到来。这我不曾见过的崭新,摧毁着我三十多年来对世界的认识。每一天,我的头脑都更加混乱,辨认不出昨日的记忆。我拥有过最接近人生转机的一次机会就是在那段日子里发生的。 二五年初夏,我陪妹妹最后一次参观海洋公园。一个月后,海洋公园将彻底关闭。再过两个月,妹妹将进入我念过的那所教会学校,像所有正常的孩子一样学习礼仪和文法,敬仰我们远在内陆的王,结束她连年的苦室幻想。在一只托哥巨嘴鸟面前,妹妹罕见地流下眼泪。当我们从海洋公园乘上轻轨回到市中心,从地底穿行至地面后,妹妹抑制不住开始哭喊那只巨嘴鸟的名字。巴度,巴度。她声嘶力竭地唤着,好像染上了什么侵入神经的病毒。我们朝家的方向步行,被逆行的人潮堵在雄伟的建筑物之间。那些建筑物昔日的主人早已离去,如今属于金钱和权力。整点的时钟敲响,我听见一种整齐的声音自远而近响起, 如波浪般起伏,恍惚间还以为那声音也在呼喊,巴度,巴度。 立法会门口,一张传单塞进我的口袋,使我的心蓦地停跳了一拍。直到将妹妹送到家,回到那座亚非拉大厦第二十五层自己的单间,我才从台灯下摸索出来,细细察看。那是一张很普通的传单。标题叫作“黑森快报”,除此之外,传单上的每个字都被涂黑,看不出内容。我立刻认出这是谁的杰作。 第二天,在同一个位置,我看见一个人影,头发和眉毛都是金黄,肤色苍白,巧妙地流窜于人群间。我直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它正灵巧地在一位女士的腰间游走。他吃了一惊,下意识缩回自己的手,眼睛已经向缝隙处瞟找,随时准备逃跑。我的双手牢牢地钳着他的右手,使他无可奈何地向我望过来。表情逐渐起了细微的变化。你啊,他想说。P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