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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世界尽头的女友》是作家温文锦的小说集,收入12篇短篇小说,作家通过丰富的想象力架构起一个个跌宕起伏的故事。河童少女与人类少年的隐秘友谊、理发师和头顶有纹身的顾客的心照不宣、猫咪对男女情感关系的敏锐感知…… 小说多书写都市日常现实中的超现实幻想故事,体悟来自生命本质的脆弱与美感,也书写了当代年轻人的青春孤独苦闷、不甘平凡的生命力、不愿孤独的美丽心灵。 温文锦以乐队经历、电影写作之笔融入小说写作中,画面感、音乐性强,场景氛围突出,直有唤醒感官之力;笔下文字清丽如日剧般含蓄清冷、日常书写如东南亚热带风暴般浓郁斑斓,人物变形充满中国南方巫术、古典传奇的奇妙想象,综合具备亚洲多国气息。 目录 写她名字的水 阿野理发店 白蛇 废墟与星垂 家族事件 迷星 蜻蜓之翼 世界尽头的女友 寺雪 幼儿园往事 手诊 爱丽丝星球 导语 第五届、第七届华文世界电影小说奖获得者温文锦首部短篇小说集,继《西贡往事》后最新力作。 12个荒诞离奇的故事,12种幽微奇诡的感情。 书写我们残酷中的童真,生命中的随机,现实的不安,青春的惶乱,迷茫的追逐。 世界或无尽头,但有爱与希望。在超现实的幻想中,体悟生命本质的脆弱与美感。 抚慰青春忧伤与青年苦闷,以异形异能赋予生命力。 继承废名“诗化小说”传统,于淡淡诗意中彰显近乎单纯羞怯的美。 温文锦以干净而富于韵律的语言,营造了一个氤氲着忧伤气息的青春世界。文字清丽如日剧般含蓄清冷,日常书写如东南亚热带风暴般浓郁斑斓,人物变形充满中国南方巫术和古典传奇的奇妙想象,直有唤醒感官之力。 精妙掌握虚实比例,于“变形”书写中展现对生命内在性的探索。 小说里身体的变形是人类朝着动物的逃逸;家庭的变形指向迷茫与孤独;青春的变形则带来难以言说的感伤……温文锦采取略低于成人的孩童视角,用她极为擅长的隐喻手法和意象堆叠创造了一个虚实交接、如梦似真的世界,少年情愫中的不安与感伤,虚实交接中的生命隐喻,体现了一种独特的超然气质。 精彩页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上,婉珍喜欢对我撒谎。各种各样的谎言,有漫不经意的也有半真半假的,通常我都能轻易地辨别出来。可是,我很爱听。她撒谎的时候鼻子中间会皱起来,犹如大象松惺的眼角纹,发现这一点时,她已经对我撒了十来个相当像样的谎言。 作为一名色盲症患者,我的故事是黄色的。有如淡金色的星星光芒洒落在银色沙丘时的样子。 ——《写她名字的水》 他们说,夜空是深蓝色的,而你的头发是浅紫色的。我厌恶人们的说法,因为我觉得,颜色是无常世界的烟火。 ——《废墟与星垂》 高潮处我荡失了一小段音节,谁都没有发觉,暴烈的雨势掩盖了许多事物。察觉到台下哪里有哪个女孩在哭泣,待到回过神来,第一曲歌已经结束了。 或许只是错觉而已。但我在弹奏中错觉总是太过真实。那个漾着颀长脖子的女孩,于雨水和歌声中哭出了某段真相。 ——《世界尽头的女友》 写她名字的水 初见婉珍时,我觉得她像个幼态的成年女人。可能是眼距过于开阔的缘故,虽然言行举止一副谙熟老练的样子,可怎么看怎么觉得天真。 “我们家,是河童世家。” “河童世家?” “嗯,”婉珍说,“就是世代出现河童的家族。” “还真有这一说。”我既没有表示相信,也没有怀疑,只是紧了紧书包,感受着新借的漫画书在里头鼓鼓囊囊的存在。 “你,要不要去看?” “远吗?” 婉珍没有回答,牵着我的手往集贸市场的方向走去。正值傍晚,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小摊贩挨挤在一起,食物的香味,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煞是热闹。 “买烤地瓜。” “什么?” 婉珍指着小推车上的烤地瓜摊,“买烤地瓜给我吃。” 好像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于是我就买了。旧报纸裹着的地瓜有股热乎的奶香味,我一边咬,一边跟着婉珍。 穿过小吃街,可以看到载云寺门口,挤着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大概是什么江湖艺人的表演罢。 我搓着吃完地瓜的手,想要挨进人群中看看,却被婉珍扯住衣角,“是那边啦。”抬头一看,她指着不远处亮着花灯笼的地方。 远看像灯笼,走进了却觉得那是走马花灯一样的装饰,分别悬在篷车两侧的入口处,仔细盯着花灯看,能看见花灯上有奇奇怪怪的图案,什么拍打着翅膀的乌龟,吐着信子摘桃的蟒蛇,莲花装饰的明月,以及骑着马,长着童男童女双头的新郎官,新郎官后还有一列吹拉弹唱的四脚仆人。花灯转起来时,感觉上这些龟啊,明月啊,奇奇怪怪的迎亲队伍都在走。 “哎,就在那里。”婉珍指着篷车入口的塑料幕布,说。 篷车大概有一间小屋大小,挂着镶银边的粗幕布,布帘中隐隐透出里头彩灯的色泽和声响。幕布两边被花灯照耀的地方,分别是两幅巨大的画布,画布上的字眼极有吸引力——“神仙童子,天下奇观”。画布上,有各种各样怪异的孩童,有的长着青蛙的脸,有的背上覆着乌龟的壳,有的则秃头秃脑的,手脚却长着形状怪异的蹼,让我想起忍者神龟里的里奥。 一个身穿花衬衫,膀大腰粗的中年汉子站在幕布外,拿着扩音器大声吆喝,“走过的,路过的,请过来看一看。神仙童子,百年一遇,有求必应,万福无疆。” “真是河童?” “嗯。”婉珍点点头,吃完地瓜的脸被灯光映得红彤彤的。 “神仙童子,百年一遇,积福求财的好机会,走过路过,千万莫错过。瞻礼香油钱五毛,占卦一元。”男子喊完话,拧大了身旁音箱喇叭的旋钮,大功率的欢快歌曲从音箱里荡出,俨如闹热的马戏班子开幕曲。 一个衣着粗鄙,农民工打扮的小伙子站在幕门边张望着,中年汉子挑起一道缝,“来嘛,来嘛,看一眼,忘不了。” 小伙子搓了搓手,“那个,刺不刺激啊?”他犹豫着问道。 “绝对值,不信,瞧一瞧看一看,独一无二,过目难忘的哟。”汉子一边说着,一边摩挲着手里收上来的零钞。 一个兜着菜篮的胖大婶挤了上来,啧啧有声,“这不是求财庇福的河童吗?” “瞧瞧,您是个识货的。”汉子说,“我们这,也就每年端午来一趟。您赶得巧,赶得巧啊。” 旁边看热闹的人群陆陆续续被吸引了过了,围着汉子问东问西,也有小孩子们踮起脚尖着力往幕缝里凑看。 我拽了拽婉珍的手,小声地,“喂,河童是男是女啊?” “唔,你看看不就知道了。”她说。 我摸着兜里仅剩的五毛钱硬币,“地瓜也吃了,可参考书还没买呢。” “哎。”婉珍叹了一口气。 虽然四周喧闹,她的叹息让人感觉到一种属于动物的,奇异的气息。 我们站了十来分钟,不知谁喊了一声“城管来了”,中年汉子迅速地兜起音箱,跳上车,篷车摇摇晃晃地驶出了人群。风吹开的幕布掀起一角,隐约看得见里头迷蒙的灯火,闪烁的怪影。 “神仙……也跑得这么快啊。”我蹙着眉望着车身悬晃远去的花灯,感觉就像是个欺世盗名的美梦。 “不是这样子的。”婉珍说。 由于先前因为肺炎休学了大半个学期,回到学校后我总有些不大合群,踢足球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