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河流尽头》根植于我国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钟馗画。作者展开丰富想象，讲述了小门神钟馗守护汴河人家的童话故事。
红脸男孩小钟馗被爷爷派到汴河女孩家，成为一名忠诚的守护者。这份工作，他做得认真，也做得很努力、很辛苦，然而汴河女孩家还是接连发生了变故……作者用如诗如画的语言尽显大地风物的自然与人情之美，向我们缓缓道出一个爱与守护的故事。

李成恩，著名诗人、儿童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参加全国青创会、鲁迅文学院第18届作家高研班、中国作协诗刊社“青春诗会”，两次获得中国作家协会定点深入生活项目与一次重点作品扶持项目。出版有诗集、散文随笔、儿童文学集10多部，在《儿童文学》《少年文艺》《童话王国》等刊发表儿童文学作品多篇。获得海峡两岸作家好书奖、首届中国屈原诗歌奖、“中国当代十大杰出青年诗人”、“中国80后十大优秀诗人”，首届“海子诗歌奖”、“中国诗歌十年成就奖”等重要奖项。曾参加哥伦比亚、墨西哥等国举办的国际诗歌节、德国科隆艺术节，曾受到法国作协、哈瓦那大学、古巴作协的邀请访问交流。入选首都首批优秀中青年文艺人才库。

一 红脸是最高的荣耀
二 我像一个老练的士兵
三 妈妈被货船拉走了
四 不要叫我红脸，叫我钟馗哥
五 我伤心地哭了
六 汴河女孩回来了
七 青鱼跳到岸上
八 春风吹过我的脸
九 不要被悲伤控制了你的心
十 河流的尽头是大海
十一 跟着月亮走
十二 一路走一路唱
十三 说出你心中的痛
十四 每一盏灯光下都有一个妈妈
十五 欢笑是人间的花朵
十六 灯光明灭，记忆归来
十七 我找到了风的方向
十八 活着的意义就是爱
后记

“中国当代十大杰出青年诗人”李成恩童话处女作。
一部用心刻画家乡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童话。
传递“一世为家、终身守护”的责任与信念。
语言细腻富有诗意，充满画面感和韵律美，让孩子体味地道母语的特色。
生命树文化促进中心理事长、国际儿童读物联盟前主席张明舟，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薛涛倾情推荐。

眼泪里的欢笑更加明亮
我的故乡在淮北平原东
部，我来到人世一睁开眼睛
，看到的可能是两样东西—
—灵璧石与钟馗画像。为什
么这么说呢？因为我的故乡
灵璧，据说是神话人物钟馗
的故乡，同时以出产灵璧石
闻名。
贴钟馗画像在民间有镇
宅、辟邪、驱鬼之意，也有
祈福的美好愿望。小时候，
故乡家家户户的门上或者厅
堂里都贴着钟馗的画像。钟
馗就像是我们的祖先。外地
人猛一看到钟馗的画像，可
能会被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吓
一跳，但对于我们灵璧本地
的孩子来说，他是慈祥可亲
的，就像家里的爷爷。虽然
他满脸的胡须倒竖，双眼铜
铃似的圆睁，手拿一柄剑，
身穿大红袍，跺着脚，张开
大嘴咆哮着“哇呀呀”，但我
们都习惯了他的存在，并且
对他充满了敬意。
关于钟馗的故事，我在
诗歌里多次写过，现在我以
儿童文学的方式再一次写到
他。
在故事中，钟馗与八九
岁的我或小读者是同龄人，
他是作品的主人公。他所看
到的、所经历的，也是小读
者能想象到的。
我的故乡有一条河，据
史料记载，它最早是隋炀帝
时期开凿的古运河——通济
渠，流经河南杞县、商丘、
夏邑、永城，安徽宿州、灵
璧、泗县，江苏泗洪，至盱
眙注入淮河。唐宋时期改名
叫汴河。它是我文学作品中
一条重要的河流。我沿着这
条河行走，进行田野调查，
写过一部诗集《汴河，汴河
》。
《直到河流尽头》的故
事同样发生在汴河，故事中
的人物在汴河上行走，引领
着我的文学走向读者。河流
是文学的母题之一，河流的
命运就是人的命运。
这个故事里的悲欢离合
，是我将别人的命运集中到
了汴河人家的体现。
创作中，我紧紧围绕童
年、汴河、神话人物与现实
中的一家人展开。汴河小女
孩家的故事在过去的生活里
或许并不罕见，我将她与民
间神话人物结合在一起，写
就了一出人世间的悲喜剧。
故事中，小钟馗在汴河
小女孩的妈妈失踪后表现出
痛苦与自责，而汴河小女孩
的消失，则将小钟馗推入了
命运的苦难深渊。主人家的
遭遇是故事的主线，女孩离
家出走后小钟馗的经历，是
故事的第二条线。在第二条
故事线中，离奇的情节不时
出现，其中还不时跳出有趣
的动物情节，让读者在伤心
与担忧之外有了些微放松。
作为一名作家，首先要
过残忍这一道关，我与故事
里的人物一同经受命运的煎
熬，一同欢笑，一同流泪，
同时还怀着悲悯之心，向读
者传递爱与温暖。
汴河一家人经历了悲伤
过后的喜悦，都源自钟馗可
敬的坚守、可贵的寻找。而
读者在读完故事后，会感受
到钟馗身上的勇敢与正直、
善良与忠诚。
我相信人间的悲伤总有
喜悦在尽头，眼泪里的欢笑
更加明亮。故事虽然是虚构
的，但故事中每个人物的感
情却是如此真挚。
我相信爱是艰难而永恒
的。所以，我在这部作品里
倾注了我的爱与痛苦。
在写作时，钟馗只属于
我一个人，只有我与他在一
起，我陪着他成长，陪着他
寻找，陪着他流泪，最后陪
着他狂喜。
钟馗踏上寻人之路的那
一刻，我也与他一起踏上了
寻找团聚之路。
现在，《直到河流尽头
》由中信出版社出版，我知
道小钟馗与读者在一起了，
他有读者陪伴了。我相信，
《直到河流尽头》的传奇故
事会在读者的心里延续与生
长，成为一个属于我们每个
人的故事。他不是我一个人
的小钟馗，他是故乡给予我
们的精神守护，是寂静的黑
夜溅起的那滴水——
“你还没睡呀？”
“是的，我在想念你，亲
爱的小钟馗。”
李成恩
2024年1月23日于深圳华
侨城

我们都愿意看到作家们
不同生命体验创造的新鲜作
品。本书作者从故乡非物质
文化遗产钟馗画像生发的传
奇入手，采取了不同于传统
的儿童文学叙事模式。这个
故事诗意爆满，现代性十足
。我们细细品读便会发现，
在大开大合的故事空间里自
由飞翔着奇异的文学细节，
纯美而忧伤，欢乐而庄重，
字里行间饱含了人间大爱，
倾注了作家的人文关怀。这
是一部能够对孩子进行爱与
人文启蒙的文学佳作。
——儿童文学作家 薛涛
《直到河流尽头》讲述
的是一个有浓郁地域文化色
彩的爱的故事，这个深情而
绵长的故事来自于作家的故
乡汴河流域流传的钟馗神话
。李成恩将读者带进一半现
实一半魔幻的故事情节，创
造了她自己的“魔幻现实主
义”。童年经验与神话人物
相遇，魔幻手法与童话思维
碰撞，诗意的语言叙述人世
间的悲欢离合。李成恩拓展
了儿童文学的边界，她将超
现实的写作方法与戏剧冲突
融合得天衣无缝。《直到河
流尽头》无疑是近年来难得
的一部优秀儿童文学作品。
——生命树文化促进中心
理事长、国际儿童读物联盟
前主席 张明舟

一 红脸是最高的荣耀
“你还没睡呀？”一个声音像一滴水，在寂静的夜里溅起巨大的响声。
“你是谁？”我问，“你把我吓了一跳，我正在睡觉呢。”
“你是神还是人？你的眼睛像电灯泡。”“水滴”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们钟馗都是睁着眼睛睡觉的，我爷爷与我爷爷的爷爷，他们都是这样的，你肯定看不见我睡觉。如果你只看眼睛是睁开还是闭着，那我爷爷与我爷爷的爷爷，他们加起来至少有一万年没有睡觉了。”
我坐在门槛上，我大部分时间是站在门板上的，只有站累了，我才会坐到门槛上打个盹儿，但我打盹儿的时候，眼睛也睁得像两个电灯泡。
我没有自己的家，我爷爷告诉过我，汴河流域所有人家的家都是我们钟馗家族的家。
凡是到过汴河的人，都会看到家家户户的门上有一个钟馗。钟馗家族无处不在，汴河流到哪里，哪里就有钟馗。
你进门前就会碰到钟馗，你如果是外地人，可能会好奇钟馗的样子。
眉毛像两把倒立的剑，这有什么不好吗？我最爱把眉毛往上翻动，有时我一天要翻一百多次，因为有一百多人经过我家门前，我总得给他们打个招呼吧。陌生人看我眉毛向上翻动，马上就吓得大叫：“你不要对我动手啊，我是好人。”
我当然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再说我的脸吧，我的脸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是红彤彤的，像一团火在烧。汴河小女孩总是叫我“红脸”。
“红脸，你为什么那么害羞呀？”她有一次还问我：“红脸，你的脸是你妈妈给你留下的胎印吧？”
我都懒得回答她这类问题。她还以为我是一个羞涩的男孩，好像我是因为害羞才脸红的。
告诉你吧陌生人，其实在我们钟馗家族，红脸是最高的荣耀，就像你们要举着一个火把才能在黑夜里赶路，而我们的红脸就是火把。
在钟馗家族，人人都是红脸，人人的脸上都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
记得有一次，汴河小女孩家没有了火柴点火煮饭，是我用红脸帮她家把柴火点燃的。那时她还在吃奶，她可能都忘记了。
二 我像一个老练的士兵
我被爷爷派到汴河小女孩家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要我一人独自守护一户人家，爷爷还不放心，可我总得担负起守护一户人家的职责吧。
第一夜在汴河小女孩家，我像一个老练的士兵，手握一柄剑，身穿红袍，脚蹬马靴，守在大门口。他们一家人吃了晚饭，围在炉火边喝茶聊天。夜渐渐深了，外面行人也少了。他们睡觉了，而我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一条饿狗走过来。“你是新来的吧？”饿狗装出一副主人的样子问我。
我还以为它是汴河小女孩家的狗，后来发现它晚上经常会来偷吃东西。我警告它：“你不要吃得太多，更不要惊醒了主人。”
饿狗看我一眼，舔着舌头说：“我们交个朋友可好？”
“我没有时间交朋友，我的事多着呢。”我拒绝了它。
下半夜，我困了，但我还记着爷爷的话，爷爷说盗贼会在你打盹儿的时候把东西偷走。
那时我真的没有经验，果然在我打盹儿的时候，有两个盗贼在我的眼睛上蒙了一块破布，扛起熟睡中的汴河小女孩就跑。如果不是被那条饿狗碰到，汴河小女孩就被他们偷跑了。
“她是我的朋友，你们放下她。”饿狗恶狠狠地拦住了盗贼。
听到饿狗的呵斥，我才醒过神来。等我们把小女孩从盗贼的肩上抢回来时，她还在呼呼大睡，此事估计她一生都不会知道。
从此以后，我与饿狗成了好朋友。别小看一条饿狗，它可以帮我大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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