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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德国贵族希罗尼穆斯·冯·慕肖森(旧译“闵希豪森”)男爵是欧洲历史上相当有名的传奇人物。他的故事对欧洲想象力的影响可以追溯到十八世纪晚期,他第一次提着辫子把自己(同他的马)从沼泽中拉出来。这位前骑兵军官夸张的故事被写成传奇小说《慕肖森游记》,很快便跨越大陆,跨越世纪,历经数百个版本,篇幅越来越长,内容越来越丰富。 科尔扎诺夫斯基笔下的慕肖森男爵穿越时空,从“一个巨大的世纪钟面”跌落至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并陷入困境,他将在欧洲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脆弱的和平、遍地哀悼和政治阴谋中重新发现想象力所在。“对我来说,”他声称,“哲学家们的辩论是从彼此手中攫取真理,就像乞丐们为了一个硬币打架。”超越真理的男爵,反而陶醉在烟雾之中。他是“未必可能之事”的奉献者和“圣无人”的信徒。然而当男爵迷失于自己扭曲的想象时,他能通过外交手段治愈欧洲吗?科尔扎诺夫斯基借鉴了历史人物慕肖森的事迹,以及奥古斯丁、狄德罗、康德等哲人的学说,通过把这位“老谋深算”的英雄送入布尔什维克的中心,揭示“夜莺的婉转早晚胜过工厂的笛声”。 这部中篇小说如科尔扎诺夫斯基大多数作品一样幽默而博学,点缀着精彩的哲学讨论和政治反讽,鲜有作家能比他更坦诚地触及文学想象对读者和创作者的影响。 作者简介 冯冬,诗人、学者、译者,目前致力于保罗·策兰研究和“二战”后西方诗学本质陌异性探究,著有《思辨患者》、《平行舌头》、《沙漠泳者》和《残酷的乌鸦》(与孙冬合著)等诗集,以及专论《默温诗之欲望与无限性》,译有《未来是一只灰色海鸥》、《蛛网与磐石》和《别处》等书,原创及翻译作品亦见Poetry Sky、American Poetry Review、Big Scream、Grey Sparrow Journal、The Linnet’s Wings和Napalm Health Spa等期刊。 目录 每一位男爵都会心血来潮 怒吼的烟雾 康德的同代人 在不信者的国度 敞篷四轮马车里的魔鬼 未必可能之事的理论 博登韦德的隐士 真相避开了那人 导语 德国贵族慕肖森男爵是著名的德国幻想故事《吹牛大王历险记》中的主人公。俄罗斯作家西吉茨蒙德·科尔扎诺夫斯基笔下的慕肖森男爵穿越时空,从“一个巨大的世纪钟面”跌落至20世纪20年代,并陷入困境,他将在欧洲一战后脆弱的和平、遍地哀悼和政治阴谋中重新发现想象力所在。作者借鉴了男爵的事迹,以及奥古斯丁、狄德罗、康德等哲人的学说,创造出一种混合了博学、梦幻和讽刺的阅读奇观。 书评(媒体评论) 科尔扎诺夫斯基的真诚 极其前卫,鲜有作家能比他 更诚实地讲述伟大文学对读 者和创作者的影响。 ——《国民报》 慕肖森难以自拔,他的 感知力并没有超出“他的软 呢帽半径”多少,而他随心 所欲地扭曲现实的快乐几乎 就像孩子一样,而且完全是 迷人的。 ——《纽约时报》 读者将在这部杰出的小 说中发现一种非常严肃的讽 刺、一个诚实的寓言以及一 点儿天才的味道。 ——《出版商周刊》 慕肖森的花哨风格从他 的原著中传承下来,科尔扎 诺夫斯基又以自己对谚语和 双关的偏好发扬了它,本书 堪称活泼的文字游戏,内容 丰富、风趣。慕肖森让他的 诗人朋友去思考真理和谬误 的概念。科尔扎诺夫斯基的 作品生动地展示了在对这两 个问题的探索中;现代主义 是个多么强大的媒介。 ——《观察家》 精彩页 每一位男爵都会心血来潮 一个行人横穿过柏林亚历山大广场,向一个门廊的雕花玻璃门伸出手。就在这时,从人潮涌动的街上传来报童的叫喊。 “喀琅施塔得叛乱!”① “布尔什维克完蛋了!” 这个行人拱肩抵御春寒,一只手伸入衣兜,笨拙地在衣缝间摸索。“该死!连一个芬尼也没有。”他猛地推开那扇门。 他跃过一块长地毯,又一次跳过两级台阶,在上面留下泥泞的脚印。 到达第一个楼层。“您找哪位?” “请禀告男爵:诗人翁町拜访。” 男仆上下打量访客,从他的破靴子到皱巴巴的姜黄色软呢帽,又问道:“您是?” “恩斯特·翁町。”① “请稍等。” 男仆退去,随后回来,声音里流露出意想不到的吃惊。 “男爵会在书房见您。请上楼。” “噢,翁町。” “慕肖森。” 他们握手。 “太好了,请过来坐到火边。”无论怎么看,客人和主人都毫无相似之处:两双鞋并排在壁炉栏边,一双是无可挑剔的漆皮鞋;另一双则是我们已见过的沾满泥污的靴子。两个肩膀并靠在哥特式扶手椅上,一张刮得干干净净的长脸,眼睛半闭,有着优雅的贵族鼻子;另一张脸则有着双下巴、扁平的红鼻子和一头乱发,一对瞳仁藏在针刺般的睫毛底下。 两人稍坐片刻,看着壁炉里舞动的红蓝色的火星。 “雪茄在那张边桌上。”男爵终于说。 他的客人伸出一只手,皱巴巴的条纹袖口跟在手后面。雪茄盒盖咔嗒一声打开,接着是剪刀切开干烟叶的颤音,随即灰色的烟雾缕缕升起。 男爵眯眼看向跳动的火苗。 “我们德国人甚至还未学会怎样应对烟雾。在它旋转着安顿在烟管斗里之前,我们就把它吞下去了,就像吞下杯子里的酒沫。牙齿间叼着粗短雪茄的男人的想象力也同样发育不良。请允许我……” 男爵起身走到对面一个古色古香的壁橱前。一把小钥匙咔嗒作响,沉重的雕花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翁町以目光和他的雪茄的微光紧随其后,只见在男爵那瘦长的背影后面,壁橱的木钩上挂着一件一个多世纪都没人穿过的刺绣马甲、一把插在破剑鞘里的长剑、一个镶珠盒子里的一杆弯烟斗、一根没打粉但带蝴蝶结的乱糟糟的辫子。 男爵从木钩上取下烟斗,审视一番,又回到座位上。片刻后,他的脸颊陷下去,以鼻孔吸人烟斗里冒出的烟雾,这时他的喉结跳出衣领。 “我们对雾气的了解就更少了,”男爵抽了几口,接着说,“首先是形而上学的雾气。顺便一提,翁町,你今天来得正好。明天我打算去拜访伦敦的雾,还有一些住在雾中的人。是啊,从泰晤士河面上升起的‘白纱’可以混淆形体,可以遮蔽风景、世界观,掩盖事实,并且……总之,我要去伦敦了。” 翁町身体坐直。 “那您太对不起柏林了,男爵。我们也掌握了一些东西:例如代用品①、虚构主义形而上学②——” 慕肖森打断他:“我们不要重拾以前老掉牙的辩论了,这么说吧,它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古老。大约一百年前,蒂克③和我彻夜不眠地争论这个话题——换言之,你说得没错,但这能改变什么吗?他当时坐在我的右边,就像你这会儿坐在这里一样。他一边磕出烟斗里的烟灰,一边威胁说要拿梦幻来摧毁现实,把现实炸个粉碎。我提醒他,就算小商店的店主也有梦想,而一根绳子,尽管在月光下像一条蛇,但却咬不了人。相反,我与费希特的争论要少得多。‘博士,’我对那位哲学家说,‘既然非我已从我中跳出来,它最好经常回顾一下自己的来处。’费希特先生对我彬彬有礼地微笑,算是回答。” “请允许我笑得不那么彬彬有礼,男爵。那根本经不起推敲嘛,就像蒲公英花籽一样经不起风吹。我的‘我’并没有等待‘非我’的回望。不如说,它转离了一切的‘非’,正像它被教化的那样。我的记忆也许无法跨越几个世纪,”翁町向男爵点了点头——“但我仍记得我们的首次会面,五个星期前,就像今天。一张大理石小桌旁,两对眼睛、两杯啤酒偶然地邻近。我坐着喝我的酒,而您从未将杯子拉近嘴唇,唯独时不时地向侍者点头,他会用另~杯啤酒代替您未饮的那杯,而这杯仍然也不被喝下。当我有点儿醉时,问您既然不喝酒,于吗还要酒?‘我感兴趣的是爆裂的泡沫,’您说,‘当泡沫都破灭,我就得再叫一杯有新鲜泡沫的。每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消遣,这泔水愉悦我的是它的假冒及其替代性。’您耸了耸肩,打量我——我得提醒您,慕肖森——仿佛我是您杯沿上的一个气泡。” “你怀恨在心了。” “我心里怀着很多事:我脑海中那五彩的旋转木马还在转着,就在那里,在两个相触的啤酒杯旁。我们一起越过陆地和海洋,速度比地球自转的还快。我就像一只网球,被击来打去,从一个国家跳到另一个,从过去跳到未来,又回到过去。当我被击出局时,我问:‘您是谁,一个人一生如何能经历如此多的漫游?’——而您礼貌地鞠一躬,说出了您的名字。冒牌啤酒带来一次假装的晕头转向的陶醉,当现实如泡沫般破碎,幻影就溜入并取而代之。您在摇头,表示讽刺?您很清楚嘛,慕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