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世纪晚期最具原创性的政治哲学家之一，帕多瓦的马西利乌斯在《和平的保卫者》一书中提出了公民共体理论，为尘世权威的自足性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和平的保卫者》不仅革命性地超越了中世纪以降的传统政教理论，突破了中世纪晚期的二元政教关系，根除了教会对尘世权威自足性的威胁，而且建构出了以人民为中心的中世纪晚期人民主权理论和政教分离理论，由此酝酿出一个更加现代的令道德、权利、政治、神学和法学等得以安顿的秩序。

帕多瓦的马西利乌斯（Marsilius de Padua，1275-1342），中世纪晚期最具原创性的政治哲学家之一，著有《和平的保卫者》《帝国的变迁》等。

译者序
第1论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第2论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第20章
第21章
第22章
第23章
第24章
第25章
第26章
第27章
第28章
第29章
第30章
第3论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译名表

众所周知，中世纪晚期
处在西方古代秩序向现代秩
序过渡的关键环节，古希腊
哲学、基督教哲学和阿拉伯
亚里士多德主义哲学汇聚于
此，进而为现代秩序的降临
提供了丰富的思想资源。断
裂与重建是帕多瓦的马西利
乌斯时代的主题，他的时代
正在从古代、中世纪向文艺
复兴、近代过渡，他本人的
思想则处于古今之争、传统
秩序与现代秩序之争的焦点
。他不仅面对着传统秩序的
崩溃，而且自觉承担起构造
新秩序的责任。正是在这一
时代背景之下，马西利乌斯
从全新的秩序构造出发，将
唯名论的单义性原则和亚里
士多德主义的类比原则的融
合发挥到极致，一方面使得
人与上帝之间发生了断裂，
进而破除了传统目的论视域
下的道德、权利、政治、神
学和法律的旧秩序，另一方
面重建了神人关系，进而构
造出以人民为中心的尘世新
秩序。因此，他在整合古代
和基督教资源的基础上，将
传统的法权、政教、道德和
权利秩序纳入全新思想体系
的秩序之内，进而试图超越
传统秩序，构造一种能够安
顿尘世生活的新秩序。
马西利乌斯的思想前承
亚里士多德、奥古斯丁和索
尔兹伯里的约翰，后启库萨
的尼古拉、马基雅维利、霍
布斯、斯宾诺莎和卢梭，是
西方中世纪晚期政治思想发
展中的关键枢纽。一方面，
他融合了亚里士多德哲学和
唯名论思想，发展出以人民
为中心的政治哲学，决定性
地扫清了教权对尘世生活造
成的障碍；另一方面，他对
身心关系、法权和主体性问
题的重新理解，塑造出一个
与中世纪传统截然不同的伦
理-政治形态。在此基础上
，马西利乌斯推进了但丁的
二元论，构建出一个更为现
代的国家理论以及政教分离
体系。历史地看，马西利乌
斯哲学对于文艺复兴哲学和
早期近代政治哲学产生了深
远的影响。20世纪50年代
以来，在阿兰·格沃斯
（Alan Gewirth）、约瑟夫·
坎宁（Joseph Can-ning）
等人的推动下，英美国家、
欧陆国家（法国、德国、意
大利、西班牙、荷兰和比利
时等）以及亚洲国家（日本
、韩国等）迎来了马西利乌
斯哲学的广泛复兴，至今这
股“马西利乌斯热”仍方兴未
艾。
一、帕多瓦的马西利乌
斯与《和平的保卫者》
（一）马西利乌斯的生
平与著作
马西利乌斯及其著作《
和平的保卫者》在西方政治
哲学史上遭受过极大的争论
。一方面，哲学研究者通常
将马西利乌斯视为西方政治
哲学史上少数具有原创性的
政治哲学家，但是历史研究
者经常否认马西利乌斯在西
方政治哲学方面的原创性地
位。这意味着当代历史学家
和政治哲学家在面对马西利
乌斯的政治思想时展现出截
然不同的研究方式和研究态
度。另一方面，《和平的保
卫者》曾经长期被视为马西
利乌斯和其朋友让丹的约翰
（John of Jandun，1285-
1328）共同完成的著作，
因为《和平的保卫者》一度
被视为政治阿维罗伊主义（
political Averroism）的范例
——“《和平的保卫者》是
我们所能期待的最完美的政
治阿维罗伊主义的范例”。
让丹的约翰作为一个阿维罗
伊主义者（Averroist），一
度被猜测是《和平的保卫者
》第1论中的政治阿维罗伊
主义内容的作者，而且
1327年教皇约翰二十二世
（John XXII，1244-1334）
在教令《合法谕》（Licit
iuxta）中将马西利乌斯和
让丹的约翰视为《和平的保
卫者》的共同作者并且对二
者施以绝罚，所以马西利乌
斯作为《和平的保卫者》唯
一作者的身份一度受到质疑
。
……
在马西利乌斯这里，现
代道德与权利秩序已经开始
萌芽，他一方面提出道德秩
序的双重真理根基论，试图
在政治自足的国家法团中重
建善好道德，进而构造出一
个能够应对中世纪晚期权力
之争的道德世界，另一方面
利用权利和事实的断裂说为
方济各会的贫困学说奠基，
并且试图彻底抽空教会的教
权根基，构造出一个以人为
中心的权利世界，实现尘世
政治的自足性。道德的双重
真理根基论和权利的断裂说
恰恰彰显了一个属人的世界
的诞生，道德世界和权利世
界同时是人为自己立法的自
由世界。
尽管马西利乌斯的思想
并没有取得完全的成功，但
我们仍然有理由对他的努力
抱有高度的敬意。同马基雅
维利、霍布斯、洛克以及斯
宾诺莎等伟大的现代性后辈
一样，马西利乌斯也生活在
一个由政教冲突所导致的相
互歧视、仇恨、冲突和战争
的时代。他非常清醒地看到
，宗教狂热、迷信和蒙昧主
义永远是人类尘世生活的最
大祸害和敌人。正因为如此
，他才不断地提醒我们：尘
世生活不可建基在非理性的
启示信仰之上，而是必须建
基在理性和意志双重视域的
公民共体之上。只有公民共
体掌握着尘世生活的真理，
也只有公民共体能够消除一
切非理性的狂热、迷信和蒙
昧。
因此对今天的我们来说
，以人类理性的方式对马西
利乌斯的现代秩序构造进行
反思和批判，或许正是真正
的现代性思考的开始。无论
如何，在坚持秩序构造这一
点上，马西利乌斯永远是我
们的时代先驱。
最后，对中译本作一些
说明：中译本根据舒尔茨编
辑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