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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推荐 昆虫无处不在。一提到昆虫,我们总是感到厌恶,但其实,昆虫早已融入了人类系统,并以超乎想象的方式影响着人类的生存和文明发展。 几千年来,人类生活中的许多物质都刻有“昆虫制造”的影子:织物、染料、化妆品、食品添加剂、家具清漆、高科技材料……当我们咬一口苹果、听小提琴发出的洪亮音符、看时装模特走猫步、种植牙齿或者做美甲时,我们就已经置身于昆虫的创造物之中。 虫胶、蚕丝、胭脂虫红作为代表性经济昆虫的产物,曾给人类带来利润丰厚的财富,刺激帝国的野心,创造艺术的价值。而近些年来,它们又重新成为全球广泛交易的商品,尽管我们试图复制可替代它们的材料,但人工合成的化合物却被逐渐证明对人体有毒、对环境有害。一切都表明,我们对这些六条腿生物有着持久的依赖。没有昆虫,全球生产业将停滞不前,现代世界的基本特征也会不复存在。 爱德华·梅利洛基于对实验室科学、农业、时尚、美食和历史文献的研究,编织了一部充满活力的昆虫世界史。他不仅追溯了昆虫对人类历史产生的重要影响,还将研究范围拓展到依托于节肢动物的现代世界的三个领域:遗传科学、作物授粉和全球食品安全。在可预见的未来,这些看似渺小的昆虫不仅将继续塑造我们聆听、品味和观察世界的方式,还将为人类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感和物质基础。 作者简介 爱德华·梅利洛,耶鲁大学历史学博士,美国阿默斯特学院历史与环境研究教授,讲授全球环境史、太平洋世界史、19世纪美国史和世界史视角下的商品等课程。 著有《熟悉土地上的陌生人:重新发现智利-加利福尼亚的连接》(Strangers on Familiar Soil: Rediscovering the Chile-California Connection)、《大英帝国的生态文化网络:环境史的新观点》(Eco-Cultural networks in the British Empire: New Views on Environmental History)、《移民生态学:太平洋世界环境史》(migrant Ecologies: Environmental Histories of the Pacific World)等作品。 长期担任“商品,自然和社会”高端历史研习会讲师,研究包括糖、银、丝、咖啡、烟草、微芯片等代表性商品在内的环境史和社会史。 目录 前言 第一部分 变形记 第1章 系统中的虫子 第2章 虫胶 第3章 蚕丝 第4章 胭脂虫红 第5章 复兴与复原力 第二部分 现代性的蜂巢 第6章 高贵的苍蝇 第7章 花之王 第8章 食虫谱 后记 听,昆虫的乐曲 致谢 注释 参考文献 图片来源 序言 对昆虫的恐惧是现代社 会最普遍的忧虑之一。房东 们担心白蚁或木蚁大军破坏 墙壁和地板,酒店经理们担 心臭虫横行,父母们担心虱 子会伤害他们毫无防备的孩 子那娇嫩的头皮。寨卡病毒 、西尼罗病毒、黄热病、疟 疾和登革热等由蚊子传播的 疾病的暴发有力地提醒人们 ,这些飞来飞去的害虫会对 人类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在食品生产领域,昆虫 也扮演着类似威胁者的角色 。果蝇、舞毒蛾、蚜虫、蝗 虫、步甲和棉铃虫会造成农 作物减产,破坏生产力。为 了阻止这些昆虫的不断入侵 ,全世界的农民每年在杀虫 剂上的花费超过160亿美元 。尽管使用杀虫剂能对此起 到遏制作用,但是昆虫每年 仍会摧毁发展中国家高达 25%的商品和服务。经济学 家已经开始衡量这些生物对 一个国家经济生产力的影响 ,而经济生产力是衡量现代 化的一个关键指标。 在大众的想象中,昆虫 并非善类。西方文化中多把 蟑螂、苍蝇、蛆虫和跳蚤看 作污秽、腐烂和道德堕落的 代名词。和在其他西方语言 中看到的一样,我们从英语 里也能看出人们对虫子的厌 恶,比如掉进油膏里的苍蝇 、肚子里的蝴蝶、裤子里的 蚂蚁、帽子里的蜜蜂。”从 酒鬼(barfly,字面意思是“ 酒吧里的苍蝇”)在廉价旅 馆(fleabag,字面意思是“ 跳蚤袋”)里发酒疯(buzz ,发出嗡嗡声)到系统里顽 固的漏洞(bug,意为虫子 ),捕食性昆虫侵扰了我们 日常用语的环境。难怪这么 多好莱坞编剧会把一大群令 人毛骨悚然的大型爬虫类定 成大反派。 但本书并非追寻昆虫( 无论是意象里还是现实中) 在历史上造成的有害影响, 而是会带你踏上一段不同的 旅程。笔者不仅追溯了人类 和昆虫之间漫长的生产关系 ,还通过一系列令人惊奇的 发现揭示了人类对这些六条 腿生物的依赖。正如事实证 明的那样,这些微小的生物 是许多促使现代世界充满活 力的商品的活工厂。我们日 常生活中的许多物质都因昆 虫而得以制造:织物、染料 、家具清漆、食品添加剂、 高科技材料、化妆品以及医 药原料。当我们咬一口富有 光泽的苹果、享用一勺草莓 味的酸奶、聆听斯特拉迪瓦 里小提琴发出的洪亮 音 符、观看时装模特走猫步、 种植牙齿或者做美甲时,我 们就置身于昆虫的创造物之 中。紫胶虫(Kerria lacca )、家蚕(Bombyx mori) 和胭脂虫(Dactylopius coccus)的分泌物作为虫胶 、蚕丝和胭脂虫红的原材料 ,生产出奇迹般的产品,这 一个个微型实验室颠覆了我 们许多期望,暴露出我们理 解上的局限性,并揭示了我 们与同一星球上的其他“居 民”之间被遗忘的联系。 昆虫也以令人惊讶和不 可预测的方式维持着许多我 们认为绝对现代的制度。研 究实验室、农业综合企业和 开拓性的初创公司都把它们 的成功投注在了与这些会飞 的小生物的关系上。黑腹果 蝇(Drosophila melanogaster)在过去的一 个世纪里,对绘制人类基因 组和获得其他许多有关基因 的突破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 用。蜜蜂、蝴蝶、甲虫和苍 蝇作为传粉者,确保了世界 上四分之三的有花植物和三 分之一的粮食作物能够繁殖 和生存。蟋蟀、蚱蜢和粉虱 已经成为廉价的蛋白质来源 ,这对未来全球粮食供应的 前景至关重要。所有这些例 子都表明,六条腿的昆虫对 于未来人类在地球上的生存 ,与它们对于害虫防治公司 、化学品制造商和编剧的末 日景象一样,都是不可或缺 的。 然而,无脊椎动物并不 是这个故事中唯一的主角。 几千年来,印度、中国、墨 西哥和其他地方的人们首先 具备了让昆虫与人类建立关 系的基础知识。养殖昆虫既 需要对昆虫的日常需求有深 刻的认识,也需要对如何培 育出它们赖以生存的寄主植 物有详细的了解。因此,处 于世界政治和经济权力中心 边缘的农村社区出现了大航 海时代里业余的昆虫学家和 植物学家。从16世纪开始, 欧洲帝国的管理者就无法理 解在世界许多地方维持昆虫 商品生产的复杂的当地知识 。 …… 昆虫本身也是一种食物 来源。家蟋蟀(Acheta domesticus)是一种被广泛 宣传的未来全球粮食安全的 解决方案。拥有像“大蟋蟀 农场”(Big Cricket Farms) 和“Bugsolutely”“这样响亮 名号的初创公司已经从微软 巨头比尔·盖茨和亿万富翁 企业家马克·库班等科技领 域杰出人物那里获得了可观 的投资。虽然食用昆虫 (entomophagy)可能会让 很多读者觉得是一个新奇( 且令人反胃)的事物,但它 们并不像看起来那样古怪或 创新。几千年来,世界上绝 大多数的文明以六条腿的虫 子为食。在全球范围内,至 少有20亿人经常食用昆虫。 事实上,研究人员编目的常 见食用昆虫已经超过了 1900种。 这些昆虫深深融入了我 所谓的“现代性蜂巢”——实 验室科学、农业企业和食品 安全体系——它们分节的躯 干、易碎的外骨骼和抽动的 触角都让我们回溯至史前时 代。这种矛盾存在于“现代” 的核心含义之中。 我们这个时代的一大特 点就是低估了非人类生物体 对于维持生物圈所起的基本 作用。哈佛大学的生 导语 小小的昆虫,如何给人类带来商业财富、推动帝国发展、创造伟大艺术并持续影响现代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人类的文明不止被人类塑造,小小的昆虫如何给人类带来商业财富、刺激帝国野心、创造伟大艺术?聚焦鲜少研究的“昆虫与人类的生产关系”,反思现代性。 后记 听,昆虫的乐曲 听昆虫的乐曲是什么意 思?著名的英国“日记”作家 塞缪尔·佩皮斯(Samuel Pepys)讲述了他的同胞自 然哲学家罗伯特·胡克 (Robert Hooke)是如何“ 通过苍蝇在飞行时发出的乐 音来判断它们拍打了几下翅 膀的(那些苍蝇在飞行时会 发出嗡嗡声)”。事实上, 胡克识别各种空中飞行的苍 蝇发出的不同音调的能力已 经被后续研究证实了。就像 声波指纹一样,几乎每一种 飞虫的振翅频率都会留下独 特的声波痕迹。我们通过辨 别飞虫发出哪种嗡嗡声,可 以揭示这种生物的身份。在 人类健康领域,识别昆虫的 翼拍频率已经成为一种检测 携带疾病的蚊子存在的方法 。通过使用装有激光束的传 感器,科学家们可以测量微 小的空中动物群的翼拍频率 ,以确定在任何给定的环境 中,从坦桑尼亚的大草原到 路易斯安那州的沼泽,有哪 些昆虫存在。 不可否认的是,在人类 历史上,虫子的嗡嗡声一直 是瘟疫的先兆。然而,在其 他时间和地点,它们发出的 响亮的唧唧声、啾啾声和嗡 嗡声则是更悦耳的。希腊诗 人加达拉的梅勒格写于公元 前1世纪的蝉颂,就巧妙地 表达了这种态度: 哦,尖叫的虫子;带着 甜蜜的露珠, 醉醺醺地,在沙漠绿洲 中歌唱; 锯齿般的腿停在花朵上 , 黝黑的身体发出竖琴般 的回响。 来呀,亲爱的蝉,吃遍 树林吧, 如宁芙与潘初遇,一场 热烈的求爱; 让我,偷偷在爱中午睡 , 斜倚在悬铃木遮住的树 荫下。 并非只有古希腊人对昆 虫之歌如此推崇。在日本江 户时代的秋夜,情侣们会成 群结队地来到东京的道灌山 ,这里是野餐、喝清酒、听 蟋蟀鸣叫和蝉鸣的热门地点 。 相隔半个地球之外,几 个世纪之后,亚马孙河流域 夜间的声景为安德鲁·雷夫 金(Andrew Revkin)给巴 西雨林保护者奇科·门德斯 (Chico Mendes)写的传 记奠定了基础:“夜晚到来 ,蝉开始嗡嗡地鸣叫,这声 音听起来就像锡塔琴演奏者 的乐队在调试乐器。声浪如 同一条毯子将小镇和周围的 雨林包裹起来。”在这样的 背景下,昆虫的旋律仪式为 动荡的世界提供了安慰和稳 定。 昆虫的声音也与人类的 激情产生了共鸣。在《触摸 我》的三分之一处,“桂冠 诗人”斯坦利·库尼茨 (Stanley Kunitz)回忆了 这样一个时刻: 整个下午我都在户外 在炮铜色的天空下 给我的花园松土, 我向蟋蟀们跪下 它们在我脚下颤声鸣叫 那声音仿佛是从硬壳里 进发出来的; 我又像个孩子那样 惊奇地听见,一支 如此清晰而勇敢的音乐 从这么小的机器里倾泻 出来。 是什么在驱动引擎? 欲望,欲望,欲望。 对舞蹈的渴望 骚动在这被埋葬的生命 中。 仅仅一个季节, 它就完了。 库尼茨以他独特的风格 ,用野性、迷人和优美的诗 句来描述这场短暂的物种间 的邂逅。 …… 一些评论员的洞察力足 以超越这些限制。其中一位 是遁身远迹但才华横溢的法 国博物学家让-亨利·法布尔 。法布尔没有受过正规的科 学训练,只是自学成才,却 成为19世纪最受尊敬的昆虫 学家之一。查尔斯·达尔文 和路易斯·巴斯德都曾给他 写过咨询信,维克多·雨果 称法布尔为“昆虫界的荷马” 。法布尔10卷本的《昆虫记 》是他一生与昆虫互动的杰 出证明。在20世纪初,法布 尔评论说:“昆虫并不追求 如此多的荣耀。它只向我们 展示生命无穷无尽的各种表 现形式,它在一定程度上帮 助我们破译出最晦涩的书, 我们自己的书。” 恐惧和敬畏在人类的情 感光谱上并没有看起来的那 么遥远。法布尔对昆虫生命 的各种形式的关注提供了一 座桥梁,让我们由恐惧转变 成钦佩。如果我们愿意倾听 ,我们六条腿的表亲们会为 我们星球的多样性以及人类 和非人类历史的相互依存提 供有力的证据。它们的生命 也证明了复杂系统中的微小 波动可以产生广泛的影响。 事实便是如此,一只蝴蝶在 巴西扇动翅膀就能在得克萨 斯州引发一场龙卷风。 书评(媒体评论) 这是一个到处充满嗡嗡 声的星球。爱德华·梅利洛 怀着极大的热情和敬意,提 醒我们不要忘记,我们是与 许多了不起的生物共享这颗 星球的,其中许多是六条腿 的生物。我们最好多加注意 。 ——比尔·麦克基本,《 自然的终结》作者 在整个人类历史上,昆 虫都无处不在。爱德华·梅 利洛的《蝴蝶效应》生动而 迷人,表明虫子的重要性丝 毫不亚于一位将军和皇帝。 ——伊丽莎白·科尔伯特 ,《大灭绝时代》作者 梅利洛介绍了许多关于 昆虫的鲜为人知的事实和洞 察时刻,对环境史感兴趣的 人一定会手不释卷。 ——《图书馆杂志》 有趣而全面。梅利洛这 项深入的调查提出了一个有 说服力的观点——即使是世 界上最小的动物,也有着无 穷无尽的可能性。 ——《出版人周刊》 精彩页 第1章 系统中的虫子 1944年11月,迪卡唱片公司发行了一首由旗下歌手埃拉·菲茨杰拉德和墨迹斑斑乐队合作的单曲——《每个人的人生里总会落雨》(“Into Each Life Some Rain Must Fall”),该曲一举登顶美国著名的公告牌音乐排行榜,从此开启了“爵士乐第一夫人”与传奇音乐制作人米尔特·加布勒(Milt Gabler)长达数年的合作,成为音乐史上的一个里程碑。在这一音乐里程碑的一个世纪之前,奥斯曼帝国苏丹阿卜杜勒-迈吉德一世创办了海雷克皇家地毯加工厂,专为他建在博斯普鲁斯海峡沿岸的多尔玛巴赫切宫供应精致的丝绸地毯。这些奢华的地毯采用了有史以来最精细的编织手法,每平方英寸“能达到3000~4000结。再往前大约60年,时间来到1781年10月19日,不列颠冷溪卫队的查尔斯·奥哈拉(Charles O'Hara)准将披上了他那件与众不同的猩红色制服,大步走上弗吉尼亚约克敦的战场,将查尔斯·康华里(Charles Cornwallis)中将的军刀交给了美国大陆军少将本杰明·林肯(Benjamin Lincoln)。 令人难以想象的是,这三个横跨三个世纪、看似毫不相关的事件,却有一个惊人的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仰赖着昆虫养殖的巨大生产力。埃拉·菲茨杰拉德每分钟78转唱片上的虫漆、被织进苏丹的丝绸地毯的丝线,以及用来给准将的制服上色的胭脂虫红,都来自一些微小的无脊椎动物分泌物,并已进入全球商业流通领域。‘在印度东北部、奥斯曼帝国以及墨西哥南部的乡村地区,男男女女都在勤恳地养殖紫胶虫、家蚕和胭脂虫,这些虫子的分泌物为以上产品提供了原材料。 正是昆虫与人类之间的伙伴关系造就了埃拉·菲茨杰拉德的虫胶唱片、苏丹阿卜杜勒-迈吉德一世的丝绸和查尔斯·奥哈拉准将制服上的胭脂虫红。我们在不知不觉中也继承了这种关系。数千年来,这些六条腿的虫子既是我们亲密无间的伙伴,也是我们鬼鬼祟祟的室友。普通人的家庭中寄宿着大量昆虫。2017年,加利福尼亚州科学院的昆虫学家米歇尔·特劳特温(Michelle Trautwein)和她的同事进行了一项横跨五大洲、历时5年的调查,其范围涵盖了从市区高层建筑到乡村平房等各类住所,他们得出结论:“我们的生活完完全全与和我们同住在一起的昆虫密不可分……从秘鲁乡间的农舍到巴黎的公寓,你曾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这些小生命。” 在一项相关调查中,一组科学家戴着头灯和乳胶手套,在北卡罗来纳州罗利的50户家庭中进行了彻底的调查。他们搜寻了厨房角落、供电线或水管等通过的槽隙、地下室、壁橱和空调通风口,从中发现了一万多种昆虫,以及无数的蜘蛛、蜈蚣、马陆和其他节肢动物。这些神出鬼没的动物无所顾虑地和它们毫无防备的人类房主住在一起。 尽管这些发现会激起一些人的好奇心,也会引发另一些人的担心,但它们对昆虫学家和进化生物学家来说并不出乎意料。在地球上的每个角落,昆虫都一直与我们为伴。我们一起吃饭(有时,我们互相以对方为食),我们一起四处行动,有时我们还共享床铺。这种与昆虫的不间断的互动贯穿于人类的各项活动之中。1748年春天,16岁的乔治·华盛顿跟随一个经验丰富的野外调查团队长途跋涉,穿过谢南多厄河谷的葱茏森林。这位初出茅庐的学徒、未来的美国总统沮丧地发现,他的床上经常只是“铺了一小堆稻草,没有床单,除了一条破旧的毯子外别无他物,而毯子上布满了重量是其两倍的害虫,像虱子和跳蚤等”。 尽管华盛顿的描述让人想起了几千年来虫子啃咬被褥的情景,但他的一些欧洲祖先并不认为与虱子和跳蚤同处一个屋檐下是件让人烦心的事情。有时,让这些六条腿的虫子寄宿在人身体上的行为是神圣的象征。在中世纪极为臭名昭著的一次暗杀之后,害虫和美德的结合被生动地展示出来。1170年12月29日,侍奉英格兰国王亨利二世的四名骑士在主教座堂祭坛的石板台阶上谋杀了坎特伯雷大主教托马斯·贝克特。贝克特的遗体那夜被留在冰冷的教堂里。第二天,侍从们为了准备葬礼,从他身上将衣服一一脱下,分别是一件披风、一件亚麻布祭服、一件羊毛大衣、几件斗篷、一件本笃会长袍和一件衬衣。最里面的一层是“用粗毛布做成的紧身衣,这在英国还是第一次见到。无数的寄生虫(虱子)附在死去的主教身上,寒冷刺激了它们的活动,他那件粗毛布紧身衣随着虫子的活动而上下翻动,如同锅中的沸水一般,(与此同时)旁观者中时而爆发出哭声,时而又传出笑声,他们悲伤的是失去了一位领袖,高兴的是得到了一位圣人”。贝克特会搭上虫子的翅膀飞往另一个世界。 在基督教虔诚的编年史中,贝克特这种被虫子寄宿的现象并不罕见。英国哲学家大卫·休谟(David Hume)讲述了天主教圣人罗伯特·贝拉明(Robert Bellarmine)是如何“耐心而谦恭地让跳蚤和其他可恶的害虫在他身上觅食的。我们会上天堂,他说,这是对我们历经痛苦的回报。但是这些可怜的人啊,只会享受当下”。这些例子重新诠释了“整洁近于虔诚”这句格言。对正直的人来说,肮脏的身体为大量神圣的六条腿的虫子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