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前言

第一章

明天的寓言

第二章

忍耐的义务

第三章

死神的特效药

第四章

地表水和地下海

第五章

土壤的王国

第六章

地球的绿色斗篷

第七章

不必要的大破坏

第八章

再也没有鸟儿歌唱

第九章

死亡的河流

第十章

自天而降的灾难

第十一章

超过了博尔基亚家族的梦想

第十二章

人类的代价

第十三章

透过这扇狭小的窗子

第十四章

每四个中有一个

第十五章

大自然的反抗

第十六章

崩溃声隆隆

第十七章

另外的道路

几百万年前，这片山艾地带位于西部高原和高原上山脉的斜坡区域，是由落基山山脉的隆起形成的。这是一个气候异常恶劣的地区：在漫长的冬季里，暴风雪会从山上扑来，地面会被厚厚的积雪覆盖；而夏季雨水很少，炎热、干旱，干燥的风吹走了植物枝叶的水分。

在自然环境的进程中，植物需要一个漫长的演化过程，来适应所处的环境。经过反复的试错、一次次的失败，最后才会进化出生存所需的独特属性。低矮的灌木状山艾之所以能在那一带的山坡和高原上扎下根来，是因为它灰色的小叶片具有保持水分、对抗风的作用，是有着特殊效用的。正是大自然选择的结果，才使得西部平原成为山艾灌木丛生长的土地。

和植物一样，各种动物也是根据环境进化而来的。后来，有两种动物就像山艾一样，完美地适应了它们的栖息地。一种是哺乳动物——敏捷粗野的叉角羚羊；另一种是鸟类——山艾松鸡，被称作“路易斯和克拉克平原之鸡”。

山艾和这种松鸡看起来是天然地相互依赖着的。这种松鸡的生长周期跟山艾的生长周期保持着基本一致。伴随着山艾的衰落，松鸡的数量也相应减少。在这片地区，山艾对这种松鸡意味着一切。山麓地带的低矮山艾为这种松鸡提供了栖息和隐蔽的处所，并为它们提供了活动的空间，并且山艾还是松鸡的主要食物来源。与此同时，对山艾来说，松鸡的特殊求偶方式，帮助山艾松动了根部周围的土壤，这也促进了杂草和山艾的生长。

叉角羚羊同样适应了山艾。它们是这里主要的居民，当冬天第一场大雪降临时，那些在山间度夏的羚羊就会向较低的地方迁徙。在那儿，山艾成了它们越冬的主要食物来源。当其他植物的叶子都掉落后，山艾依然能保持常青。它灰绿色的叶子是苦味的，散发着芬芳的香气，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和脂肪，还有动物所需要的矿物质。虽然大雪堆积，但山艾的顶部依然能冒出积雪，并且羚羊只需用自己的蹄子在雪堆上刨动几下，就能让山艾的枝叶露出来。松鸡也一样靠着山艾过冬，它们会在那些被风不断吹袭的裸露的岩石坡架上找到山艾，或者跟在羚羊的身后等羚羊刨开积雪。

其他的动物也依靠这些山艾。黑尾鹿经常靠它过活。山艾可以说是那些食草动物得以生存的保证。绵羊被放牧在许多冬季牧场上，那里几乎只有高大的山艾丛。山艾是一种比紫苜蓿更有营养价值的植物，在一年的一半时间内，它都是绵羊的主要食物。

因此，严寒的高原，紫色的山艾残体，粗野而迅捷的羚羊以及松鸡，这一切就是一个完美均衡的自然系统。真的是这样吗？恐怕在人们力图改变自然存在方式的那些地区，情况远非如此，而这样的地区现在已越来越多。打着发展的旗号，土地管理部门已着手去满足放牧者难以满足的对草地的贪婪。由此，他们策划着改造出一种没有山艾的草地。于是，一片自然条件下只适合与山艾混杂或在山艾遮掩下长草的土地，现在正被计划着除掉山艾，以创造出一种单一的草地。看来很少有人会去问，这样的草地在这一区域是否能稳定、是否和人们期望的结局相符。当然，大自然自己的回答并非如此。在这个雨水稀少的地区，年降雨量不足以支持单一的优质草地，但它对在山艾掩护下多年生的羽茅属植物比较有利。

然而，根除山艾的计划已经进行了多年。一些政府机构对此很是积极。工业部门也满怀热情地加入进来，鼓励这一事业，因为它不仅会提高对草种的需要，还会为大型的整套收割、耕作及播种设备创造广阔的市场。最新增加的是化学喷撒药剂。现在，每年都对几百万英亩的山艾地喷撒药物。

后果怎样呢？排除山艾和播种牧草的最终效果，很大程度上只能靠推测。对那些对土地特性具有长期经验的人来说，牧草在山艾之间以及在山艾下生长，可能比一旦失去保持水土的山艾后单独生长，情况会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