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试图从分析性和理论性更强的基础上，来审视维多利亚时代晚期及爱德华七世时期造纸企业的运作情况和技术变革的发展进程。本书中开发了一个企业运作模型，基于决策规则像信息一样不断变化和改进的原理，为企业决策水平的评估提供了比以往更准确的方法。同样地，本书探讨了造纸业生产中的学习和经验对创新速度的影响，为近期有关技术积累的研究提供了理论和实证方面的依据。此外，本书研究的成果显然可以拓展到其他现代的、规模化的密集型产业，如汽车业、钢铁业等，它们都有着与造纸业十分类似的技术变革过程。本书还提出了企业决策过程模型，这些发现提供了新的视角，让我们再度审视这个古老但重要的问题。

引言
第一章 研究背景
地缘因素
成本结构
市场结构
市场需求
本章小结
第二章 技术变革
技术进步
造纸业技术变革
技术积累溯源
实践经济和学习的效用
造纸业技术创新概况
本章小结
第三章 生产绩效
劳动生产率
总生产率
贸易统计
本章小结
第四章 碎布、细茎针草和木材：企业决策和原材料选择
企业决策失败
企业决策
碎布供应
寻找新材料
对比分析
案例分析
生产转型
本章小结
第五章 英美劳动生产率差异
机器性能
人员水平
造纸机运转速度
本章小结
第六章 英美造纸业工会和人员管理
英国工会
美国工会
相对优势
本章小结
第七章 原材料、女工和省工机械：1860—1890年英美生产率
差距
再谈原材料
女工和配员要求
省工机械
本章小结
第八章 技术分化：1890—1913年英美差距
新型机器
行业协会
教育程度
企业规模和结构
劳资关系
本章小结
第九章 自由贸易和造纸
既定事实
解析英国
解析德国
图解说明
本章小结
第十章 结论
参考文献

在历史学家、经济学
家，甚至是更精明的政策
制定者关注的众多问题中
，没有什么比经济帝国的
衰退更让他们兴奋的了。
大量有关古罗马、威尼斯
、荷兰、中国古代帝制王
国以及近代的美国和西方
世界衰亡的理论充分证明
了这一点。更有甚者，当
衰落中的社会曾经是世界
上最具活力的社会时，这
种情况更加显著。正因如
此，才有如此多的人对
1870年后英国的境况感
兴趣。
这一点并不令人惊讶
。在19世纪70年代之前
的100年里，英国成功地
从欧洲众多竞争对手中脱
颖而出，在当时看来，英
国在工业生产中似乎是无
可匹敌的领头羊。然而，
19世纪的种种事件表明，
英国在历史中扮演的角色
应该是国际贸易的先驱，
而非真正的世界工厂。因
此，到世纪之交，尽管英
国的重要性突出，但其也
仅仅是几个工业化国家中
的一个罢了。越来越多的
英国公司面临来自外国同
行的激烈竞争，甚至将他
们从自己曾经开拓和主导
的市场中排挤出去。
19世纪英国造纸业的
经历也大抵如此。由于在
生产中早早引入了长网造
纸机，19世纪初的英国造
纸商在全世界同业中处于
最领先的行列。19世纪下
半叶，英国造纸业似乎进
人一个相对衰落期，外国
进口纸品渗透英国市场，
而本国厂商的市场份额不
断萎缩。到19世纪60年
代和70年代，英国的主要
竞争对手在本国同样实现
了纸张生产的机械化，并
在寻找和开发新原材料方
面取得了极大的进展。
然而，与维多利亚时
代晚期和爱德华七世时期
已经开始衰落的老工业相
比，造纸业在许多有趣的
方面呈现出种种不同。尽
管造纸业在历史上是一个
古老的产业，但到19世纪
晚期，英国的造纸业已经
呈现出一个非常现代的面
貌。事实上，由于依仗资
本密集型的流水线生产技
术逐步进行技术积累而非
依靠重大技术飞跃的特点
，造纸业不仅仅是过去的
遗迹，在很多方面更像是
对未来的预示。此外，19
世纪英国所有行业都倾向
于采用聘请熟练工以计件
结算工资的形式进行大批
量生产的模式，而由于造
纸业生产流程标准化的时
间较长，可以聘请较高比
例的相对非熟练工以工资
日结的方式从事生产，这
对于英国工业而言是一个
很有用的平衡。这样一个
“现代化”的行业竟然从19
世纪下半叶后如同其他旧
的大型制造业一样突然陷
入衰退，这个现象本身足
以令人好奇，从而产生以
下问题：19世纪后英国经
济相对衰退的原因和本质
究竟是什么？
然而，令人奇怪的是
，英国造纸业一直被经济
历史学家们所忽视。斯派
塞（Spicer）认为，廉价
纸张的出现对英国社会的
影响比蒸汽机大得多，这
无疑是夸大其词，但令人
惊讶的是，造纸业实际上
却没有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或许是因为造纸行业对
整个英国制造业的贡献渺
小，所以鲜引起关注。但
是在1891年，其劳动力
规模占制造业劳动力大军
近5％，造纸工业在这方
面甚至超越了化工行业、
饮食业和烟草行业。当然
，把一个行业的重要性与
其规模等同起来是一种危
险而不可靠的做法。在这
种情况下尤其如此，因为
纸张在维持现代社会方面
发挥的作用，无论是过去
还是现在，都足以令人忽
视造纸业在规模上的所谓
不足。也正因为这一作用
，纸张已成为现代社会普
遍存在的一部分，没有它
，生活将会更加复杂和不
便。
本书旨在评估和解释
在维多利亚时代晚期和爱
德华七世时期英国造纸业
的整体表现。在此过程中
，必然会引入一些概念和
过程的探讨，如技术变革
、生产率增长、自由贸易
和企业运作等，这些都是
工业竞争力的核心。然而
，尽管接近问题的核心，
但对于许多问题和现象的
研究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
空白，这些问题和现象的
重要性虽然得到了认可，
但在很大程度上仍然是想
当然。企业决策是一个现
成的案例。经济历史学家
在参与辩论维多利亚时代
晚期和爱德华七世时期英
国企业失败的相关问题时
，通常被局限在新古典主
义或熊彼特传统理论的框
架内，不会对除企业家活
动和决策过程的动态之外
的其他东西进行更深入的
研究。在新古典主义的方
法中，这相当于将企业运
作等同于管理，因此，实
际上探讨的是对企业运作
的假说。在这种情况下，
企业运作与利润最大化变
得没有区别。相比之下，
在熊彼特的模式中，探讨
的核心则是企业家的独特
活动，后者往往得到较多
赞誉。然而，尽管传统理
论对探讨整个系统的动态
原理至关重要，但它仍然
倾向于认为企业的运作取
决于外部因素。
至少在当时的经济史
文献中，似乎没有足够的
理论来解释企业家做了什
么以及如何去做。既然人
们经常要求企业家为19世
纪最后25年英国经济的衰
退承担责任，那么不去探
讨企业家的行为则是一种
相当奇怪的遗漏。毫无疑
问，我们有理由问，在连
人们甚至不试图界定企业
运作的定义，更不用说提
供评估其质量标准的情况
下，人们如何能确定就是
企业运作出了问题导致经
济衰退的呢？当然，要做
到这一点，就需要了解一
些企业是如何做决策的；
或者换句话说，在微观层
面上理解他们是如何